第六百三十章 有奸情
這時,隻聽門外一個年輕的聲音朗聲道:“白家主在等,隻是等的這個人怕是要姬總天監失望了。”
吱呀推門而入,來者二十歲出頭英俊不凡,儀表堂堂,江長安眼神一變,來的竟是洛鬆這位養尊處優的世子殿下。
“洛鬆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也是為了靈藥的事?”江長安更加覺得整件事情撲朔迷離,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這麽簡單。
見是世子殿下,姬缺匆忙起身參拜行禮:“世子殿下深夜造訪白家想來是與白家主有事商議,老朽先行退下……”
“姬總天監且慢。”洛鬆笑道:“本殿下此行的確是來找白家主商議要事不錯,但更多的也有要是找姬總天監商議。”
姬缺恭敬道:“世子殿下有何吩咐但請直言。”
洛鬆輕視一笑,咳了兩下,直言道:“本殿下要參悟大帝手劄!”
參悟大帝手劄!
江長安大吃一驚,也難怪,早聽說盡管這位世子雖然精研棋道,但是麵對道南書院裏那位神秘的聖地棋師多年來連連慘敗,就是連手劄的麵都沒有見上一麵,也難怪會不得使出這樣的手段求觀大帝手劄一麵。
姬缺的臉上密布陰雲:“世子殿下是在說笑嗎?”
“說笑?你覺得本殿下是在說笑嗎?”洛鬆形似癲狂道,“這大帝手劄本世子拚了多少年!可一次又一次都是铩羽而歸!本殿下沒有耐心了,也不想再去拚,現在,本殿下就要得到這大帝遺物!”
洛鬆走到麵前笑意盈盈地說道:“怎麽?姬總天監身上有殺意?本殿下既然有膽量前來當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隻要本殿下今日死在白府,不到三日這個消息就會傳回燕城,先有麻煩的還不是你道南書院,而是白家,我想姬總天監是不願給白家主添這麽大的一個麻煩吧?”
“殿下錯會了,老朽沒有絲毫的其他想法。”姬缺冷冷道。
洛鬆笑道:“你是有心無膽,但卻有其他人有心也有膽,白家主,你說呢?現在最想要本殿下性命的絕非姬總天監一人,要算起來,你白家主怕是還要排在他的前麵吧?”
白天罡臉若古井無波,翻不起一絲波紋。
洛鬆兀自說道:“本殿下知道白家主的殺意從何而來,就是因為本殿下知道了白家與道南書院的合謀的計劃——‘紅魔之計’。”
紅魔之計!是指食人魔物!江長安這才恍然明悟,司徒玉凝觀月閣受困當晚難怪洛鬆趕來的這麽及時,看來姬缺和白天罡的身邊都不幹淨,沾了這位世子殿下的眼線。
不得不承認,自己低估了這位世子殿下,他遠遠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這麽愚蠢衝動,反而一切都像是裝出的假象,頗有忍辱負重,忍而不發的深謀智慧。
提及“紅魔之計”四字,就像是抓住了白天罡與姬缺的七寸,兩人的神色都不再自如,姬缺冷冷道:“世子殿下的眼線眾多,不曾想已然伸展到了道南書院,伸展到了老朽的眼皮下,而且並未引起老朽絲毫的察覺,老朽佩服之至。”
洛鬆大笑:“姬總天監這話可是謙虛得很啊,早在二十年前您的手段可是要比本殿下高明得很,瞞天過海將熊昊天暗害在滄溟峽穀,生死未卜,隻可惜二十年過去了,你還是無法坐上這個總院主的位置。”
“隻要姬總天監答應將大帝遺留下的手劄給本殿下參看感悟一番,待得本殿下參悟成功,便上書請我父王諫言陛下特令姬總天監坐上總院主的位置,怎麽樣,這二十年姬總天監心心念念的不就是這個名銜嗎?”
這幾番話可謂紮進了姬缺心底,在麵臨這麽大的誘惑麵前,這老狐狸也一時躊躇不定。
正看得出神,突然,身後傳來了淺淡的腳步聲,江長安心中一凜,直接念了隱字訣隱沒了身形。
“是誰!”堂中白天罡已覺這這點微末動靜,轉手黑白兩道洞墟之力環繞著朝門外掃蕩而來。
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道:“老爺,妾身來送參湯……”
那兩道洶湧陰陽氣散去,白天罡淡淡開口道:“原來是夫人,若是沒有其他事夫人就還退下吧,老夫與客人有要事相商。”
江長安此時的處境最是尷尬,這個女人嘴上是和白天罡交談,目光正流轉在他這位‘假白義從’的身上,若有所思。
而江長安一動也不敢動,短暫時間也將這個女人打量了一遍,三十來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樣貌可算上品,臉上塗著淡淡的脂粉,透著月光仍然能夠清楚地看到她不輸年輕女人的柔滑肌膚,眼波蹙眉勾魂,紅唇妖異,說不出的誘惑。
“既是有事,妾身就不攪擾了。”
她說著指著江長安示意得勾動著手指,江長安指了指自己鼻子,再次想要確認是不是認錯了?
可惜她再次勾動手指,其中含義不言而喻,江長安無奈隻好暫時離開,也不知這個女人會如何處置?她為什麽沒有將自己公然揭發出來?反倒是跟著她離開?
猶豫之際,江長安跟隨著這名婦人在庭院中穿亭過巷,走入了西苑,所見的諸多侍衛以及丫鬟仆人也被相繼喝退,直到走入一個名為盛華殿的豪華別院,推門入得正堂。
甫一打開門,清涼的涼氣撲麵而來,就像踏入了一間冰窟,酷暑的天氣無疑讓人感覺舒適得很。
屋子裏燈光昏黃,一股脂粉混合著花香的濃鬱香味挑釁著嗅覺,四周一切布置沒有什麽字畫風雅之物,彰顯出的最大特點莫過於一個字——‘壕’!
竹青翠玉做成的珠簾,金銀雕欄砌,桌椅皆是使用黃玉雕化,化妝台上金銀珠寶的步搖簪飾更是數不勝數,若是其他女人看在眼中眼珠早就移不開它處。
而整個房間中最為奢靡誇張的還是那張天然寒堯白玉的大床,初踏入門中一股涼意的源頭就是此物,不停吐露著絲絲寒氣,使得整個房間在炎炎夏日中也能溫涼如秋。
她進了房門便拆去了頭上繁重的飾物,頭發如是黑瀑一樣散落在背後,直脫了靴子以一種慵懶的姿態斜躺在了床上,一隻手臂撐著額側,一隻手臂勾動著手指,笑道:“怎麽?不認識這裏了?像是第一次來的一樣……”
我來過?
江長安恍然大悟,娘的,差些忘了,老子現在是白義從!
“有奸情!”江長安表情更加驚愕,看著這個搔首弄姿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在白天罡的頭頂頂了一個綠油油的森林。
江長安靜靜杵在了原地,一時竟忘了改說些什麽,此人既然與白義從有奸情,那甚至要比白天罡還要清楚他,留在此地越久露出的破綻也就越多。
“此地不宜久留!”這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這個時候還能夠保持這種理性的人,恐怕世上也僅僅隻有江長安一個人。
怎知正想著找一個什麽樣的理由,女子忽然從床上站起,輕輕搖晃著腳步走到了他麵前,魅惑道:“怎麽了?怎麽沒過幾日就像是不認得這裏了?去了一次滄溟峽穀,難道還被人勾去了魂魄不成?”
說罷竟然伸出一根蔥白玉指勾了嘴角一點唇紅,點在江長安的額頭,自額頭向下滑動順著鼻梁點在他的唇上、他的下巴上,不做其他姿態已是千嬌百媚。
老白啊,不是小爺對不起你,實在是事趕事趕到這兒了,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會裝作一臉純真。更不用說我還是裝成了白義從的模樣,不能露出任何馬腳,你的頭頂已有千尺綠樟,又何懼多上萬頃草原,小爺千金貴體,無奈也隻能從了她了……
突然,江長安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直覺告訴自己正在有危險降臨!女人的手中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柄銀色短匕,正刺向他的咽喉!
然而她的動作快,江長安的動作比她還要快百倍,就在出刀的一刹指尖金光先一步抵在了她的心口。
女人的臉色霎時變得凶神惡煞,急忙收刀退後了兩步:“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