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囚犯,非常探監

  淳於靜不傻,知道自己走不了了。近衛們速度極快,轉瞬就重新包圍了淳於靜。


  她想借著毒針突圍,可是一摸毒針箱,刷的就麵目扭曲起來。


  他娘的!剛才在壽康王陵用了太多毒針,居然就剩下三根了!眼前這幫近衛不知道是三的幾倍,這下慘了,玩不過他們……


  怎麽辦!若若還在等著安胎藥呢!


  淳於靜的鬢邊,滴下一簇冷汗。


  葉公公氣鼓鼓的扭過來,近似嚎啕的譴責道:“你這個可惡的小小女子!我幹爹去襄陽宣旨請你來為聖上調養龍體,你居然殺了我幹爹!是誰給你的膽子,真是無法無天!”


  淳於靜一愣。你幹爹?我認識你幹爹嗎?


  又聽到“宣旨”二字,淳於靜這才恍然大悟。


  “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蘇公公啊!你們當太監的真奇怪,認爹認兒子就算了,連說話都是一股腔調!”


  聞言,圍觀人群裏爆發出一陣哄笑。


  葉公公的臉色轉為紅色,他衝周圍揮著拳頭,“笑!笑什麽笑!我是蘇公公的幹兒子,說話當然和他像了!”


  其實淳於靜想表達的也是這個意思,隻是因為表達不當,大家都理解為是:閹人嘛,都是不男不女的搞笑腔調。哈,這女子真是不拘小節,夠生猛,這樣大庭廣眾的揭內侍的短。


  葉公公的肺要被氣炸了,他胳膊亂揮起來,“抓!把這個罪女抓起來,關到知府大牢裏去!”


  近衛們嘩啦啦衝上來了,在還沒有平息的一團笑聲中,向淳於靜衝來。淳於靜沒辦法,隻好想著到時候再金蟬脫殼吧,隻是這草藥會被沒收的……


  一個機靈,淳於靜趕緊憑借輕功,躲開了近衛的第一輪攻擊。她身影飛到街頭一個乞丐身邊,迅速將藥和一張銀票塞給他,快速說:“在這裏別走,等我回來,一天為限!”然後迅速閃開,生怕被人察覺。


  好在街上混亂,這一幕就這樣糊弄過去了。那乞丐也是個精明人,拿了草藥,就爬到一些廢架子後麵,裝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


  今天發生的事情,迅速在越州城傳開。說是一位直言不諱的陽光少女,被大內侍衛非說成是謀害前太監總管的凶手,被抓到知府大牢了。


  這少女自然是淳於靜,她被押送往知府大牢的路上,人們用各種眼神打量她。或疑問、或同情、或看熱鬧、或麻木不仁。


  淳於靜臉皮厚,跟牆一樣,她滿不在乎的走著,心裏不停的盤算,要是進了大牢,她要如何依靠僅剩的三根毒針越獄出去。


  大街喧鬧,人們來來往往,還有人一路跟著押送隊伍。


  押送隊伍的對麵,走過來一輛馬車,馬兒慢行,馬車與淳於靜擦肩而過。


  透過布簾,淳於靜的身形模模糊糊的印入車內之人的眼中。車中人似怔忡一下,忙拉開簾子。


  當看到那抹梨黃色的身影時,車中人倒抽了一口氣,連忙對趕車的其中一名馬夫說:“你快下去,跟著那個姑娘,打探好她會被安置在哪裏。”


  熙來攘往的,戰亂中沉寂的大街,倒是因為淳於靜的“自投羅網”而暫時熱鬧起來。


  這輛馬車低調的走過,沒有引起任何注意。馬車中的年輕公子,卻又遠望了淳於靜一眼,低聲道:“真的是淳於神醫啊,她離開襄陽後,居然到了這裏……”


  梨黃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一片人頭攢動中。


  淳於靜無語走過,後來就被葉公公斥責了一番東西南北的,說明日午時將她淩遲,再後來她就下獄了。


  大牢,環境不好,潮濕的稻草,牆壁上長著苔蘚,牢裏騷味不輕,也是老鼠和蟑螂的良好棲息地。


  淳於靜還有點舍不得把裙子坐髒了,鐵下心坐下來,她開始計劃如何出去。


  方案一:把外麵巡邏的三個獄卒毒倒!

  可是,門怎麽開……


  方案二:色誘有鑰匙的獄卒,讓他開門後,把他毒倒!

  可是,萬一引來了三個以上,都被色誘了,這……


  方案三:裝肚子痛,等他們開門了,把他們毒倒!

  可是,之後怎麽辦,明顯獄卒的數量大於三的十倍吧!


  方案四、五、六……無窮……


  淳於靜的腦袋爆炸了。


  時間就在這一次次無結果的假象中過去,由於牢裏昏暗,淳於靜甚至不知道,外頭的天色黑下來沒有。


  火把闌珊,光影搖曳,門外的獄卒們來來去去巡邏著,看得淳於靜好生心煩。都怪那個壽康王!死了就老老實實去地底下躺著,非要把陵墓修到上頭,被秦檜給利用了吧!白害得她浪費那麽多毒針,想著就心疼!


  想著想著,突然門口一個獄卒停下來,惡狠狠的說:“淳於靜,有人來給你送飯了!”


  淳於靜小吃了一驚,拜托怎麽可能啊!自己在這裏沒親沒故的,難道有人要給自己下毒了?

  昏影中,一抹和諧的身影被投射在斑駁牆麵上。有個文弱書生走出來,手裏提著大飯箱。他一身的書卷氣息,看著弱不禁風,此刻置身牢獄中,就仿佛是天山上一塊潔淨的玉石,落到這汙濁境地,竟讓人油然惋惜。


  他輕輕一笑,深淺適宜,待獄卒打開了牢門,便邁步走進來,清潤道:“姑娘,吃飯了。”


  淳於靜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都快張到耳根子了,她非常訝異的憋出兩個字:“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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