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人秦熹,坑人害命
穀主登時傻了,玄殷和玄訪也一時僵直。柳辰逸與玉鯉不由望向彼此,又看向姬若,玉鯉的眼裏隱隱閃現出淚光來。
秦玉軒亦是萬般不是滋味:若兒,你自己孑然一身、諸事不順,拚了這麽大的力氣,卻隻為換得別人的幸福。你可知此刻我心頭又是怎樣一番感慨。
秦玉軒便望向穀主,溫潤道:“穀主適才也已說了千金一諾,還望莫要食言,在下代玉鯉謝過穀主。”
穀主臉色自然不好,無奈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況玄殷和玄訪也都沒做聲。如此,穀主隻好歎了口氣,算是同意了。這讓柳辰逸和玉鯉如同被大赦一般,雙雙跪拜在穀主腳下,難耐喜悅。
姬若看到這一幕,唇角勾起了一道弧度,似甜笑,又似苦笑。她道:“大家都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休息。”
眾人便退出去了,淳於靜也去為姬若熬藥,唯有秦玉軒仍坐在這裏無動於衷,緊緊的揉著姬若的手。他不怕她下逐客令,他堅決要在這裏陪她。
姬若沒有開口,卻把臉轉向窗口。
秦玉軒見她癡癡的凝望窗外,那神情很柔美,還帶著淒涼。秦玉軒不禁問:“在想什麽?”
姬若低喃:“想……想我哥哥。我臨走前聽音殘姐姐說,哥哥一直把我當成愛人,而不是妹妹……哥哥到底是什麽人呢?還識得嫻姐姐的雙親,我總想問問他,可又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而一再的拖下去……”
秦玉軒道:“姬勝公子的來曆,其實,我也一直抱有很大疑問。”
姬若又說:“可是,知道了又怎樣呢……千蘿仙子的命運,已是注定了……就算是哥哥,也沒法替我改變什麽吧……”
聞言,秦玉軒心底一凜。當初他接近姬若、迷惑她,便是因為母親大人請來的相士說姬若是無字天書的關鍵,是千蘿仙子。可他秦玉軒,卻從不曾去了解,千蘿仙子為何會變成姬若。
姬若現在不願提起,她仍望著窗外,唯有一隻手不由握緊秦玉軒的手掌,任時間流逝著。
過了一會兒,淳於靜把藥送來了。秦玉軒接過,將姬若扶起身來,他周到的給她喂藥,小心翼翼。姬若乖順的喝下藥,默而不語。
日光從外麵滲入,將這副畫麵籠罩在七色之下,半是溫馨,半是傷情。
淳於靜在旁邊看著,眼底不禁結了水霧。
突然,秦玉軒說道:“青冥穀之事,恐怕沒有結束。”
姬若微微怔了,一口藥沒吞下去,滑下嘴角。
秦玉軒連忙掏出手帕為她擦拭嘴角,說道:“我幺弟秦熹,此次和天狩一起行動。他素來心狠,陰招不少,我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
姬若卻反問:“他心狠的程度,與軒公子相比如何?”
秦玉軒窒了,沒法回答,他別過目光,卻又聽姬若柔聲道:“軒公子其實不用內疚的,我老實喝藥就是了。”秦玉軒這才繼續喂她藥,但心裏,實在介懷自己那個弟弟以及鄭仁。那兩人若合在一起,防不勝防。
卻說青冥穀穀主答應了姬若的要求後,雖然害怕因為玉鯉而惹上朝中事,卻又不得不接納她。而姬若之前還說要明晚就操辦婚事,時間比較緊迫,穀主隻好讓玄殷、玄訪趕緊去忙活。也算是慶祝今天青冥穀免去一災,喜上加喜吧。
於是,姬若休息到翌日後,傍晚時候,她換回了自己平常的裝束,去參加柳辰逸和玉鯉的婚禮。
青冥穀辦事效率倒是真不賴,張燈結彩,掛滿紅綢,一派嫁娶氣氛。
秦玉軒和姬若隨著許多門人們,湧入了大堂之中。這一路上他幾度想和姬若說話,但姬若卻堅守著沉默,來到大堂。
大堂歡聲笑語,姬若一眼就看到柳辰逸,他穿著大紅袍,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幸福顏色,令姬若感到高興,卻也刺痛了她的心。
隨後玉鯉披著紅蓋頭,被伴娘送入。一對新人按規矩拜堂後,玉鯉便被送進洞房了。
眾門人們一邊喝彩,一邊吃酒席,觥籌交錯、喜氣非常。
姬若也默默的和他們敬酒,秦玉軒坐在她身邊,柔聲道:“若兒,不要喝多了,對身子不好。”同時他環顧四周,偏偏沒看到楚嫻和大少主玄殷。
本來一切都按部就班進行著,月亮越掛越高,眾人開始提議讓新郎趕緊進洞房。可任誰都沒想到,這時,一個去給玉鯉送茶水的婢女,跌跌撞撞的跑進大廳,慌張叫喊:“不好了不好了!新娘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