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竭,情心相見
“不好!快點去救姬若姑娘!”穀主大喊了聲。
可是姬若離他們太遠,眼下如一片秋葉緩緩飄落,大家想過去也是有心無力。
說時遲那時快,影影綽綽中,秦玉軒奔了出來,踏著山腰的一棵古樹,翩躚一躍,躍到了半空。他咬緊牙關,將所有的力氣灌注在指尖上,向著那單薄的白影伸開雙手。
她的眼睛還沒有完全閉合,還睜著一條縫,望著他。這一刻,彼此間的牽絆早已堅固無疑,眸眼間鐫刻的萬水千山,也不過一片情懷。
終於,秦玉軒觸到姬若的衣袖。他緊緊扯過絲滑的布料,將她緊抱入懷中。也幾乎同時,兩人相擁著跌落下去。
下麵密林叢叢,不知道有多少危機,但對於合二為一的兩顆心來說,已是不足為懼。煙白色和雪白色纏繞在一起,正是世間最絢爛唯美的景色。
山巒中,楚嫻仰臉望見這場景,唇角不由帶過絲笑意。她將勝邪劍向空中一拋,那劍便閃著昏光飛過去,將兩人接下,緩緩的降落。
兩人落入了林中,勝邪劍這便回到楚嫻手裏,楚嫻瀟灑的離去。而山腰上的眾人不清楚兩人有沒有性命危險,急忙下山找來。
此刻,秦玉軒坐在地上,看著躺在懷裏的女孩。她很虛弱,但還像貪看他的姿容一樣,遲遲不肯闔上眼皮的兩條縫。她的櫻唇輕顫,吐出酥甜的薄氣,拂過秦玉軒的鼻梁,便有一陣酸疼滲入他的肌膚,直達千絡百骸。
不由自主緊摟住姬若,秦玉軒痛道:“若兒,是我害了你。”
姬若輕嗡了下,不知要說什麽,終是虛弱的在他懷中睡過去了。
秦玉軒撫過她的額頭、眉眼,情不自禁在她的唇上烙下淺淺的吻,又環顧四周。這片密林隻透出微末陽光,不是久留之地。若兒身子太虛弱,得快些送她回青冥穀去。
於是秦玉軒抱起姬若,快速往穀口方向敢。懷中人竟比他之前抱她的時候輕了,秦玉軒知道,姬若自從叛出環采閣、加入長生聖教後,東奔西走、櫛風沐雨,故而清瘦了許多,平日裏容顏也略顯憔悴。這樣想著,秦玉軒又不免心口痛楚。
好在他出了密林沒走多遠,迎麵就來了不少青冥穀的門人。在他們的幫助下,秦玉軒將姬若安置在青冥穀的客房中,並遣人喊了淳於靜過來。
隔著一扇門,裏麵是淳於靜在大展醫術,外麵是踱來踱去的秦玉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完全無力再思考別的。因此當穀主和少主們過來的時候,秦玉軒甚至沒理會他們。
玉鯉是跟著柳辰逸而來的,她忙上前拉住秦玉軒的胳膊,說道:“哥,你別太擔心,淳於神醫在裏麵沒問題的。”
秦玉軒自然信得過淳於神醫,可是,緊張一個人的時候,情緒是不受控製的。他終究忍不住湊到窗口,急切的往裏麵張望,看到的卻仍是病榻上睡著的姬若。
這時候,楚嫻瀟灑的走過來。穀主一見到她,就率眾人集體跪下,抱拳道:“多謝仙女助我等脫困!仙女如有什麽需要,但說無妨!”
楚嫻道:“免了吧,本仙女視此等謝禮為浮雲,你們還是看姬若有什麽要求吧。一概滿足她的要求,這就是本仙女的願望。”
眾人於是都感歎:這就是仙人的境界啊,做好事不要回報,至始至終為他人著想。
眾人便都讚歎起了楚嫻,你一言我一語,卻入不了秦玉軒的耳。他的目光還停留在窗內的伊人身上,都怪自己強行與她纏綿繾綣,才令她……正想著,突然見姬若似乎動彈了下,秦玉軒忙貼近窗戶,聽淳於靜在說:“先別亂動,我待會親自給你熬點藥,喝下去就好了。”
但姬若卻費勁的抬起手,銜住淳於靜的衣角。
秦玉軒聽不清姬若在說什麽,隻聽得她氣若遊絲,令他好生憐惜。
又見淳於靜起身開了門,喊道:“穀主,若若有話和你說!”
穀主趕忙領著三個兒子進屋去了,玉鯉、楚嫻也一道步入,圍在了床邊。而秦玉軒急切的坐在床頭,拉住姬若的手。感受到掌間這份冰涼,他鼻頭一酸,語調千味流轉:“若兒,還有氣力嗎?”
姬若憔悴哀傷,翦瞳裏卻又溢出濃烈的愛意,她微微點頭,又將臉側向穀主那邊,開口道:“穀主,他們已經退兵了……”
穀主忙點頭答是,不斷作揖道謝,誠懇道:“大恩大德,我等銘感五內。姬若姑娘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隻要我青冥穀能找來,那就是你一句話的事!”
姬若卻說:“我不要什麽,我隻希望穀主能做到一件事,這樣我便心滿意足了。”
穀主道:“是什麽事盡管開口,我身為一穀之主,千金一諾。”
姬若聽罷,放心的笑了,她說:“既然如此,就請穀主成全柳哥哥和玉鯉姐姐,還要明媒正娶,往後像對待親女兒一樣對待玉鯉姐姐。明天便是吉時,希望穀主允許明晚便操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