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意外,舍身相救

  “柳哥哥!”


  姬若趕緊追出去,隻見那原本應該出塵若仙的背影,現在卻像是掉落了地獄似的,所有的氣質都不複存在,既讓人覺得寒心,又是那般的殘酷。


  姬若心潮難平,也完全被這兩天的一係列事情洗腦了。現在的她,完完全全堅定的認為,其實是柳辰逸一直在騙她,而軒公子是正直而無辜的人,玉鯉姐姐更是因此而受到傷害。


  姬若趕緊回到醫館中,等待著淳於靜終於處理好了玉鯉的身體狀況。之後秦玉軒將玉鯉交給向牟,說讓玉鯉住到太守府去。而他自己則和姬若留下來,想問問淳於靜,之前她被長生聖教綁架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提到這件事,淳於靜也一頭霧水,大感遺憾的拍著自己的腦殼說:“我一點都記不得,隻知道是被他們抓走了,然後還沒到他們的據點,後麵的就忘了。待到我醒來的時候,居然躺在太守府的院子裏,你們說說這是不是太離奇了!如果說是城隍大人顯靈幫我,怎麽還把我的記憶給刪掉,這不是顯得我很沒人品嗎?!”


  秦玉軒才不信什麽城隍,他隻是覺得有一種危機感被種在了他周圍,就仿佛另有一隻手在幕後操控,不知道是針對誰的。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就是,那隻手,多半與姬若的身世以及那件“寶物”有關。


  總之這件事先放下,接下來秦玉軒要做的,就是把姬若徹徹底底收為自己的人。至於那柳辰逸,想來不可能對玉鯉無情,就讓玉鯉再用他一用。


  尋思至此,秦玉軒牽起了姬若的手,道:“若兒,我們先離開吧,就不打擾淳於神醫了。”


  “這不是打擾,我怪喜歡有人陪我說話呢,雖然今天這場麵尷尬了點。”淳於靜大大咧咧的說著,送了客,便繼續忙了。


  秦玉軒和姬若十指相扣著走回了街上,姬若的心情很是低落,一直垂著頭。不知怎的,本來秦玉軒不難受的,現在見她露出鬱色,他竟也覺得胸口微堵,便停了腳步柔聲道:“若兒,你若是想著此事覺得不舒服,就不要想了,我怕你傷神。”


  “不,軒公子,我隻是覺得,柳哥哥竟是那樣的人……我還是不敢相信。”


  秦玉軒道:“我又何嚐想歸咎於他,隻是事實擺在眼前,必須正視罷了。”


  正說著呢,突然看見前方圍了一圈的人,連連拍手喝彩。


  原來是在看戲法,賣藝的是個外鄉人,正在耍著吐火的民間把戲。


  秦玉軒心想姬若心情不好,不妨帶她去湊湊熱鬧吧,便拉著她的手,到了人群的最裏處。可哪裏想到,這耍戲法的男人本來聚精會神,卻因為一眼瞅到姬若的絕世風華,瞬間就像丟掉魂魄一樣,忘了自己在幹嘛。


  結果,手中棍子上的火沒吃好,竟是失誤的噴了出來,還不偏不倚的噴向姬若。


  姬若嚇得閉上了眼。


  “若兒小心!”


  秦玉軒這一刻竟奮不顧身的把她撲開,那火像是流星一樣,就擦著秦玉軒的身子過去,將他雅致的布料燒出一塊焦黑。


  兩人倒在了地上,姬若大驚失色的趕緊起身,緊張道:“軒公子,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秦玉軒撣了撣那塊焦黑,隻覺得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他不在乎。


  可是姬若卻激動的撲了過來,緊緊紮入他的懷裏,喃喃道:“軒公子是為了我,寧可不顧自己嗎?我希望不要有下次了。”


  她真是善解人意,善良的有些不像話。秦玉軒微微吃驚,卻又突然覺得懷裏很溫暖,笑道:“若兒覺得,我可能答應你嗎?”


  “那也要答應我。”懷中人撒嬌似的道。


  秦玉軒沒再言語,卻是不由自主攬住姬若,仿佛是覺得這世界裏有她就足夠大了,而周圍的所有旁人都不過是多餘而已。


  但姬若恍然又想起了玉鯉,一想到玉鯉就心髒咯噔一下,再想到柳辰逸剛才從醫館跑出去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姬若便覺得心煩意亂,更加緊貼秦玉軒的胸口,想借著這抹溫存讓自己能夠好受一點。


  可她姬若現在是有人相依,能夠從容的麵對風波浪潮。柳辰逸呢?此時此刻他又能依靠誰?連相信他的人都沒有,甚至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他像個行屍走肉一般,遊蕩在這大街上,這裏的每一個直立生物,都醜陋而冷漠的經過他的身邊。


  “若兒……若兒……”


  一遍遍的喃喃,可明明嘴裏喊的是姬若,心裏痛的卻是玉鯉。


  不經意間,便遊蕩到了城隍廟。柳辰逸雙目無神的左右望了望,看見驅鬼師林陌遙正在掃著庭院。


  “林姑娘。”他沙啞的喚了聲。


  林陌遙斜他一眼,語氣還是一貫的沒有溫度:“方才淳於靜過來講了秦姑娘的事,公子現在怎麽想的。”


  柳辰逸痛心傷臆道:“我對不起玉鯉。”


  “然後呢?”


  “然後……我不知道。”柳辰逸道:“我一直傾心於若兒,又為何會對玉鯉做那種事。而為何現在一想到玉鯉我卻……”他雙眼大睜的望著林陌遙那張風霜般冷清的臉,宛如在看著別人掏出自己的心肝脾肺狠狠啃咬。柳辰逸歇斯底裏的吼道:“這種因為一個不愛之人而心痛的快死了的感覺,林姑娘,你能明白嗎?!”


  林陌遙冷冷站著,任眼前之人激動的顫抖,她卻隻是事不關己一樣的說出三個字。


  “不明白。”


  這讓柳辰逸覺得體無完膚,他也忘了自己又在這裏僵立了多久才離去。


  ……玉鯉……玉鯉……


  玉鯉的身影現在已經滿腦子都是了,刻骨銘心的難以想象。她的一顰一笑,再也無法磨滅,甚至令柳辰逸什麽也想不了,隻能感覺到心裏難受的快要窒息。


  直到他魂不附體的走到路邊的飯館,遇到一個人的時候,這種狀態才微微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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