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出征,傾力獻舞

  這之後的幾日都在驛館中度過,姬若練舞練歌,偶爾同禦用歌舞團的姑娘們說話打趣。程玉軒日日都來看望她,帶著臨安出名的各種小吃以及上好的胭脂水粉,可把眾姑娘羨慕壞了。


  當然這期間柳辰逸也找來過,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姬若隻好走出,與他隔著幾把刀劍對話。


  令姬若奇怪的是,後來玉鯉居然尾隨著柳辰逸也過來此處,而且那些侍衛一看見玉鯉,便像是見了公主駕到一樣,恭恭敬敬的給柳辰逸讓開道路,閃兩邊去了。這讓姬若終於在心頭發問:程氏兄妹究竟是哪家官僚的子女,看起來這樣權傾朝野似的。


  總而言之,五六天的時光就這麽平平淡淡的過去,直到吉日那天,蘇公公帶著一大群太監宮女前來召喚姬若了。


  姬若和歌舞班子的姑娘們,趕緊梳妝打扮妥當,前去西湖畔表演。


  這黃昏下的西湖,美麗如畫,看一眼便映到心上,看兩眼則記入靈魂。楊柳依依,桃華夭夭。佳人含笑,顧盼生輝。隻是那晚霞的顏色,像是綻放著最後一點色彩的南宋王朝。而這樣一個風雨飄搖朝不保夕的南宋,它的統治者卻還全無抗金的決心,不過是礙於悠悠之口,而做出一副竭力想要收回失地一雪前恥的模樣罷了。


  這不,一到擺宴會的時候,就原形畢露了,統治集團歌舞升平,各個大吃大喝的。


  此刻,宋高宗趙構和群臣正暢快宴飲,說著些裝樣子的豪情壯語。旁邊的蘇公公看準時間,拍掌示意歌舞班子入場。


  眾樂伎演奏起來,琴瑟琵琶,羌笛塞鼓,譜開亂世中的一曲靡靡之音。接著,舞女們依次湧入,豔笑著揮舞起水袖,立馬讓在座的男人們滴下口水。


  霍然,所有男人眼眸一亮,剛才還沒流口水的,眼下也把持不住了。因為他們看見了一個勝似九天玄女的舞妓赫然從眾人之間綻放出來。而本來就美麗的眾舞妓們,在她的麵前卻隻有眾星拱月的份。


  正是姬若。


  一抹銷魂的笑凝結在唇邊,兩道飄逸如仙的長袖劃過唯美的弧度。吟歌一曲,宛如天籟絕響;舞步生蓮,賽過淩波之仙。一支本來並不高雅的舞蹈,卻在她的演繹下,超凡脫俗,滌盡了這世間的浮華與煩惱,撫平了世人們的心痛和傷痕。


  宋高宗坐在龍椅上,看著是魂不附體,恍然又對蘇公公怔道:“不愧是襄陽城的花魁啊,之前是誰舉薦她的?”


  “回稟聖上,是燕陽帝姬。”蘇公公回答。


  說到這燕陽帝姬,其實是高宗娘家的遠房外戚,在之前的靖康恥中,皇室女子幾乎全被俘虜到金國去了,包括高宗的母親妻子和五個女兒。後來高宗又失去了生育能力,膝下沒有一子半女,便把燕陽從老家接來,封為帝姬,算是安慰一下自己和閹人無異的悲慘心理吧。


  倒是燕陽這孩子一直在深宮裏住著,怎會知道什麽襄陽的花魁?


  正巧這時,燕陽帝姬來了。她打扮的很豔麗,人長得倒沒什麽出彩的地方,且說成是一般般吧。


  她坐在了靠近高宗的位置上,嫵媚的笑道:“父皇,之前聽到些流言,說這姬若姑娘一舞傾城,我便做主請她來了,父皇覺得怎麽樣啊?”


  高宗恍然大悟,誇獎道:“燕陽這次的事辦得真好!”


  “嘻嘻,難得被父皇誇了,可知道我這心裏都美上天了呢。”燕陽帝姬抬著袖子,那妖嬈的笑,融進萎靡的火光中。她又一莞爾,說:“父皇,該讓嶽將軍他們來進行出征儀式了。”


  聞言,高宗有點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這等掃興之事,走走形式就好了,先讓這些美女多跳一會兒。”


  而旁邊的蘇公公跟著高宗也有幾十年了,十分的識相,他清了清嗓子喊道:“樂伎舞妓們都聽著,聖上有旨,讓你們多多表演,之後必有重賞!”


  姬若聽了就照做,反正她視舞蹈為生命,賞與不賞又有何妨。正舞得盡興的她,此刻,也沒有看見影影綽綽中藏著的程玉軒。


  程玉軒確實在群臣中坐著,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同桌的除了玉鯉之外,還有個年紀稍小的男子,正是他兄妹兩人的幺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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