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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師父不要打我(笑)

  江魚見到她之後,笑容慢慢減去。她根本反應不過來,為什麽會是鳳卿我?


  “你別等了,以後也不要再等了。”鳳卿我收起蓮步,端莊高雅的立在牡丹叢中。


  她紅火色的唇嘴一掀,矮髻上的珠釵也微微顫動,拂動的廣袖給她添了幾份嬌柔和豔麗。


  “我會一直等,直到他完全想起我。”江魚絲毫沒有畏懼鳳卿我的氣勢。


  “是嗎?要不要我再幫你一把?我身邊正好缺個丫頭,如果你想接近他,就必須先接近我。你能做到嗎?能為他走這條路嗎?”鳳卿我擺弄著她纖長的手指,粉色的蔻丹染在她蔥白的手指上尤為好看。


  “有何不敢?我與阿綻從小青梅竹馬,就算中間隔了千山萬水,我們也能誇過這些走到一起。隻要你不後悔,我就有辦法證明自己和阿綻的感情。”江魚信誓旦旦的說著,她相信自己與顧綻的愛情,相信不管有多少阻礙,最後都能走到一起。


  但我不明白,她還沒有完全肯定夜鴻就是顧綻,為何會去鳳府做丫鬟?


  女人為了愛情,真是著了魔道。


  “我等著你跨越千山萬水走到他麵前的那天。如果,他移情了你,我就休了他成全你。如果你做不到,就要一輩子要留在鳳府為奴,終身不得嫁娶,一生伺候我。若有違背,將會失去最深愛的人。”鳳卿我下了如此決心,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為了這個賭局不惜發下毒誓。


  師父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


  我不知道他在歎什麽?但我感覺江魚此去會是找虐。


  師父問我:“如果江魚一輩子留在鳳府?你是不是也要一輩子守在這裏?”


  “當然不會。人的一輩子不長,我要一輩子守著你。”我看著師父,流露出真誠的目光。


  師父是人類,就算玄術再高,也終會老去最後羽化成仙。到時候,我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了。又或者,師父平平淡淡的死了,最後踏入六道輪回,我又要等他幾世輪回才能重逢呢?


  師父望著我的眼睛,他怔住沒有說話。


  “師父,如果你羽化成仙了,阿已就追不上你。如果你輪回了,阿已就遇不上你。所以這一輩子讓阿已守著你好嗎?”


  師父將煞白的臉撇到一旁,他忽然轉移話題:“我隻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內不管這裏的事情有沒有結束,你都要隨我離開。或者,你就留在這裏,你我的師徒關係就此一了。”


  我緊張的伸出雙手拉住師父的袖擺:“我答應,兩個月不管江魚的事情有沒有結束,我都跟你走。”


  師父的嘴角牽扯,掛上一道很不自然的笑容。


  回到江府,我們還在想,江魚打算怎麽跟江赫說清自己的事情?


  三月的雨總是說來就來,我和師父站在長廊中望著那株梨花,枝頭像積了厚厚的白雪,隨著陰風冷雨的招搖,枝頭堆積的片片雪白被雨水澆落,落花處便是江魚跪在雨中的樣子,絲絲雨滴落在她的身上浸濕著她的衣裳,晶瑩的水珠隨著她通透淨白的臉稍滑下。


  短碎的發絲像小蛇蜿蜒在臉上,她垂下眼簾,水滴湧至睫毛尾稍,像淚珠一樣滴落下來。


  如此清瘦的身影,看得我都心碎了。


  許茹素撐起油紙傘,從台階上走到她麵前。


  千絲萬縷的雨線穿過傘麵,跳躍的水珠相互撞擊碰出一層水霧。似在鏡中,如在水中。


  “你的身子才剛好,切莫再淋雨。跟嫂子進屋好嗎?”許茹素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拂著她臉上的雨水。


  “哥哥嫂嫂若是不同意,江魚寧願跪死在這裏。”江魚倔強的說著。


  她的骨子裏透著一股倔強,如果江赫不同意,我想她不會好好的過日子,她就是要用自己的命來威脅江赫。


  顧綻死了,這是江赫欠她的。她算到江赫會拿她沒有辦法,才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


  許茹素也跪了下來,她對著屋裏的江赫大聲道:“夫君,你就成全她吧。”


  門忽然打開,江赫著了一身棕紅色的長袍輕緩的踱出。


  “我是為了她好。”江赫無力的說著,心中壓抑太多,有些事情偏偏不能說出口。


  “哥哥若是為了我好,就會問問我的想法。”


  雨聲動亂了她清脆的嗓音,如風如霧,想要捕捉已是煙消雲散的瞬間。


  她繼續說:“我要的,隻想阿綻能夠醒來,他要是一輩子不醒,我寧願一生不嫁。”


  “阿綻已經死了,你不要再幻想他還活著。因為.……他是我的親手殺的,是我用這把劍殺的。”他舉起手中的長劍,為了江魚能夠承認顧綻已死的事實,他不惜承認一切罪行。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說出真相。


  我們也不敢相信,江赫會把隱藏了兩年多的秘密說出來。


  此刻的江魚臉色慘白,她曾在渡夢中親眼目睹了一切,如今再聽江赫親口說出來,心裏就像插了一把刀子。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她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身上的潮濕,徑自朝大門走去。


  許茹素追上去,江魚卻跟丟了魂似的不理她。


  身後的江赫大笑,他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口中噴出一灘鮮血便緩緩倒在了地上。


  許茹素回過頭,一個是丈夫,另一個是小姑子。她撐著傘怔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怎麽做才是對的。


  我和師父奔到江赫身邊,師父握住他的一隻手聽了聽脈搏,最後搖了搖頭說:“他全身心脈已經爆開,想要活下去怕是沒有可能了。”


  許茹素從雨中奔過來,眼淚最終如決堤的洪水淹來。


  “夫君!”她摟著他失聲痛哭。


  我和師父退到一邊,公孫備這時從後院趕來,看到這種情況他馬上掏出續命丹。


  師父說就算他服用了續命丹也撐不過三天,他這病累積了三年,今天已經到了大限之期。


  為了事情不要太亂,我們分作了兩組,公孫備留在江府照顧江赫,我和師父則去尋找江魚。


  雨下得很大,我們躲在一把傘下效率降低了不說,還影響著我們的判斷力。


  我說:“師父,把你的寸孚放出來找找。”


  師父撐著傘回答我:“寸孚忌雨。”


  他之前還說寸孚很厲害來著,怎麽現在需要它的時候,它會怕雨。


  師父家的寶貝應該很多,記著就在我們下山那天夜裏,師父一個人就在房間收拾了許久。曾經,我偷偷的翻過他的箱子,麵裏放著許多奇珍異寶。比方說金瓶梅!日宮圖。。。不對,那個字好像不讀日,記得那是“春”對,就是春宮圖。還有一個雞蛋大的水晶珠,我經常用水晶珠偷看師父洗澡……

  “師父,你是不是有個東西叫天眼珠,可以看到千裏以外的事情。能不能拿出來看看江魚在哪裏?”


  師父笑了笑,打算把天眼珠掏出來,忽然,他頓住了:“你怎麽知道我有天眼珠?”


  “在你錦盒裏看到的。”我笑兮兮的回答著。


  “你敢碰我的東西?”師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能感覺有狂風暴雨來臨。


  “對啊,我還看見你的盒子裏有金瓶梅和春宮圖。”


  師父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此時一定在醞釀,怎麽將我暴打一頓。


  “誰說我裏麵放了金瓶梅和春宮圖?”師父憤然的看著我,委屈的眼睛好像被我誣陷了一樣。


  “那隻金瓶不是插著一枝紅玉梅麽?還有那張地圖不是寫著春宮二字麽?”我敢保證自己沒有冤枉他,他的盒子裏確實放著一隻金瓶,也確實放有一枝紅玉梅,簡稱金瓶梅有錯嗎?還有那張地圖,我絕對的沒有念錯那就是一個春字,至於後麵那個字我雖然不認識,但我猜得出就是宮字,那簡稱起來不就是春宮圖麽?

  師父差點朝著我吐一口血。


  “沒文化,真可怕。”這是師父給我的評價。


  沒文化怎麽了?沒知識又怎麽了?我有常識就行了。起碼我曉得人們口中的金瓶梅和春宮圖啊。


  我本來還想告訴師父,他的天眼珠我用過,那天催動它的時候正好碰上師父在洗澡。要是讓他知道了,他鐵定會噴我一臉血,然後直接掛掉。


  師父很負責,怕我給他光明的前途抹黑,於是跟我解釋了春宮圖的事件。


  “你隻認識前麵的春字,怎麽就確定後麵那個字是宮?”


  “因為念著順口唄!”我自以為很聰明的回答著。


  師父搖了搖頭,對我徹底無語了,他又道:“我平時教你讀書識字,你不好好學習,真是丟我的臉。那張圖是春秋戰國的地形圖,不是春宮圖!還有,金子是金子,瓶子是瓶子,玉梅是玉梅,你別給我整一個金瓶梅出來。”


  我很受教的點了點頭,看來是我對事物要求的太簡潔了,結果給師父造成了這麽多困擾。


  師父歎了口氣說:“真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收你做了徒弟,我山一的一世英明就這樣被你毀了。我告訴你,以後不許在別人麵前亂說話,否則.……我就把你掛起來當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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