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赴殺
我喜歡玩躲貓貓,好在,我本身就是貓。山一師父找不到我一定會很著急的,等他著急了,才知道我這隻可愛的阿已在他心裏是多麽重要。
不論我怎麽躲,最後都會被他找到,找到後就扯住我的耳朵威逼加恐嚇:“阿已,你這身皮毛不錯,眼下就快入冬了,我想用你做條圍脖,你覺得好不好?”
“師父,我覺得我們該吃飯了。”我一貫如此,剛開始還挺擔心山一把我吃了或是燉了,時間久了,我也就不害怕了。
吃飯的時候,他非要逼我洗手,也不跟我講講為什麽要飯前洗手?
我還有一個習慣,每每吃飽飯就喜歡舔手,然後他就會瞪我一眼,直到我不敢再舔為止。
有一天,他在屋外磨劍,其實那把劍已經生鏽了,平時都是他用來切菜切肉用的。我就想不明白,切菜切肉綽綽有餘,為什麽要把它磨的白花花寒閃閃?
“師父,你磨刀是要給阿已宰牛吃嗎?”我撐著下巴在方木桌上,懶懶的說著。想起山一師父要去村子裏給我買牛來殺就好開心。
“村裏多的是老鼠,怎麽就不見你去抓幾隻給我宰?”山一師父的這句話不知道回答得多有藝術?
大概是他還忘不了我那慘痛的經曆;我堂堂一隻豹貓被老鼠咬了,躺在床上休息了整整十天,那是我終身的恥辱啊!
我沒話可說了,主要是我想起師父讓我抓老鼠就害怕。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糾正一下,我磨的是劍不是刀。”
搞不明白,好好的劍為什麽當菜刀使?炒的菜也是非常難吃,要是我早就吃過人間美味,絕對看不上師父做的菜。
“阿已,這兩天就不要出穀了,大周城已經派了很多弟子下來,我猜他們是衝著你來的。”山一師父把磨好的劍用布條擦試著,一本正經的告訴我不要亂跑。
偏偏我不長記性,趁他不在的時候又出穀了,去村子裏抓村民打來的魚,又偷吃村民做的飯。我別的本事沒有,翻吃的,飛簷走壁那是一流的。
就在我準備回到山穀的路上,身後追來二十多人,他們穿著統一的衣服,都是藍領加雪白紡紗的外衣,風一吹,白衣飛飛,衣帶飄飄,煞是好看。
在我傻傻的欣賞之際,卻忽略了這些人都是衝著我來的。當他們反手從背後的劍鞘中拔劍時,我才驚醒過來。
師父說,我丟了九命珠又被關在畫裏太久,基本上沒有法力。算起來,也是妖類的一大廢材!
遇到大敵我隻能拚命的跑,我還不信了,自己的四條腿還跑不過兩條腿的人類。
然後,砰,砰,砰一蹦就能蹦很遠。
那些長得好看的修仙人士,缺德又缺愛心,連我這麽可愛的小動物也不肯放過,還二十幾個追殺我一隻沒有法力的貓,要是有個寫書人在的話,一定會把這種敗德事跡寫下來,然後傳得沸沸揚揚,看他如何在江湖上混。
實在不行,以後我轉行寫小說,把這些人統統寫成壞人,然後我一個一個打敗壞人,升級啦!!
跑到山頂,我看著萬仗懸崖下的雲浪翻騰,一不定小就會跌進去,連咕嚕聲都不會響一下就掛掉了。前方已經沒有可以逃生的路,這種時候真不想死。我還沒有跟師父交配,沒有跟師父生貓寶寶……如果師父在就好了,他一定會救我的。
“師弟們,師父有令,一定要活捉貓妖。”站在中間的那個男子叫誌溪,是大周城的二弟子。
他們執著劍一步一步的朝著懸崖逼近,我不知道自己被抓走後會是什麽樣子?但我清楚的很,寧願從這裏跳下去也不要落入他們的手中。
於是,我就跳下了懸崖,閉上眼睛,默默的給山一師父作別。
若有來生,我一定會把你洗白白,然後放到床上一點一點吃幹淨!
我以為我會這樣悲慘的死去,卻沒想到自己會落入一個白衣男子的懷中,他戴著一隻將眼睛和眉毛罩住的白銀麵具,青絲鬆鬆的綁在腦後,順直的像瀑布瀉落在腰間。
好仙氣的男子,比起山一師父,真是一個雲,一個泥。
落地時,他抱著我轉了五圈以上,白色的裙裾像撐開的傘慢慢張開,接著,又慢慢的收起,他的青絲輕輕掃過我的臉,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冷馨香。我就這樣被他身上的味道吸引了!
漂亮男了不僅救了我,還幫我把貓腿給接上了。我們孤男寡女,幹柴烈處山洞裏,結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原來又是我意淫了呢……
因腿受了傷走不出去,我隻能冒著被非禮的危險和這家夥在一起,這個山洞也很另類,它出現在哪裏不好呢?為嘛非要在雲海之下,這低頭看不到底,抬頭望不到頂。這麽刁鑽,我想以後.……如果我能出的去的話,一定會讓師父過來填了它!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把心思放在白衣男子身上,仔仔細細的研究他長相,看看他是人呢還是妖?!
平時對山一師父太隨便了,對其他人也就特別隨便。我踮起腳尖想要摸他的耳朵,結果;他狠瞪了我一眼,砰的一掌就把我拍到了石壁上。
“你膽子真不小,還沒有哪隻妖敢如此靠近我。”他看著我悠悠的說。
我膽子能小嗎?除了怕老鼠,其他的都能當玩具玩。再說,我怎麽知道別的妖不敢靠近你,你身上又沒掛‘生人匆近’的牌子……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人還是妖?”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才那一掌拍得不輕呢。我的五髒六腑估計沒一個好的零件了。
“我警告你,不許靠近我半步,否則送你的就不是一掌了。”
雖然我看不到他的半截臉,但從那眼罩的孔洞裏我讀到了令人恐懼的眼神。這男的太沒有愛了,身材那麽好,氣質那麽高貴,怎麽就沒有山一師父的一半親切呢,可惜了,可惜了,我本來還想把他抓回去當玩具玩的,現在想來,不要被他當玩具玩就是慶幸的。
“你有點禮貌好不好,我可是有名字的。”我以為這樣可以掀起他的好奇,估計他會問我叫什麽名字?
結果我拋出一句話,就像石頭落進大海,一點反應也沒有。
說白了,還是我自己沒有底限,我挑挑眉說:“我叫阿已,你有名字嗎?”
他隻是扯了扯嘴角就完了,也不表示一下我的名字很好聽,更別提他會把自己戴了麵具的名字告訴我。
第二天醒來,洞裏就我一個人,那男的好像不見了,應該說是他拋下我一隻可憐的小動物走了。
後來是山一師父在山頂叫我,我回應了他,才把我救出去的。
看到我安然無恙,山一師父插著腰感慨道:“想不到他沒有殺你。”
“師父,他是誰?”我弄不明白山一師父口中的他是誰?我關在畫裏那以久,外麵有還有仇人麽?
“你的宿敵。”
“宿敵是什麽?”
“阿已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該回家做飯了?”
我摸了摸肚子,好像是餓了,是該回家吃飯了。我拉著山一師父的手,他這次沒有再甩掉我的貓爪,我們非常有愛的回到山穀,把宿敵這檔子事也忘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