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離婚吧！
“她希望你和她去見見那個孩子。”許妃臉上染上一抹悲哀以及痛惜。
陸遠站在身後，無措的盯著她的背影，“所以，這就是他和我在一個城市，但卻不聯係我的原因。”
哪怕已經知道，他依然忍不住問出來，“她不願意去T大也是因為這個！”
一串又一串的事情浮出水麵，一切都能聯係起來，而這樣的事實，卻讓人不願去相信。
程凱心中又是氣，又是心疼。
那個時候的楊央才多大，便不管不顧的做了這些，她的前途她的後半輩子有沒有想過。
而他又心疼，當初的楊央是有多愛他，能為他如此沒有理智。
而那個孩子……
程凱手捂住心髒的部位，那裏正承受著陣陣刀割火灼般的疼。
“他在什麽地方？”
“自然是在T市，以他的身份，楊央怎麽可能讓他回W市。”
又是一股猛烈的疼痛，他的孩子！
這就是真相！
“她隻是胡鬧！”何玉怒不可遏，“她當時都還是個孩子，我的孫子！”
說到最後，何玉的怒聲化為哀怨，“我的孫子啊！”她軟軟嫩嫩的孫子！
“噗！”程凱身體震了震，一抹嫣紅自他口中吐出，蒼白的唇因為鮮血，染上一抹妖異的紅。
“程凱！”陸遠大嗬，連忙上前扶住他，同時檢查他的身體。
……
“承遠董事長住院了！”白芊芊沉吟。
“這個是個好機會啊！”高野笑了笑。
“這消息是真是假？”白芊芊皺眉看著他，之前也沒見程凱有什麽病。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才買到的消息。”高野也不生氣自己遭到質疑，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白芊芊完美精致的臉，“該不會是心疼了吧？”
白芊芊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明顯的不耐煩，“高野我說過，我和他是過去的事了，你以前的花花精力我可沒過問過。”何必糾纏她不放。
“芊芊可別這麽說。”高野故作傷心，“我以前怎麽了，人家感情史可是一片空白的啊！”
“是嗎。”白芊芊表情淡淡，眼中卻閃過一絲明顯的鄙夷，“你在巴黎的風流韻事，我可是聽了不少，連和別人玩3p都做的出來的人，你說那個女人還想不想再見到你，我聽說，那個女人似乎還是在意識不怎麽清醒……”
“夠了！”高野收回剛才玩世不恭的表情，冷凝的看著她，隻要一想起那件事，心中的後悔便瞬間掩埋他的理智。
白芊芊沒有絲毫變化這樣的事，在這個圈子太過常見，她處在其中，耳染濡目，對那些女人的同情心早就耗的一幹二淨，是自願的也好，被迫的也好！
高野呼吸沉重，這件事也就隻有少數人知道，但見白芊芊的樣子，似乎還了解的不少，“我不想再提起這件事。”他語氣霸道，甚至還有些狠戾。
“這麽激動，難道你對那女人還上心啦！”白芊芊笑了笑，心中卻冷笑不已，真要是喜歡，又怎麽會和別人做出這樣的事。
這件事還是白芊偶人之下聽在巴黎進修當我朋友說起的，貌似那個可憐的女人最後甚至要自殺，不過成麽成功就不知道了！
“白芊芊！”高野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聲聲透著陰狠，眼中的戾氣快要溢出來，“我說了不要和我說這件事！”
“怎麽，有膽子做卻勇氣承認！”白芊芊嘲笑，絲毫不怕他駭人的氣息。
隻見下一刻，白芊芊隻感覺臉上一涼，便呼吸困難。
高野狠狠捏住她的脖子，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關節處泛著粉白，可見他用力之大。
“我說過不要再談起這件事！”他湊近白芊芊的臉旁，仿佛下一刻真的會把她活活掐死。
白芊芊卻是絲毫不懼，除了因為不舒服麵上附上一層紅暈，便沒其他變化，“怎麽，難道我真的猜對了，你現在都還這麽緊張，不會還對她念念不忘吧？”她故作好奇。
“哼”高野冷嗬一聲，手狠狠一甩，將白芊芊摔在一旁，起身便朝外麵走去，再待在這個房間，他怕真的把白芊芊給掐死了。
“嗬”
白芊芊勾起唇角，沒有一絲溫度，她理了理頭發不緊不慢當我做起身，拿著電腦不知道又要做什麽？
……
“為什麽？”程凱在陸遠的攙扶下搖搖欲墜，卻依然堅持想要問出答案，他直視許妃，“為什麽你要告訴我這些？”
“我想讓你離開楊央，畢竟……”許妃頓了頓，也不管程凱能不能承受這樣的事實，“她生下安安時，被人在腹部捅了一刀，子宮壁受到嚴重損害，這輩子你和她都不可能有孩子，而你作為承遠董事長以及程家長子，不應該娶那樣的女人。”
程凱突然笑了，他紅豔的唇張開，露出裏麵潔白牙齒，但現在同樣是染上一絲血色，極為諷刺，“你想讓我和她離婚。”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程凱一直搞不懂許妃為什麽要把這些告訴他，但現在卻越來越明了，她想利用他的愧疚達成目的。
“對。”許妃坦然，也不覺得這有什麽錯，“你和楊央不合適，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處境。”
“不可能！”程凱的身體大部分都考著陸遠支撐，但他的眼睛依然淩厲的看著許妃，而除了淩厲，許妃還看到了一種熟悉的情緒。
那樣的情緒她僅僅是在楊央身上看到過。
許妃心中一急，“程凱你要想清楚，楊央當初做的一切造成她現在的痛苦！”
“許小姐，這是我和楊央之間的家事，你隻是她的朋友。”別來管我們的家事。
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幽冷，能夠順著耳朵傳導進人的骨頭裏，森森發寒。
“離協議已經起草好了，下午就能送過來，楊央也不會要你什麽！”許妃維持自己的冷靜，這樣的她不像協商，更像是宣告。
“許小姐不用這麽麻煩了。”程凱一口回絕，沒有半分猶豫，“我絕對不會簽！”
“程凱！”許妃再也忍不住，臉上的淡漠也化為一種憤怒，“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楊央好不容易從陰影裏走出來，又被你推進去，你知不知道她現在病情惡化。”
“隻有你離開，便會慢慢平靜下來，時間會磨滅一切。”
程凱不語，一絲鮮紅自他嘴角慢慢流下，順著下巴掉在白色的被單上。
何玉平平穩穩過了大半輩子，也沒遇到過這麽多事，光就是她在不知道的時候有了孫子，又在不知道的時候沒了孫子這一件事，就把她給搞懵了。
“許妃你能不能少說幾句！”陸遠少有的對許妃發火，這個時候程凱明顯是不能再受刺激，偏偏作為醫生的許妃還有繼續。
桌位一個看著程凱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人，哪怕幾個人都是心理素質過硬的漢子，陸遠依舊心疼，在這件事中，程凱扮演著一個最無辜偏偏又是一切根源的人。
“她……”一想到上次看到的那個瘋狂的人，程凱不是害怕而是心疼，他的楊央。“現在怎麽樣了？”
程凱聲音嘶啞，猶如被銳器損傷過一般。
“能怎麽樣！”許妃憤憤，她甚至覺得當初幫楊央生下孩子這個決定就是個錯誤，怪程凱又怪自己。
“她現在天天找著安安，要不然就在想著怎麽殺你！”
陸遠霎時瞪大眼睛，沒想到楊央還沒放棄。
許妃對陸遠很熟悉，他如此明顯的表情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孩子就是她的命，讓安安當單親孩子楊央本就自責了，何況……”那段時間孩子剛懂點事，天天朝著要爸爸，害得楊央都不敢接他們的電話，“或許還有程凱說了什麽刺激的話！”
許妃腦中閃過一束亮光，“過了這麽多年，楊央基本上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麽！”她看向程凱，眼中隱隱有著質問。
事情一波接著一波，何玉也緩過神來，第一反映便是維護自己的兒子，她麵色不善的看著許妃，“你管我兒子說了什麽，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經此一事，何玉對楊央更是不喜，才那麽大點就能做出這樣的事，莽莽撞撞害了自己一輩子都是活該！現在居然還想禍害她的兒子。
“小凱聽媽的話，這次必須和楊央離婚，沒得商量。”想了想，又覺得又怕程凱倔，“你要是不離婚，那以後也別進程家的門。”
陸遠眼皮一跳，一個個麻煩堆在一起，而身體搖搖欲墜，或許下一刻便會倒下的程凱，他心中複雜萬千。
以一個旁觀者的地位，陸遠其實是希望程凱離婚的，兩個人已經錯過了，經曆了這麽多，他也不覺得楊央還會對程凱死灰複燃，她不恨程凱便已經是最好的地步了。
而程凱呢，清楚他性子的陸遠也知道，就是死他也不會放棄程凱，前幾天不是才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嗎，現在不是也沒見他對楊央死心。
“程凱……”陸遠心中暗歎，他知道若是自己也站在何玉這一方，對程凱的打擊必然不小，“我也希望你能夠離婚。你們已經錯過了，錯過了十年，這十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程凱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向陸遠，靠在陸遠手臂的身子也戛然倒在床上，卻是無力起來，但他的視線卻沒離開過陸遠的臉。
“我知道你這幾年也不好受，但……”陸遠可以說是程凱感情上的引導者了，“你們真的不合適。”
“不可能！”程凱怒吼，但他身體一陣陣無力，聲音也如囚籠中的小獸一般，苦苦找不到出路。
“小凱！”何玉氣急，“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媽，就和楊央離婚。”
“媽！”程凱眼中布滿血絲，憔悴蒼白的臉無望的看著何玉，難得顯露出一絲脆弱。
要不是對方是楊央，何玉說不定一個不忍心就同意了，但現在是絕對不行，她絕對不會拿自己兒子的安危開玩笑。
“離婚吧這樣對你對她對大家都好！”許妃淡淡說道，作為看著楊央一路走過來的旁觀者，猶如陸遠。
兩個人都看到楊央和程凱一路的痛苦，陸遠不忍心看著程凱痛苦，而許妃又何嚐願意看到楊央繼續受到精神上的折磨。
特別是現在的楊央，許妃都怕一個不注意，看到的就是楊央的屍體。
“不！”程凱依舊的堅持，不顧家人反對，朋友阻攔。
許妃神情突然變得恍惚，似乎又見到多年前同樣不顧一切的楊央。
在那一刻，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兩個人會喜歡上對方，他們骨子裏當我東西其實是一樣的，但是很可惜，他們愛上對方的時間錯了，錯了太多！
何玉倒退幾步，深深吸口氣，沒想到她都這樣說了，程凱依舊如此堅持，連半分猶豫都沒有。
憤怒占據在她的腦海，但更多的是心寒。
程凱也發現了何玉的變化，神情複雜，內心歉意滿滿，“媽，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沒有她。”
“程凱！”何玉連名帶姓，其中失望毫不掩飾。“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她說完連一點餘光都沒給程凱，擔心而來怒氣而去。
“這……”陸遠看看許妃又看看虛弱的連撐起上半身都沒力氣的程凱，最後深深歎氣。
“你這樣做，是將自己放刀口上啊！”許妃仍是不讚同程凱的想法。
沒錯，她是想利用程凱聽了這些事對楊央心生愧疚，然後離婚，但也同陸遠沒有想到，程凱會最初這樣的決定。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十年時間，我知道楊央對我有多重要！”程凱有些不在乎的笑了笑，好不容易才讓她來到自己身邊，又怎麽可能放她走。
“其實你完全可以離婚之後和她重新開始。”許妃想了想，說道。
這想法想的很好，但卻不現實。
“以你們背後的實力，要藏一個楊央很容易。”程凱看了沒看許妃，他盯著近在眼前的白色床單，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睛，自然猜不透他是何想法而他的聲音也太過平靜。
許妃抿唇，程凱太通透，而他對楊央也太堅持，堅持到哪怕放棄一切，這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許妃！”他突然抬頭看著許妃，眼中的是明顯的堅定執著，“我是不會放棄楊央的，她和孩子我心痛，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和她會重新開始，你走吧，我想要休息了。”
說完他疲憊的閉上眼睛，眉頭猶如小山峰坐落在眉心處。
許妃也不再勸，走之前不知道為什麽她又看了眼滿臉焦急的陸遠，走的瀟灑。
“程凱！”陸遠小心翼翼的叫到，就怕打擾到程凱平穩情緒，但他的樣子又是在擔心。
今天爆出的事，就是他這位旁觀者也震驚不已，何況還是這位當事人。
“……”
白色的病房，排氣係統的運作發出一陣嗡嗡嗡的聲音，剛才接連不斷的人聲已不再，安靜的有些奇怪。
陸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經，他拍拍程凱的背，放大聲音，“程凱！”
依然是一片安靜，陸遠黃了，連忙將程凱翻過來麵向自己，便看到本該麵色蒼白的人，臉上一片通紅，從臉頰直接紅到了耳廓後麵。
這樣的紅是不正常的，而他修長濃密的眉依舊沒有打開。
陸遠將手附上去，一陣滾燙，他拍拍程凱臉頰，沒有一絲反應，連忙叫人過來救治。
……
“安安你不能這麽調皮，這是書，不能和醬油到在一起！”楊央板著張臉，對著空氣耐心的講解。
“也不能和醋一起喝啊！……上次的那個……那是檸檬，檸檬是酸的。”說著楊央自己就笑了起來。
陸明卻是越發凝重，心中也在詫異，不過是關在一起幾個小時，楊央就能忘記自己的存在胡言亂語，或者說不是忘記，而是出現幻覺把他徹底無視了。
陸明不知不了解這些，但也因此他才會覺得這位病人很棘手，按理來說，這樣的人都不應該出現在社會上，而是送精神病院。
她的攻擊性太強，有過好幾起自殺或者是她殺動機，最大的恐怕是這次了吧，差一點點就是兩條命。
同時陸明也對楊央刮目相看，到了現在，他依舊沒從楊央嘴裏陰道蘋果的任何信息，若不是許妃給她的資料中說過蘋果，要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一個對楊央有重大影響的人。
“楊央。”陸明突然打擾她，其實是怕楊央沉浸在那個世界太久，最後出不來了。
一聽到男聲，楊央立馬梳起緊急戒備，眼中的恐懼依舊那麽強烈，“你是誰，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陸明身體深處湧起一股無力感，“我們一直在一起，我是妃妃的朋友，聽說你病了，就來看看你。”他盡量讓自己顯得和藹一些。
但貌似沒起到一丁點的效果。
“我沒事，你現在可以走了！”楊央站起來，麵色很難看但還是竭力維持著麵上的禮貌，她拍拍衣褲上的灰，一舉一動間是程凱沒有見過的優雅隨性。
這樣的她讓陸明由衷讚歎，因為她真的是成長太快，讓人驚豔。
楊央又扭了一下門把，發現扭不開，對陸明的防備更甚，“為什麽這道門打不開！”她的聲音尖銳，而尖銳之下滿滿的恐懼。
“你……”陸明麵色古怪，“你……不記得剛才發生是那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