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蘋果（已修）
楊央那天還是沒把李文給帶回去，一是她怕李文告訴程凱，二十一也不回家，她回家還帶著個男人，她怕周芬一巴掌拍死她。
楊央帶著滿身疲倦回到家中，身上撲鼻的酒氣還未散，隔大老遠就能聞見。
周芬遠遠看著她，嫌棄的皺起眉心，落在楊央眼裏，嘴角抽了抽。
要不要這麽明顯！
“周琳，你還記得你兒子女兒要吃飯嗎！”周芬慣有河東獅吼，整個房間都隨之震了一震。
這事確實楊央理虧，她心虛的笑笑，“不是還有英明神武的你嗎！”
“哼~要沒有我，你兒子他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給餓死。”
“嗬嗬~”楊央訕笑，卻不答話，說了句“我上去給他們喂奶。”就飛奔而上，到了二樓才鬆了口氣。
周芬的難纏在周家她說第二每人敢說第一，她楊央雖然不怕，但也很是頭疼。
楊央腳步放輕，打開嬰兒房的們，裏麵兩個小家夥安靜的睡著，難怪周芬她們敢下樓。
八個月大的小家夥了，天天學著走路，看得人提心吊膽的，還好的是，他們玩兒累了，睡的時間也要就一些，讓文姨她們鬆了口氣。
兩個小家夥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好不可愛，因為深睡，圓嘟嘟的臉頰各自分布一團紅暈。
兩人是同卵雙胞胎，睡著了一看還真沒什麽不同，
爸媽長得都不怎麽樣，可偏偏兩個小家夥卻是吸取兩個最好的地方，楊央清澈透亮的眼睛，小巧圓潤的耳朵，程凱挺拔的鼻梁，烏黑如刀刻般的眉毛。
她忍不住輕輕戳蘋果的臉頰，看著她不舒服的扭動，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旋即又皺緊眉，一臉的痛苦，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倒豆子一般全部說出來，“蘋果，安安，你們老爹要訂婚了，怎麽辦？我舍不得可我憑什麽，就連生你們都是偷偷的，老天爺還差點把咱娘三兒的命給奪走。”
“或許啊！老天爺都不願意分開他們！”楊央惆悵失落，眼中有痛苦有難過還有心疼。
“我當初想啊，不就是有女朋友嗎，最後能不能走到一起都還是一個問題，我就在旁邊看著，可沒想到他們這麽早就要訂婚了。”楊央愁眉，“不過沒事，我不會讓別人知道你們的，我會保護好你們的……哪怕是李文也不行。”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就紅了，大滴大滴眼淚掉在她的衣服上，“孩子，原諒你媽我的自私，若不是當初我執意要生下你們，也不會讓你們平白無辜得了這麽一個稱號。”隻要一想到別人知道了兩個小孩的身份，所要麵臨的閑言碎語，楊央身體微顫，她不怕別人說自己什麽，就怕以異樣的眼光看自己的孩子。
至於程凱……
楊央眼神黯淡，其中的傷痛溢了出來，在她的周身都是沉痛的氣息，像是有人要把她的心硬生生割開。
楊央深吸一口氣，眼中是可以放棄一切的堅決，“你們放心，媽媽絕對會保護好你們的，一定會！”她聲音逐漸放低，“隻求你們以後別怪媽媽就好。”
她俯身，在兩個孩子臉頰上各親了一口，站起身深深看了眼熟睡的兩個小人兒，轉身朝書房走去。
楊央的學習早就已經步上正軌，或許是有了信念，她的努力堪比拚命三郎的架勢，加上她得天獨厚的天賦以及不算笨的腦袋瓜，進步也是一日千裏。
八個多月，每天不曾停歇，她的進度甚至早已經遠遠超過同齡的設計係學生。
楊央撇眉，眼前的電腦桌，八個月來她不知道有多少次是趴在上麵直接睡過去的。
她原本做到這個程度就夠了，而昨天所發生的事告訴她，遠遠不夠！
周芬媽媽不可能幫她養一輩子的娃，就算周芬媽媽答應，她也不會答應，還有與Abel的約定，可以說，將近十年她都是沒有自由的。
她想每天和孩子在一起，想回家侍奉老人，想報答周芬媽媽。
而這一切都建立在她所有的價值上，現在的她……
盡管楊央不遠承認，但現在的她的確毫無價值。
她坐在電腦桌前，收回思緒將書翻開，看著其中的一條條線條。
楊央不否認她依舊熱愛，但現在她不僅僅是為了喜歡才學的了……
楊央時間安排的很緊，李文卻恰恰與她相反。
上了大學才發現自己的舉動將楊央越推越遠，在進校的那日，他就已經決定，大學隻是他挽回楊央的心的這一個作用罷了。
而知道楊央的事後，他獨自在“亂”裏麵待了三天。
“亂”是T大附近的一個酒吧，說是這樣說，“亂”其中的服務員大部分都是T大勤工儉學的學生，其消費對象也是學生。裏麵的格調偏向優雅安靜，倒是更像一個水吧，到了晚上……
不過這裏的老板也是個人精，一二樓是酒吧，樓上卻是開了兩層旅館，方便玩兒累了的上去休息。
“亂”酒吧二十四小時營業，不過到了晚上八點，這兒倒不像是水吧，倒是徹底的酒吧，幽藍的燈光瞬間轉換成五彩的光芒，隱藏在黑暗中飯，曖昧誘惑與白天是天壤之別。
李文喝的酩酊大醉，旁邊的室友在一旁勸也勸不過，看他還存兩份理智也就隨他去了。
但坐在這他也喝了不少酒，一時忍不住往廁所跑了，旁邊的作為空空如也。
“何必呢？”清清冷冷的聲音，帶有一絲感歎，猶如落下凡塵的仙子，初染紅塵那般。煞是好聽。
李文瞥了眼旁邊的許妃，勾勾嘴唇，諷刺意味頗深，“當初她懷孕時你就認識她了吧！”
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許妃麵色平靜，絲毫不意外李文知道真相。
她也不隱瞞，她點頭，“當初很多人都勸她打掉，她甚至進了手術室，最後卻還是瞞過所有人，直到肚子大了。”她語氣淡漠，漂亮的眸子晦暗莫名，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你知不知道這對她有多大的影響！”
“她不願意你難道要壓著她去嗎！”許妃眉眼一眯，透出股股冷意。
李文斬釘截鐵，很是肯定，臉色卻不好看，“長痛不如短痛！最起碼不會害了她一生。”
“你怎麽知道會害她一生。”
“她忘不了程凱，又帶著孩子，你說讓她以後怎麽嫁人！”李文不顧情緒的怒吼，眼中的血絲襯著他的臉色甚是猙獰。
“如果會介意她孩子她的過往，那個人，我相信楊央也不會嫁！”許妃煞是肯定，她相信楊央就是那樣的人。
李文的臉色白了白，眼中的痛苦顯而易見，他突然抓住自己的頭發，緊閉著眼睛，胡茬布滿整個下巴，十分狼狽。
許妃突然不忍心再說下去，但也隻是有點不忍心。
“沒在她懷孕前讓她愛上，這本就是一種錯過，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現在又何必糾結。”
李文抬頭，看著許妃，她麵色依舊不變，隻留眼底那抹歎息，他忽然就笑了，“許妃，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讓我不放棄楊央嗎，我告訴你，她這輩子隻能是我的，但她的孩子也不僅是她的，我會讓她忘掉孩子，忘掉以前的一切！”他說得很肯定，卻也很偏執。
許妃臉色一變，李文自顧自的說道，“她現在不知道這是多大的擔子，我會讓她知道，也會為她撐起一片天，而那孩子……”
他頓了頓，麵色冰冷，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讓許妃的臉色一變再變。
“你想幹什麽！”淡漠平靜已被打破，聲音中現在有的是緊張。
李文笑了笑，許妃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果然，下一刻……
“你說要是程凱知道楊央生了他的孩子會怎麽樣！他那麽盡責任，肯定不會讓楊央一個人養孩子的，說不定就把孩子帶回家自己養著了！”
許妃氣得咬牙，胸口劇烈起伏，“李文，你這樣做才是真正把楊央的未來給毀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說了這麽多，何況還是在李文醉酒的情況下，他早已暴躁，下一秒，他唰的伸手捏住許妃雙臂，“那你說該怎麽辦！楊央忘不了他，還生了他的孩子，你讓我怎麽辦！你說啊，我該怎麽辦！”本就被酒精燒的火紅的臉現在都像要噴出火一般，眼中的醉意早已被瘋狂取代。
他的癲狂全是那個人帶給他的，這一刻他恨楊央，但更恨的是程凱！
許妃痛得皺臉，抬手扣住他的手腕推開，她看了眼別捏的皺巴巴的衣服，哪怕看不到也能猜到衣服下的白皙肌膚已經是一片青紫。
“哪怕沒有程凱，她也不會愛你！”許妃冷笑，“這是楊央親口跟我說的，你隻會是朋友！”
李文怎麽可能相信，多少年來，每次他們都一起打架一起闖禍一起挨罵，一旦有事楊央總會是第一個幫他出頭的人。
“我不相信，這怎麽可能！如果沒有程凱，她一定是喜歡我的。”他很肯定，許妃聽得卻深感無力。
“孩子……對……那孩子……”李文胡亂開口，“那孩子就是個孽種！”
“啪……”清脆的巴掌聲，湮沒在一曲熱烈而激動人心的的歌曲中。
李文順著巴掌的方向，久久不曾轉過頭，從側麵能看到他迅速紅腫起來的手掌印。
許妃的臉陰沉沉的，從牙縫憋出幾個字，“你再說一遍！”
李文轉過頭看著她，也讓許妃看見了他嘴角的鮮血，噴火的眸子一暗，眼中的火焰卻絲毫不熄。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映襯著曖昧色彩濃重的豔麗光芒，展現出一種頹廢的美，“我說了又如何，程凱的孩子，那就是個孽種，他根本就不該來到……”
“啪……”又是一巴掌，清脆聲一如既往，卻不想剛才沒引人注意，自兩人周圍，都以一種奇怪卻又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
許妃從小到大所接觸的閑言碎語不知有多少，這點對她來說，就是小兒科。
李文喝的有九分醉，又在與許妃僵持，哪裏會在意旁邊的目光。
他幹脆不再搭理嘴角溢出來的血，肆意一笑，“怎麽我說錯了嗎，許妃我告訴你，我沒錯。”他抓住許妃肩膀，湊近她狠狠說道，眼睛鼓的像銅鈴，眼中的血絲像是鈴鐺的裂紋，“那就是個孽種！孽種飯！孽種！”
他每說一次孽種，抓住許妃肩膀的手臂力道就加大一分。
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距不僅僅是身高體型，還有力氣。
許妃麵色發白，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嫣紅的嘴唇早已經失去血色，卻倔強的抿得死緊，美人的淒涼倔強，讓人忍不住憐惜。
周圍人心生不忍，但李文此刻的模樣也太過殘酷，嚇退了不少想要英雄救美的人。
許妃的臉色似乎是愉悅到了李文，他勾勾唇，猛地鬆開許妃，不帶絲毫憐惜，隻留了一道背影給許妃。
……
今晚周歡學校有實驗課，就不回來了，餐桌上就隻剩下周芬，楊央和文姨三個人。
兩個小家夥被保姆看著在沙發旁邊練習走路，楊央看著他們邁著顫巍巍的小腿就忍不住想笑。手小腳揮霍間都透著一股子豪邁，反之姐姐蘋果就不行了，走路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踩了踩像是確定不會掉下去，菜邁出一小步。
這一切自然都落在周芬眼裏，滄桑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
也就在這一瞬的打岔，蘋果一個不小心，就坐在地上，好在因為孩子，周芬一回家就鋪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卻不覺得有多疼，不過看著她肉嘟嘟的小屁股蹬的一下，就與地毯來了個親密接觸，周芬的心顫了顫，心疼的放下筷子，趕忙過去把她抱起來。
一旁的楊央不滿了，“媽，你這樣會把她給慣壞的，小孩子學走路哪有不摔跤的，像李文他弟弟以前一天最起碼都要摔五次以上。”
周芬瞪了楊央一眼，“那就摔我孫子，可別把我孫女摔疼了，這可是我周家的小寶貝兒啊！”她一把將蘋果抱起來，親了親她紅潤潤的小臉蛋。
楊央無語，旁邊的安安卻是炯炯有神的看著周芬抱蘋果的動作，有看看楊央，意思表現得很明顯。
文姨一看，樂了，“安安真聰明，還不會說話就知道要抱抱了。”
楊央得意一笑，滿臉燦爛都可以和滿室輝煌相比較了，“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生的。”
周芬一如既往說著她的風涼話，“是啊，不過安安多半遺傳了他爸的，他媽媽我看遺傳了才是禍害。”
“你……”楊央氣的臉頰鼓鼓的，漂亮的眸子全是笑意，卻不達眼底，她故作生氣的撇過頭，眼中的笑意迅速黯淡。
像爸爸嗎？
晚飯後，楊央照常與小家夥玩了半小時，旋即一股腦紮進書房，直到別墅裏麵的人都睡了，那間房的燈依然是亮著的。
以前覺是越睡越多，現在睡少了感覺也沒差，楊央起了個大早，就得到周芬新的任務——給孩子做體檢。
“他們不是才檢查過嗎？”楊央問，小孩子這麽小能檢查出什麽來呢？
周芬眼一瞪，潑婦氣勢就要拿出來了，“文姨有事人，你難道還想要我一個人抱倆兒個吧！”雖然她也很想，兩個軟軟的小家夥就在懷中吐著泡泡，該是多溫暖的場景啊！
“行行行行行！”楊央趕忙打住，“你老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她抱住安安，男孩子吃的多，到還比姐姐更重了，她迅速上車，一如去醫院時那般的低調。
檢查項目很多，且還不會第一時間知道，需要交到開檢查單的醫生哪裏去，來來回回下來，一天時間的三分之二就這麽過去了。
楊央抱著安安坐在醫生對麵，眼中有絲緊張，是純屬於見醫生的緊張，她逗逗安安，不時的抬頭再看看醫生的表情，一張口罩下，也就隻能看到眉毛了。
不過楊央發現自她進門後，這位醫生的眉毛就沒鬆開過，楊央也就不再瞧了，瞧了也看不出什麽。
楊央的閑情逸致，周芬說得上是心情沉重了，她抱著蘋果的手緊了緊，感覺到懷中的人掙紮才恍然鬆手，看著蘋果不哭不鬧，無由來的很是心疼。
“孩子出生是第幾個月？”醫生突然問道。
楊央沒多想，回答得很詳細，“差一周就八個月了。”
他點頭，低垂下臉像是認真看著報告，周芬卻是從他眼角看到一絲可惜，心沉了再沉。
“咳……”他看了眼楊央，眼珠子轉了轉，卻是讓楊央有股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出來什麽，索性歸類到最近自己太累了。
“周沫她的……”醫生突然停住，吸引了在場的三雙目光，因為蘋果醒了，正用他她晶亮的眸子看著周圍，漂亮的眸子越看越覺得少了些什麽。
“我們還是先說說周安的吧！”
“他不叫周安！”周芬楊央異口同聲，這名字怎麽配得上她高大上的兒子/孫子。
“咳……”醫生忽然就尷尬，診室的氣氛卻突然緩和了一些，“安安他心髒可能有點問題，但應該不大，要是想再確認一下，可以做進一步的檢查，不過花費可能……”
“做！”周芬當機立斷，老人家她什麽都不多，就是錢多。“你說說周沫怎麽回事吧！”
說到這個，醫生又是惋惜，“很抱歉，從結果顯示，周沫她有先天性的視力障礙，也不是說看不見，就是隻能看到離自己半米遠左右的東西……”
安安作為男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