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好……狠呐
然而，許是風聲走漏，苗疆駐紮在各地分會中有人發現了千山老人的蹤跡，於是找到了他隱居的那座山裏，沒想到整整找了一個月，都沒有發現千山老人，反倒是發現了被他放在深山中曆練的南宮邪。
彼時，南宮邪十歲，他按照千山老人的吩咐，隻要殺盡這裏的毒蛇猛獸，就可以返回安都。他在山裏呆了一個月，卻在即將出山的時候，被這些苗人包圍了。
當時他們說著苗語，質問南宮邪關於千山老人的事，由於根本問不出來任何話，這群苗人不禁大怒，將他們在林子裏跟蹤了一個月的厭煩情緒全發泄在南宮邪身上，對他下了蠱毒，導致他產生特殊的體質。
這時千山老人來到了林中，目睹此事後，因不能暴露身份，隻得藏在暗處心痛的看著掙紮的徒弟，直到那些苗疆人走遠，他才如離弦的箭一般衝過來壓製住南宮邪的蠱毒。
之後的幾年，千山老人帶著南宮邪和薑環搬去了更加偏僻的山巒，就怕再被苗疆的人找上。這段時間他刻苦修習，並更加嚴格的要求南宮邪和薑環。
到了南宮邪十四歲那年，千山老人讓他獨自去闖蕩江湖，而他自己則把薑環送回了安都，接著又在金鸞逗留了三年，於南宮邪十七歲那年，假死暴斃，銷聲匿跡潛回苗疆。
“至始至終我可都沒想過拖累我的兩個徒弟。”千山老人刻意咬字很重的強調道：“韜光養晦夠了，我就該返回苗疆了，千山老人這一身份自然當他死了最好。”
莫綰塵不禁感到狐疑。事情有這麽簡單嗎？
“嗬嗬，事情可不能就這麽算了。”千山老人的嘴角忽而扯開一道詭異的笑紋，一股殺氣從他的身上噴發出來。
莫綰塵瞬時察覺到了不對，正要出聲提醒大家，就已經被南宮邪摟在了懷裏，她看到薑環的手中已經出現了那條金蠶絲……
“師父，您想如何？”南宮邪鳳眸陰惻，低聲發問。
千山老人幽幽笑道：“我不是教過你們嗎？與誰有仇，就要變本加厲的報還給他們。如今我終於回來了，自然也要變本加厲的向聖教團的每一個人報仇。”
莫綰塵的心底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望一眼千山老人身後昏黃的聖殿，驚心道：“你已經殺了那麽多人，我原以為你該解氣了……”
“他們沒死。”千山老人指了指身後，“不信你們進去看看。”
莫綰塵竟是沒來由的不敢挪動腳步，終是薑環幽幽進入，接著，就聽聞她的倒吸涼氣聲。
待到莫綰塵隨其他幾人入了大殿時，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徹底震撼，她一時間竟有些作嘔，連忙捂住胸口、壓低視線。
這空蕩的殿宇中堆滿了人，他們一個個雜亂的躺在地上，全都還活著，可是每個人的肚子都被穿了一個大洞！
那洞避開了他們的要害，可是鮮血卻在止也止不住的流淌，在他們的身下匯成了一片血海，流出大殿，順著天梯一直流向山腳下！
而他們的手筋腳筋卻全都被打斷了，一點都動不了，隻能這般躺著，看著自己身上源源不斷的溢出鮮紅，感覺著身體在一點點的冰涼，甚至就這麽絕望的等待著血流幹的那一刻！
“好……狠啊。”森羅不覺倒抽一口冷氣，直直冷到肚子裏。
眼前這些人不僅會被手腳筋斷裂的疼痛襲得死去活來，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卻無能為力，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呼吸之後，可能就是死亡。這般恐懼，真與人間地獄無異了！
一聲慘痛的呻吟忽然響起，在這冰冷鮮紅的大殿裏顯得是那般嚇人，眾人循著聲音望過去，才發現那居然是九悠。
當看到他的慘狀時，莫綰塵幾乎嘔了出來。
南宮邪連忙環住她的背，讓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隻見九悠也被打斷了手腳筋脈，可卻不是肚子被戳了洞，而是七竅！
千山老人竟然捅穿了他兩隻耳朵，削了他的鼻子，摳了他的眼珠，還拔了他的舌頭！
此刻七竅一並流血，這場景簡直慘絕人寰，九悠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更是難以想象。他想要慘叫，可發出的卻是沙啞的“啊啊”聲，每叫一聲，舌根就被牽扯得像是裂帛一樣痛，他的耳朵聽不見啊，眼珠子也看不見，隻覺得滿臉都是鮮血，可是鼻頭沒了，什麽味道也聞不到。
現在他已經什麽執念都沒有了，他隻想死，隻想死！
幾人已經全都變了臉色，就連薑環都怔愕的呢喃：“師父……竟然這樣……他……”
“不行！須阻止他！”慕容擎霍然轉身而去，自血泊中踏過，一襲白衣不染血跡。
“他會這般對待所有聖教中人，那些人縱然有罪，卻也不至落得如此地步。何況聖教中人遍布鳳凰城大街小巷，要是千山老人逐個報複，整個鳳凰城都要遭殃！”
在南宮邪懷中的莫綰塵嬌軀輕顫。是啊，聖教中人他們也有家眷妻子，千山老人這般折磨他們，讓他們的家眷又要如何承受？若是這些家眷不顧性命的去阻止千山老人，那豈不又是一樁慘劇？
莫綰塵自問並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隻是如今她有父母、有丈夫，還即將有孩子，家人之間彼此牽絆的感覺她深深的明白，因此也絕不希望別的家庭會慘痛的分崩離析。
“邪，我們一定要阻止師父。”她抬眸，堅定的看入他的眼。
南宮邪定定一點頭，眸底蘊滿決絕，與薑環對視一眼，便追著慕容擎出殿去。
殿外，立於這天梯頂端，隻見紅色的血河已經流到了山腳，這般看去，觸目驚心。
天邊日光正燦，那紅色的光竟比雪色還要冷漠。
長梯上已不見千山老人，再往遠看，竟發現那道枯瘦蹣跚的身影已經遠離了南華山，即將踏入遠處密布的房舍區……
幾人連忙追去，隻怕這無辜的鳳凰城要被血洗，此刻縱然是怨恨著聖教團的慕容擎，也做不到就這麽放任千山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