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布局開始
譚矜低聲在白鳥耳畔說了幾句,白鳥臉上閃過一抹驚色,很快恢複平靜。隨即。她揚起手,手中赫然有一顆淡綠的藥丸,不顧白鳥的反抗。直接將藥丸塞到白鳥口中。
白鳥尖叫起來,“你給我吃了什麽!”
譚矜笑得人畜無害。“沒事。也就一顆血中刹而已。”
“血中刹是什麽?”
白鳥驚恐,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吃了這血中刹呢,一日若不吃解藥。則感覺胸口發悶;兩日不吃解藥呢,則鼻血不斷;三日不吃解藥呢,就會渾身七竅流血。其模樣可怖如修羅。故為血中刹。”譚矜揚挑了挑眉,“識相的,就給我備間上房。”
白鳥心中一緊。滾動了下喉頭。連道:“好好好。”
每個人都是貪生怕死的。哪怕現在身為鳥。
譚矜滿意的放下劍刃,群鳥對她是虎視眈眈。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奈何自家祭祀的小命還攥在人家手裏,輕舉妄動不得。唯有依了譚矜的意思去找了間上房。
房屋位處於竹林之中,至於擺設如何,她並不關心。
譚矜走入房中。優雅的坐在正廳的位子。白鳥僅率著幾隻紅鳥在她麵前,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其意思不言而喻。
“姑娘現在是否能將一些事告知在下了?”
“不急。”譚矜微微挺胸,笑得一派從容,“這麽多鳥在,祭祀覺得我開得了口麽?”
白鳥眼底劃過一道精光,揮了下翅膀,示意紅鳥退去。
紅鳥恭敬退下。
“現在可以說了麽?”
譚矜輕道:“當然。”
白鳥瞳孔微縮,冷聲道:“之前你說這不是神罰,原因何在?”
“不管你信於不信,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一人所賜。”
“誰?”
“那位道長。”
“不……”
還未等白鳥出聲,譚矜搶先一步打斷道:“不可能是吧?但是,事實的確如此。”
“說。”
譚矜將之前的分析一一擺出,將陰陽之事闡述的一清二楚,末了再補了一句,“如若陰陽倒置,則會產生誰也無法想象的事。而如今,這地方的陰氣皆被抽走,所剩下的陽氣過盛,導致萬物發生了變化。”
白鳥將信將疑,“當真?”
“自是。”譚矜問道,“你們是不是每到夜裏就會感覺饑餓?”
“是。”
“我看你們所食皆是男子,須知這男子往往陽氣過盛,食之則可短暫彌補陽氣。所以,現在你該信了我吧?”
白鳥沉默。
這些年來,他們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一直以來都在潛意識中認為是他們自己造的孽而成,算是已經認命了。卻不想如今,眼前這小小的丫頭說出了另一番理由。
這個理由很簡單,人為。
一切都是人為。
“它為何要這麽做?”
“這個我也不清楚,”譚矜莞爾一笑,“不過祭司大人這麽聰明,想必過幾日定會明白。”
“過幾日?你還想我做什麽?”
先前,譚矜在白鳥耳畔低語,隻是為了讓它配合演一出戲,至於這血中刹,自然是說著玩的。白鳥肯答應配合,說明它還是對譚矜抱有幾分信任,再加之這些年的絕望……
絕望中的人,但凡看到一點生機,都會恨不得死死抓住。
更何況現在譚矜分析的有理有據。
它沒有理由在懷疑。
聽見白鳥給予她的答複,譚矜清楚的明白,這位祭祀已經相信她了。目光一沉,那麽現在,她需要的就是來個計中計。
既然別人可以設局,她又有何不可來個將計就計?
譚矜朝著白鳥擺了擺手,示意它上前。等白鳥到了跟前,她俯*,又囑咐了幾句。
過了沒多久,白鳥從屋中走了出去。
而在房屋的一處竹林內,一道身影尾隨著白鳥離去。
第二日,譚矜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便見著了之前村口的金鳥。依然是光鮮亮麗的羽毛,宛如純粹的金子細細雕刻一番,霎是好看。
“你怎麽在這?”
金鳥並沒有回答譚矜,語氣保持著淡漠,“昨夜為何你要出去?”
譚矜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你可知好奇也會害死人?”
“知道。”譚矜輕笑一下,話裏淨是漫不經心,“但是,人生嘛,總要去拚去賭一把,不是麽?”
金鳥不語。
“現在,你是不是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我是來勸你走的。”
“為何?”
金鳥道:“你不應該在這。”
“我看這村子挺好的,怎麽就不該在這?”
“昨晚的情形你看見了。”
譚矜回答,“嗯,看見了。”
“那為何你還要留在這?不怕成為下一個他們麽?”
金鳥指的他們,自是指的之前被群鳥眾食的人。
不過,譚矜並擔心,畢竟她是知道真相的人。
“我們萍水相逢,為何你要處處為我著想?”
“因為……”金鳥目光閃爍一下,輕歎一聲,“你還小,不應該入這灘渾水。”
譚矜麵上仍是平靜,心中的設想卻被漸漸勾勒清晰。
“來,我給你說個秘密。”
金鳥疑惑。
譚矜壓低聲音道:“其實,你們變成鳥,並不是神罰。”
金鳥沉默,良久後回複,“你是從何得知的?”
“實不相瞞,我其實學過一些風水。這裏陰氣過盛,陽氣支持不足,導致陰陽紊亂,造成了這一係列的後果。所以,每到夜間陰氣最盛的時候,往往會有氣虛之症,需要以陽氣來補之,方解症狀。”
金鳥眼中閃過一道鋒芒。
“而女子恰好是陰氣之盛,它們吃我是沒用的,或許它們還吃不下嘴。”譚矜嬉笑著解釋,就像一個單純的孩童麵對玩具,坦誠至極。
“可它們並不知道。”
譚矜道:“是啊,它們不知道,但是你也不知道麽?”
金鳥不假思索回答,“我隻是普通村民,又怎麽會知道?”
“原來如此。”譚矜嘴角上揚,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看你談吐不凡,我下意識還以為你也是修道之人呢。”
金鳥解釋道:“姑娘想多了,我之前是私塾的先生,因讀過幾年書,有些談吐罷了。”
“是麽?我可否能叫你一聲先生?”
“自是可以。”
“那就有勞先生將小女的這番話,轉而解釋給大家了。看大家這麽痛苦,我的心也不好受……”
譚矜一臉真誠,稚嫩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關切,水靈靈的墨眸閃爍著憐憫,仿佛真如自己家人出事似的。幾縷秀發垂在臉龐,更為楚楚可憐,叫人不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