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始作俑者
“我的兄長如何,還不用陸小姐來告訴我。”清妍冷冷地道。
清妍看向陸珊的肚子:“得知陸家小姐為了逃避婚約對外界選出貌若無言時我還當陸家小姐是何等聰慧高雅的一個女子,現在看來,倒是我多心了。”
陸珊麵色陰冷地望著清麗的清妍,咬著牙不說話。
安陽樂拉起清妍的手,看了一眼麵目可憎的陸珊,帶著清妍離開。
自然是要先向歐陽磊解釋一下陸珊的問題的,可是事情才說到一半脾氣火爆的歐陽磊就拍案而起:“不知羞恥!”他陰著臉看著清妍:“我立刻吩咐管家,把那個女人給趕出府裏去!”
清妍連忙拉住歐陽磊:“舅舅,若是此事真的那麽容易解決我們也不會拖延到今天了,陸珊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還不可知,我們現在把她趕出去世人隻會以為是二表兄欺侮了兩家女子始亂終棄,這樣大將軍府的名聲也會跟著受損的。”
“那我們該怎麽辦?!”歐陽磊狠狠地瞪了一眼把麻煩帶進府裏的歐陽季:“混賬小子!你好色也就罷了,幫人都不長眼睛的嗎?!”
歐陽季也知道這件事是因資金而起,低著頭不說話了。
清妍歎了口氣,扶著歐陽磊坐下:“眼下,我們還是要先查出陸珊腹中的胎兒到底是誰的,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歐陽老將軍和老夫人坐在一旁點頭,老將軍到了這把年紀哪裏還管的了那麽多閑事,他也知道外孫女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便也附和在一旁不摻和了。
出了大將軍府之後清妍心裏一直沉沉的,直至此時此刻,清妍也還是不能確定方槐到底是不是陸珊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安陽樂看著清妍的樣子歎了口氣:“月兒,你該清醒一些了。”
原本沉浸在思潮中的清妍聞言驀地看向安陽樂。
安陽樂摸著她的頭緩聲道:“陸珊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方槐的你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礙於與秦柳的情分自欺欺人呢?”
清妍埋頭到安陽樂懷裏,終於敢直接麵對這個事實。“我隻是……”
安陽樂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都明白。”
清妍頓覺心中溫暖,無論她想些什麽,眼前的人永遠都能明白,於兩個相愛的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我都明白!我都明白!我都明白!”
清妍滿臉黑線地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安陽樂懷裏冒出來的千鳴鳥茶海,不可置信地看向安陽樂:“你怎麽把它放在懷裏啊?”
安陽樂:“冬天冷,它會生病的。”
清妍:“那我還冷呢,你怎麽不擔心我會生病?”
安陽樂略略沉思了下,對上清妍打笑的目光,他一臉認真地:“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應該時時把你放在懷裏,當心凍壞了你?”
清妍:“……”,四個字概括她的心情:無語凝噎。
回府之後清妍先去看了秦柳,她還在房間裏練字,清妍走過去看,見是女兒家癡願的那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清妍目光微頓,略帶憐憫的目光落到秦柳身上。
秦柳卻未覺察,隻是皺著眉頭對清妍道:“我的字還是少了風骨,練了這麽久也還是沒有長進。”
清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神出來,對著秦柳笑了笑道:“筆法風骨是要下功夫的,你才開始學,能寫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秦柳盯著紙上的幾個字輕輕笑了笑:“我倒是不癡迷這個,隻是想著方槐喜歡,我便應該多學些他懂得的。”說到這裏她臉上漸漸失落,“原本他是可以金榜題名有一個大好前程的,若非是為了我……”
“不要這麽想,官場黑暗腐朽的地方多了去了,方槐棄官從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青樓驀地奇怪地問清妍:“從前你都是叫他方公子的,現在怎麽直呼其名了?”這話著實不是質問,隻是清妍身份高貴教養一向極佳,若非是極其討厭一個人,是不會隨便更改對他人的稱呼的。
清妍知道秦柳細心,卻沒料到她竟然細心到如此地步,當下隻能一笑:“怎麽,我對你的方公子直呼其名,你不高興了?”
秦柳嗔了她一眼:“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清妍微微笑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秦姑娘隻是出嫁從夫,戀上方槐便不許他人叫人家的名字了。”
秦柳被清妍說的臉色通紅,也顧忌不上剛才的問題了,隻能低著頭不言語。
清妍打笑了幾句便不著痕跡地引入正題:“你說,當初我立刻雲州時你和方槐可是初次相見的,後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讓他那麽毅然決然地要娶你為妻?”
秦柳對清妍引為知己,自己的事情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到清妍這麽問也隻當是小女孩好奇,便把自己當時在雲州與方槐相戀的過程細細講給清妍來聽。
“你離開雲州之後我很久都沒再見過他,我原本也隻是抱著,若讓他知曉我的心意便此生無憾的心思,卻被沒想到……”說到這裏秦柳便是滿臉的甜蜜:“沒想到才兩個月,他便帶著家傳玉佩來向我求親。他說,他身為官宦子弟,雖然不能樣樣事情自己做主,但是他想娶以個合他心意的女子為妻。他不介意我的出身來處,也不介意我曾經做過什麽,他隻是喜歡我,想要娶我為妻。”
這一番話倒是真誠,清妍自始至終也都願意相信方槐對秦柳的感情無假,隻是他四個月前既然已經同秦柳在一起了,又如何能和陸珊在一起廝混了一番呢?
清妍再三想來也沒有結果,敲好此時琳琅來報說廖蒹葭來了護國公府。
清妍拋開一堆胡思亂想看向秦柳:“她可是個真性情的姑娘,你們一定聊得來,我帶你去見見她?”
秦柳有一點遲疑,太過見不得人的出身讓她來皇都伊始便存了極深的自卑心,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在清妍身邊見過的大都是權貴顯赫,皇子太子千金公主貴婦應有盡有,可是似乎隻有外麵來的那個才是她真心相交的,可是她……
瞧出了秦柳的心思,清妍拉起她的手:“蒹葭與旁人不同,她生性率真灑脫,頗有些將門虎女的風範呢,你見了她一點歡喜。”
秦柳這才隨她去了花廳。
廖蒹葭與清妍依舊很熟識了,所以進的也是水雲間內院的花廳,侍婢們都知道廖大小姐與自家大小姐交好,無一人敢怠慢了她。
清妍來時廖蒹葭還未待清妍說話便先道:“我看你這管理內院的法子倒真是有一套,我們府裏的丫環全都散漫得緊呢。”
清妍笑出聲說:“這些都是香姨在管的,我哪裏有這個本事?”說著便把身邊的秦柳拉上前來,向廖蒹葭介紹:“蒹葭,這是秦柳,我的好友,秦柳,這是廖蒹葭。”
廖蒹葭這才將目光挪向清妍身邊的美貌女子。
清妍的光芒太盛,但凡女子都不大樂意與她站在一起,唯恐被她搶了風頭,這也是廖蒹葭一開始沒有先看到秦柳的原因,此事打眼看過器,那女子生得極為俏麗,雖然沒有清妍的傾城之姿,倒也別有一番風采,舉止談笑間雖五名門風範,但是也絕不粗俗,廖蒹葭心裏約莫明白,這個應該就是邵安盛傳的那個,清妍身邊的青樓女子了。
不過她倒是沒有什麽門第之見,清妍這般鄭重地向專家介紹秦柳,那便說明清妍的確是當猴子為朋友,自己當然應當以禮相待。
“秦姑娘有禮,我是廖蒹葭。”她盡量露出溫柔和煦的笑意。
秦柳仔細對上廖蒹葭的眼,發現對方的確沒有半分鄙視之意,這才鬆了口氣般對廖蒹葭回禮:“廖小姐客氣,我叫秦柳。”
清妍略感哀傷,她認識的秦柳,絕不是這般謹小慎微自卑自鄙的女子,到底是因為方槐的緣故,連這個女子堅硬的內心都柔化低微了。
幾個人年齡相仿,即使出身差別很大也一樣可以找到有趣的話題,廖蒹葭便說起自打左相夫人離世後府中的大小事務都落到自己身上分身乏術。
清妍笑了笑看向秦柳:“若說是內院的事情,香姨便可以幫你,但是若說鋪子盈餘之類,你可要問秦柳了。”
其實清妍自然對這些更加諳熟,隻是秦柳與廖蒹葭剛相識,清妍想給她們相熟的機會。
這方三人才開始說上幾句話,下人便又傳話說九公主來了。
清妍看了看門的方向,今天倒是巧了,護國公府這麽熱鬧。
“請她進來吧。”清妍聲音無波,讓人聽不出情緒。
藍菁倒是懂事的孩子,清妍也不擔心後者會說出什麽話來挖苦諷刺秦柳,隻是原本尚算輕鬆的氣氛隻因藍菁一人到來的消息便變了味道。
藍菁已經許久不見清妍了,一是清妍經常不在府中,二是近來周延輕加封太子,她也時常幫著料理新太子府中的事宜,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藍菁進來之後先是掃了一圈花廳裏的人,然後笑嘻嘻地湊上前對清妍笑笑:“清妍姐姐,我可都好久沒見你了。”
“現在不是見到了?”
“清妍姐姐,我聽說你上次在天雲山的時候生病了,你好些了嗎?”
清妍:“不過是小病而已,早就好了。”
藍菁似乎也對清妍四兩撥千斤的話絲毫不介意,笑笑便過去了。
清妍讓她坐下,攔住了廖蒹葭和秦柳欲要對藍菁行禮的動作,藍菁也笑著道:”對啊對啊,我沒那麽多規矩的,你們隨意就好了。“藍菁先是對著廖蒹葭點頭問好,然後看向秦柳:”這位應該就是秦柳秦姑娘了吧?“
清妍在邵安也算是備受矚目,身邊跟了些什麽人,和誰交好,自然都會有人差個一清二楚,秦柳的那點背景身家,早就被人查了個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