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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查賬

  秦雨青為她們圓了場:“明儼,友姑,別說對方了。老天是站在友姑這邊的,一出門就遇到了許雲寵,而且還成功地說服了他,讓他懸崖勒馬。友姑今日是大功臣呢。”


  鄭明儼懂秦雨青的意思了,該安慰她:“其實我不必那麽著急,我和雨青隨後就趕到,要是許雲寵敢動邪念,我會立刻出手。友姑你想報答我,不是這樣報答的。”鄭明儼給了她一個公主抱,進房。


  秦雨青說:“明儼,明日有重要的事,別鬧太晚了。”


  秦雨青終於暫時鬆口氣回到自己房裏,躺下:明儼終於可以讓我靜一晚了。我這麽不想與他共眠嗎?雖然我愛一官,可明儼是我的夫君啊。他們卻是父子。以後還有麵對明儼的夜晚,我該怎麽麵對?等待鄭經長大,還有很長的路啊。


  新的一天來了,這是鄭明儼與大夫人最後對決交鋒的一天,他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會被問什麽,該怎麽回答,都背出來了。


  至幸堂裏,鄭飛黃夫婦坐在主座上,旁邊有鄭家的賬房主事徐先生,帶著一群記賬人,還少不了鄭飛黃的侍衛鄭全,大夫人的丫環撈月,摘星。


  鄭明儼和許雲寵接受審訊。鄭飛黃直接問:“明儼,昨日查賬,查出你的貨物銀兩都與賬簿對不上,有三千萬兩的差額。你,怎麽解釋?”


  “爹,明儼對貨物,錢財的保管都是循規蹈矩,不敢有絲毫差錯,也從未私吞一分一厘的家財。”鄭明儼把準備好的台詞說出來。


  “可這賬簿是幾個人共同看過的,不會有錯,確實有差額。”鄭飛黃的聲音提高了,但他心中不願相信鄭明儼出差錯或是私吞家財。


  大夫人添油:“明儼,回答你爹,為何有這麽大的差額,向你爹證明,你沒有私吞銀兩貨款。”


  “難得大娘今日不顧身體不適,來和爹一起審查此事,大娘這般關心明儼,怕明儼受冤。明儼要多謝大娘。但明儼還是一句話,沒有私吞一分一厘的家財。這可以問賬房先生薛玉崇。”鄭明儼這句反問大夫人的話也是早備好的。


  這段話講到大夫人的關心,讓鄭飛黃也注意到:“夫人向來主內不主外,今日還真有興趣。”在鄭飛黃眼裏,此時還沒有懷疑大夫人,隻是覺得她想看鄭明儼的笑話。


  大夫人圓了她自己的場:“世蔭也在為老爺做生意,我聽到這樣的事,自然會為世蔭擔心,希望他認真些,不要重蹈明儼的覆轍。”


  大夫人又對鄭明儼說:“明儼,你一直說你錢貨兩清,但查出來的賬確是,實際的銀兩比賬目上少了三千萬兩,你自己說,這可以詢問你的賬房先生,是薛先生吧。這是怎麽回事啊?”


  許雲寵,現在是薛玉崇的身份,他說:“鄭老板,鄭夫人,大少爺的生意確實是錢貨兩清,沒有差錯,也未私吞。”


  薛玉崇的話讓大夫人一驚:是哪裏出錯了,給他的好處和威脅都足矣讓他為我辦事了額,他怎麽倒戈了?

  “薛玉崇,賬目是你做的,錢款也是你核對的這幾位查賬人都查出明顯的漏洞,你卻說沒有問題,這不是自相矛盾?”鄭飛黃問。


  薛玉崇回答:“鄭老板,鄭夫人,五月二十這天,有人用一百萬兩銀子收買我,同時還威脅我,讓我做假賬,誣蔑大少爺私吞貨款。奴才不想好人受累,就將此事告訴了大少爺,大少爺令奴才將計就計,引蛇出洞。於是就有了這偷吃貨款的賬目。其實,若仔細看,會發現上麵的印章都是偽造的,所以這套賬目是假的。奴才另做了一套真實的賬,就在這套假賬下麵,請容奴才清理出來。”


  薛玉崇清理後,鄭飛黃令徐先生等人去核對。


  此時,鄭飛黃心裏迷惘了:明儼說的是真是假?


  大夫人想著:是摘星挑選的人手,我要處罰摘星,和那個辦事不力的人。


  薛玉崇看著大夫人的眼睛:慈眉善目的,卻幹了數不盡的壞事。古語說相由心生,不絕對。


  一陣算盤聲後,徐先生說:“老爺,夫人,確實不差。”


  “明儼,薛先生所說是真的嗎?你的手下遭人脅迫,為何當時不告訴我?”鄭飛黃問。


  鄭明儼回答:“明儼隻想將迫害我的人找出。”


  “這位薛先生,是誰迫害你,你不知嗎?”鄭飛黃問。


  薛玉崇說:“鄭老板,脅迫人未自己露麵,奴才實在不知是誰。奴才隻想到兔死狗烹的道理,自然不願為此人做壞事,陷害大少爺。就將此事告訴了大少爺。”


  “可到現在,還是沒能找到迫害你的人,倒是明儼,你令我懷疑,這是你自己策劃的一出戲還是這個薛玉崇完全在胡說?”鄭飛黃一直平靜的語氣變調了。


  薛玉崇為自己辯白:“鄭老板,奴才有幾條命,敢和鄭老板玩這樣不劃算的把戲?那個迫害人給我的一百萬兩還在我的宅子裏,一分未動。鄭老板不信,可派人去查。”


  “一百萬兩,明儼也給得起。明儼,對於你爹的懷疑,你怎麽說?”大夫人問。


  鄭明儼回答:“爹,我何必做這樣一出戲來給自己找麻煩呢?如果要將明儼的賬目追查到底,就隻能去跟那些往來的商家一一核對,但這樣做不妥,會讓商戶們對明儼失去信任。明儼不在乎自己的名譽,但這樣會使鄭家的客源大量減少,是明儼不願看到的。”


  “明儼說的也對,跟往來的商戶核對有什麽用?明儼在金門島與客戶談判時就表現出極高的生意天賦,討價還價時伶牙俐齒,想都不用想。所以明儼你經手的生意,實際價錢多少,也對不出來,還是不去核對為好。”大夫人關心地說:“明儼,無論如何,你還是要證明你的清白啊。”


  鄭明儼到了進退兩難之地,他選擇了以退為進,斬釘截鐵地說:“爹和大娘這麽一說,明儼是無論如何也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了。那就看爹,大娘對明儼的信任了。若不信,就請收回明儼的一切權力吧,但請爹不要說明儼私吞家財,明儼寧願以能力不佳為名被爹處置,也不願被人冠以私吞家財的罪名。”


  鄭明儼說出了要退出,以示清白,大夫人就看鄭飛黃怎麽辦:現在不管鄭明儼如何,老爺已經開始起疑心了。鄭明儼,你能不能保住現在的位子已很難說。至於薛玉崇,敢跟我作對,有你好看!

  鄭飛黃發話:“把這些賬簿收好。明儼你到偏房去坐著,把剛才的話想清楚。薛玉崇到前院去,派兩個護衛看著。”


  安排好後,鄭飛黃想著這件無法解釋的假賬事件:明儼,如果此事真是你一手做的戲,你是想暗示我,迫害你的人是你大娘嗎?可你非但沒能有力地製證她,卻把自己弄得不清不白。睿合,如果真有人威脅薛玉崇陷害明儼,那我隻能想到主謀是你,或者世蔭,因為明儼一直是你眼中的威脅,你還曾想毒死他。看似混亂,實則簡單,就兩種情況,要不是明儼作怪,要不是睿合在陷害。可我該從何處著手弄清真相呢?


  在至幸堂前院的薛玉崇遇襲了,兩個侍衛都沒能抵擋住。他一直往後退,但左臂還是被劃了一刀,衣服也破了,鮮血濺到臉上。在他大喊“救命”之下,一對護衛來抵擋,襲擊人見情況不妙,跑了,但沒人能追得上。


  薛玉崇驚慌失措地跑進至幸堂,捂著流血的傷口。鄭飛黃大驚:“薛玉崇,沒喚你,你進來幹什麽?為何身上還有血跡?”


  “鄭老板,奴才剛剛遇襲了,有一黑衣人要殺我。”薛玉崇回答。


  鄭飛黃夫婦不知怎麽回事,護衛進來報告:“老爺,夫人,刺殺薛先生的人,來無影去無蹤,整個至幸堂都不見有人進出。


  這時,鄭明儼從偏房衝出:“發生什麽事?”


  薛玉崇哭訴般:“鄭老板,奴才豁出去,把真相告訴你。奴才知道脅迫我的人是誰。剛才隻是為了保命,所以沒說。”


  “那就快說!”鄭飛黃問。


  薛玉崇咬緊牙關說:“是鄭夫人,既然你不讓我活,我就隻能如實相告了。”


  大夫人自恃沒有留下把柄,還保持著手不慌腳不亂的姿態:“你想汙蔑我,薛玉崇,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薛玉崇拿出那本賬簿,說:“鄭老板,這是給我一百萬銀子的人,給我的賬簿,他說照著上麵的賬做賬,即可。而這上麵,有鄭夫人的印章。”


  鄭全把賬簿拿過來給鄭飛黃看:“奇怪,這是世蔭的字跡,睿合,這印章,也確實是你的。”


  大夫人探頭想去看,但鄭飛黃已把賬簿拿給徐先生:“看看這賬簿,沒什麽問題吧。”


  徐先生拿過來,和其他幾位賬房先生一起看,為難地說:“老爺,奴才不知,嗯,不敢。”


  大夫人聽這話就開始緊張了:“世蔭的賬簿,給我看看。”


  鄭飛黃亟待結果:“是不知還是不敢,說!”


  徐先生沒辦法,就說了:“老爺,這是藥工廠的賬簿。可奴才每次去查賬都未見到這樣的賬簿。這本賬上看出,有約摸五百萬兩不知去處了。”


  “就是說有五百萬兩利潤不知何處去了,被偷了嗎?”鄭飛黃拿過大夫人手中的賬簿,指著問:“世蔭他經手生意,還自己做賬,他這是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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