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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是曾經滄海

  鄭飛黃溫雅的眼神讓秦雨青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他懷中。兩人在船上,迎著海風擁吻。海風吹散了他們腦子中關於陸地上的一切,他們的眼裏,心裏,隻有大海。親吻過後,鄭飛黃愜意地看著她在自己麵前羞羞答答,低眉垂眼的:“我們繼續看海吧。”


  “好。”秦雨青低頭說。


  剛才的溫情,讓兩人一會兒都不好意思說話,秦雨青在沉思,轉過頭問鄭飛黃:“一官,你看這浩如煙海,碧波千頃。你說這大海要發起怒來,會不會吞沒這艘我原以為是大船的小船?難怪人家說‘曾經滄海難為水’,一官,將來你會否是我的‘曾經滄海’?”秦雨青才是清眸碧波。


  鄭飛黃心裏“咯噔”疼了一下,臉色有些暗了:“雨青,我們出海遊玩,剛才是我們戲說,戲玩。明儼才是你的‘曾經滄海’。”


  秦雨青的腦子也“轟”地一下,回到現實:剛才以為被海風吹清醒了,原來是被吹暈了?怎麽一瞬間把明儼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沒事,一個小小的錯誤罷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美好的氣氛頓時尷尬,為了衝散著尷尬,秦雨青說:“一官,我為你跳支舞吧。”


  秦雨青的勁頭又上來了,揮袖起舞,望著鄭飛黃悠然地笑,想要抬起腳時,摔倒在甲板上,“哎喲”個不停。鄭飛黃扶她到船舷邊坐下,給她揉背:“怎麽樣?興奮過頭了吧?”


  “還沒有呢,我的興奮勁還多著呢,就看一官你受不受得了。不過,先讓我歇歇。”秦雨青雙手托腮,問:“一官,比知道嗎?你在明儼眼裏就是個大英雄,打破朝廷禁海,縱橫官商,施善賑災,從福建遷徙災民去台灣。朝廷敬畏你,請你為官,你卻不屑為之。明儼說,你在他心中,不求超越,但求平齊,此生足矣。”


  “明儼將來的功業不可限量,定能遠遠超過我。”鄭飛黃斷定說。


  秦雨青懷疑:“真的嗎?一官?明儼他秋闈失利,而現在隻是一個駐守海岸的校尉。”


  “我們可以打賭,如果明儼將來超越我,那麽我的一切都是他的。我什麽都不要了,什麽都給他。你信嗎?雨青。”鄭飛黃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秦雨青轉過去,聽到鄭明儼將來會功德無量,似乎也不怎麽開心:“一官你去賭你的吧,我信就是了。”半晌,秦雨青又問:“一官,你說你什麽都不要了,這話也太決斷了,難道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連我也給他?”


  鄭飛黃扶她麵對自己,認真地說:“雨青,一句隨意話而已,怎麽連性命都說上了?還說我把你給他,你又不是件物品,怎可說給來給去。再說,即使你是,你也是明儼的,你本來就與他情投意合,不存在我將你給他之言。”


  “哦,是啊,我說錯話了。”秦雨青看著另一側:怎麽自己總把現在的自己當成一官的女人了?

  鄭飛黃望著藍天,自責地說:“明儼對你說,我施善賑災,安撫災民。但我沒有對你施善,在樂山別院,一念之差,邪念,讓你失身,失去親人,現在還記恨我吧。”鄭飛黃想道歉。


  秦雨青不想提到傷心的往事,轉身:“一官別說了,再說,我就真去做龍王的王後了。”


  “好,不說了。你轉過身來,我們站起來,我講些有趣的事給你聽。”鄭飛黃抱著不開心的秦雨青轉過身來,兩人背靠船舷,訴說心事:“我不算什麽善人。實則是個海盜出身,明儼沒有告訴你吧。”


  “海盜。”秦雨青果然有興趣:“就是在海上劫掠盜取其他船隻財務的匪寇?”


  秦雨青又失落了:“一官,你真的做過這種事嗎?”


  “雨青,你要相信,人無完人。我在明儼這麽大時,就帶著兩個弟弟,也就是明儼的兩個叔叔,在福建和扶桑過之間經商,遭遇海盜襲擊是常事,損傷的錢財人員也難以計數。一氣之下,想出一計,亦商亦盜,以保自己的業績。不過後來改邪歸正,不再為盜,現在是完全經商,收養海軍,打擊海盜。但在朝廷眼中,我一日為盜,終生為盜。他們就利用我,說什麽以盜製盜。真是笑話,沒能力製服猖獗的海盜,就秉著他們的借刀殺人之計,以為他們有多高尚。”鄭飛黃講述著他的人生。


  秦雨青聽得入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著他:這是一個經曆了多少艱難險阻,官商盜匪的男人,定有講不完的人生軼事。


  秦雨青安慰他說:“一官你不是海盜,在雨青眼中,你就是福建之王。我和明儼在私奔在福州時都聽到百姓們說‘鄭大善人’,讚不絕口,連小孩婦孺也跟著嘖嘖稱讚呢。我一直記得他們對你的稱讚。其實你雖曾為盜,但也是逼不得已,人無完人嘛。”


  秦雨青突然停下不說了:人無完人,那你曾在樂山別院的一切,也可用人無完人四個字一筆勾銷嗎?


  “雨青,怎麽不說話了?嫌棄我這個海盜了?”鄭飛黃對秦雨青總是笑得那麽溫煦,溫存,一齊潔白的牙,眼神深邃,溫和,永遠在等著聆聽她的哭,笑,愁,悲,痛。秦雨青也明白,這是自己在鄭飛黃處享有的尊貴特權和待遇:被憐惜,被重視,被保護。這都是自己想要的,最喜歡他溫暖的胸懷,雖不似鄭明儼孔武有力,但讓她內心不再寒涼,悲戚。可這是他的真心還是玩弄?我怎麽還無法辨別?一官,你的心如你的眼,深沉得如一口井,讓我看不透,無法像紳士那樣,一眼看穿他。


  兩人就此背靠著船舷。鄭飛黃見秦雨青好一段時間不說話,猜測她又有心事不願說,也沒勉強,等她自己什麽時候願意,再說吧。


  “雨青,轉過身,看看是什麽。”鄭飛黃摟著她轉身:“你看,那座小島叫花瓶嶼。”


  秦雨青暫時放下心中的千絲萬縷:“花瓶嶼,多好聽的名字。想必上麵肯定很美,就像一官你為我建的西子林一樣美,才贏得人們授予這花瓶嶼的名字,是嗎?一官,我們靠岸休息,順便去島上參觀吧。”


  “不行,那是台灣屬地,有洋人,荷蘭人控製防守。我們如果去的話,會被抓去做苦力的。”鄭飛黃解釋說:“得繞道。”


  秦雨青不樂意地聽從了鄭飛黃繞道的做法。又過了一段,秦雨青蹦起來,抓著鄭飛黃問:“一官,這個島和剛才那個花瓶嶼差不多,不知叫什麽名字,我們去看看吧。”


  “那叫棉花嶼。同樣也是台灣屬地,被荷蘭人控製,我們要繞道。”鄭飛黃說。


  “怎麽整個台灣和附近的島嶼都被荷蘭人控製了嗎?”秦雨青遺憾地說,想到什麽:“一官,明儼說,你有三萬海軍,一千戰船,何不趕走荷蘭人,將台灣島收入囊中?然後逐漸北上,一直到紫禁城,令當今皇上為袁督師昭雪鳴冤?”


  “說得好,女兒身,男兒心。但目前,時不我待。不過來日方長,我等著。”鄭飛黃豪氣地說,問她:“雨青,袁督師是當今皇上親自下令誅殺抄家的。想為袁督師昭雪,若皇上不答應,而我們又抗不過京師,那可是殺頭之罪啊。”


  “但袁督師就是被冤枉的,我有這種感覺。明儼也是這麽想的。”秦雨青說:“嗨,一屆名將,克己奉公,皇上卻誤信讒言,讓他死得好慘。不說袁督師了,又是件千古難明的冤案。我們看前麵吧,一官,前麵還有島嶼嗎?”


  “有一座釣魚島。”鄭飛黃說。


  “這些島嶼的名字要麽美麗,要麽有趣,”秦雨青說:“不知這釣魚島可否上去一遊?”


  “大明之領地,當然可以。”鄭飛黃肯定地說。


  這時,船長過來,他是鄭飛黃的手下愛將施琅。他受鄭飛黃的指令,不許他人靠近甲板,好讓秦雨青無拘無束地享受航海的樂趣。


  但是,作為船長的施琅可以上前報告。施琅幾次想上前問鄭飛黃,是否可以返航了,但他都沒去。


  他不願近身看到秦雨青和鄭飛黃的卿卿我我,纏纏綿綿。那是他曾經想過要終生相守的女人,卻曾騙自己。


  這個施琅,就是秦雨青在董友姑產下死胎之後,流浪遇難,救下她的那個人。他派兵保護,想以此示愛的那個施琅。後來秦雨青得知他是鄭飛黃手下,就用計逃脫,讓施琅感覺被騙。


  真的要返航了,否則天黑,就不方便了。施琅仍然不願自己親自前去說,就派了一手下去說。


  一水手過來:“鄭老板,現在已未時,船長讓小的過來問,是否在日落前返回至泉州海岸?”


  “返航!”鄭飛黃說。“是。”


  “誒,你過來,我不是說過,除了你們船長外,誰都不可靠近甲板嗎?他是怎麽執行命令的?叫他過來!”鄭飛黃加了一句,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和秦雨青單獨出海,畢竟,這會讓明儼傷心。


  秦雨青賴著不肯返航:“一官,我們去釣魚島吧,多有趣的名字。以後島上隻有我們兩個人住著。讓船長送我們到那裏,然後他們回去,就說我兩羽化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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