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差點要了命
董友姑也開口了:“明儼,你把雨青姐姐傷成這樣,我想罰你。可妻子怎能懲罰夫君?但你的弟弟妹妹對你不滿,我也管不住!”
有了董友姑這麽說,鄭世渡就更無不便,將鄭明儼拖出去,一陣亂打,鄭明儼也不還手:自己今晚先是對不住友姑,再是對不住雨青,挨打算輕的懲罰。
鄭明儼對已無關係的秦雨青念念不忘,董友姑原本還有些許嫉妒秦雨青,但現在這樣子,誰還嫉妒得起來呢?
她按大夫所說:“雨青姐姐,兩個時辰內,聽我講故事,不許睡覺。禾苗,一直給雨青姐姐按摩太陽穴。”
秦雨青已無所望,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勇氣就是親生兒子鄭經。
第二天,鄭飛黃得知禪珞院出大事了,急著趕過去,碰上大夫人:“夫人,昨晚懷素在禪珞院受了驚嚇,我得趕緊去看看。”
“我一塊去吧。”大夫人說。
“懷素膽小,受驚嚇是常事,我去看看就好。不勞夫人了。”鄭飛黃急促地說著,就走了。
“什麽看望懷素,還不是去看秦雨青。”大夫人嗤笑。
回到至幸堂,大夫人問:“徐仙人,昨日秦雨青在禪珞院,小產還是滑胎,都傳遍整個閏竹園了。這與你的滋陰養顏的藥方有關吧?”
徐仙人知道大夫人對秦雨青的惡毒,就說:“夫人,奴才當時也不知秦姑娘有孕,也未曾聽她說。這滋養藥,本就有活血化瘀之效,怕是奴才用藥不慎,還請夫人恕罪。”
大夫人笑著坐上了至幸堂的正位:“恕什麽罪啊?徐仙人,你這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懵裏懵懂地合乎了我的心思。什麽用藥不慎,就該這樣做。徐仙人,算我沒有薄待你,知道我厭惡此女!”
徐仙人覺得這個莊睿合真的是老少幼都不肯放過的毒婦。
禪珞院,鄭飛黃先去看了看鄭懷素:“隻是嚇著了,沒什麽大礙吧?”
“爹懷素沒事,不過大嫂照顧丫環秦雨青,一夜未眠。”鄭懷素說。
鄭飛黃急著要看看秦雨青如何了,就說去看看董友姑:“友姑這媳婦太心善了,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將來還要為明儼傳宗接代啊,我去看看她。”
來到秦雨青的房間,一股血腥氣,秦雨青臉色煞白地躺在床上,董友姑在旁邊倚著床睡,旁邊還有個人坐在地上,頭發散亂,像個瘋子一樣,是挨了揍的鄭明儼。還有丫環蔡禾苗,敏嫣都醒了。
鄭飛黃看秦雨青病得不輕,連鄭明儼夫婦兩都來了,明儼還弄成這副模樣,怕是雨青有情況不妙,他心裏暗藏住心痛,示意蔡禾苗叫醒董友姑。
董友姑醒了:“敏嫣,你先照看著雨青,我出去一趟。”鄭明儼和蔡禾苗也跟著出來了。
鄭飛黃想直接問秦雨青是怎麽了,但為避嫌,還是拐了個彎:“友姑,昨夜懷素被嚇得睡不著,你又為一個丫環守了一夜,是怎麽回事?詳細說來,懷素懦弱,不能讓她的居所有任何不妥!”
“爹,此事,媳婦真是難以啟齒,可否讓明儼向你回答?”董友姑為難地說。
鄭飛黃看看鄭明儼一副傻樣:“友姑,這事是明儼闖的貨嗎?我看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你說。有何難以啟齒?”
“爹,請恕友姑不敬,昨日……”董友姑將秦雨青的小產和鄭明儼對她的暴行都說了出來,鄭飛黃頓時就想將這個最器重的兒子暴打一頓,但還是沒有,而是先對董友姑說:“友姑,好媳婦,爹不希望閏竹園內出人命,多謝你救了秦雨青這個丫環,還為她守了一夜。替明儼贖了他的罪孽。”
“爹,本就是友姑不好,沒能將醉酒的明儼留在社玖院,才釀出這大禍。”董友姑說。
鄭飛黃讚賞她:“友姑,爹知道你與秦雨青姐妹想稱,既如此,今日就再辛苦你了。明儼呢,我得好好教訓他一番。”
“鄭明儼!”鄭飛黃走到鄭明儼麵前,怒目圓睜。
“爹!”鄭明儼的酒早已醒了,隻是沒臉見任何人了。
“昨夜你耍酒瘋刷到禪珞院來了,這是懷素妹妹住的地方啊。她還處深閨,就看見你這不堪的一幕,以後讓人知道如何是好?”鄭飛黃沒有底氣,因為鄭明儼這樣做與自己對秦雨青的情愛脫不了幹係,但還是要說:“你和秦雨青雖曾相愛至深,但現在仍無名分,你腦子清醒些!若不是友姑幫你收拾殘局,救了秦雨青一命,你就要了一條人命了!我非揍死你不可!”
“爹說的對,昨夜,世渡也是這麽說,我連累了懷素妹妹。我該揍,該罵,該死!我不是人,是禽獸!”鄭明儼放開了吼。
“你給我小聲點!”鄭飛黃說:“這裏有你的妻子友姑,你的戀人秦雨青,你的妹妹懷素,這麽大聲,還嫌別人看笑話看得不夠多嗎?趕緊回去!”
鄭明儼欲哭無淚地回去社玖院了。
這一天內,秦雨青一會兒睡,一會兒醒。醒來的時候,董友姑給她唯米飯,補藥。睡著的時候,董友姑也跟著睡一會。
直到天色暗下來,秦雨青勸董友姑回去休息:“友姑,昨晚你一夜沒睡好,今日也沒補覺,累壞了吧?快回去好好歇息。你救我於生死邊緣,謝謝你了。”
“雨青姐姐,明儼給你造成的傷害不是有意的,但我知道這是無法彌補的。以後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說,我會盡量代他滿足你的。”董友姑全是歉意。
秦雨青無力地說:“傻丫頭,你怎麽彌補啊?快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聊吧。禾苗,護送大少奶奶安全回到大少爺身邊。”
“是。”蔡禾苗說。
秦雨青想著自己將一輩子生不了孩子就心如刀絞,滴血地痛,但疲憊的身軀很快讓她睡著了。
醒來後,她發現自己在另外一個地方,這不是館娃齋嗎?
敏嫣在一旁:“秦姑娘,昨夜,老爺派人將你抬到此處,我也被蒙著眼睛來了。老爺讓我照顧好你。”
“哦,是這樣。”秦雨青說,心裏想:敏嫣啊,算你命苦了,你知道我太多事,不知將來會如何。但我會盡量保護你的。
鄭飛黃來了:“雨青,友姑把你的遭遇都告訴我了。當我知道你處於生死邊緣時,心如刀割。明儼這小子,枉我最器重他,居然醉酒鬧出這種事!”
秦雨青在館娃齋可以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一官,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這都是你和明儼父子兩的錯!”
秦雨青掀開被子,起床,一直跑,自己也不知要跑到哪裏去,鄭飛黃在後麵追趕她:“雨青,你別跑,大夫說你要多休息!”
秦雨青跑不動了,停下來,背靠竹子,坐下:“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雨青,你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小產了?”鄭飛黃痛惜地問:“那是我的孩子嗎?”
秦雨青淚灑一地:“我和一官你夜夜相會,明儼他不解我為何與世渡成親,一尋到機會,就來強暴我,糟踐我。我每日伺候了你,還要伺候你的兒子。這是人過的日子嗎?我簡直就是窯子裏的女人!前日我得知自己有孕一月,怎知這孩子是你們父子誰的種?他是我淫亂的孽種!我自己買藥打掉了他!誰知遇上醉酒的明儼?”秦雨青放肆地發泄自己的憤怒。
鄭飛黃蹲下,扶著她的肩膀,深刻地懺悔:“雨青,確實是明儼害了你,到追根朔源,是我,是我的自私,不讓你們在一起,才導致你的身心慘痛。讓我來彌補你吧。”
“你彌補得了嗎?我永遠也生不了孩子了,你可以給我一個能夠生孩子的肚子嗎?”秦雨青歇斯底裏地喊著,教蹬著鄭飛黃,鄭飛黃任她蹬。
秦雨青又跑回房間,蒙著頭哭。鄭飛黃跟著回來,想了很久,說:“雨青,你不必擔心不能生孩子,你已有一個了,鄭經不就是你親生的嗎?等友姑為明儼生下孩子後,我就把鄭經抱過來,還給你。或者,如你所想,做明儼的妾室,鄭經歸你撫養。”
“可我現在就想要回鄭經,他本就是我的。”秦雨青完全不講理了。
鄭飛黃也完全依了她:“好,等你在館娃齋養好身體後,回到閏竹園,立刻去向明儼夫婦要回鄭經。”
“一官,你說的是真的?”秦雨青的眼淚停在了俊美的臉龐上。
鄭飛黃幫她摸去眼淚:“雨青,如果你不開心,我強留你在我身邊又有何意義?”
“那你我該怎麽麵對明儼和友姑呢?他們對鄭經的愛不亞於我啊。”秦雨青問。
鄭飛黃微微一笑:“不用你去麵對,我來就行了。雨青,你沒有對不住他們,是我,使我對不住他們和你。”
此刻,秦雨青心裏亂了,這鄭飛黃對自己的放縱到底是真是假?她問:“一官,當時你把鄭經抱給友姑時,是那麽堅定不移,不容否決,現在,鄭經連都寫在族譜上了。你這樣做,會不會留下出爾反爾的名聲?”
“我又沒做惡事,管他人的閑言碎語。再說族譜算什麽。”鄭飛黃堅定地說:“就這樣定了。不管他人的閑話,雨青,這可都是從你身上學到的。”
“一官,如果把鄭經還給了我,我就光明正大地跟著你,”秦雨青身體垮了,腦子也垮了,不知這是不可能的:“我現在後悔了,不該打掉那個孩子,管他父親是誰,隻要他喊我一聲娘。鄭經喊友姑喊得那麽親熱,可到現在都沒喊過我一聲“娘”。但世上哪有後悔藥,被我打掉的孩子,連同我的肚子一起,永遠死去了。”
“雨青,你怎麽想都好,隻要你不難過。”鄭飛黃說:“在館娃齋,想散步就散步,想歇息就歇息,一切隨你開心。”
“一官,你不可如此縱容我。”秦雨青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