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秦雨青被迫離開
一會兒,又有人來:“魚泡,老爺令你率人,全天輪流不間斷,護衛大少奶奶和小少爺的安全!”
“魚泡立刻去。”魚泡打算走,又停了下來:“秦姑娘,魚泡護衛你的時間不短,離開之前,說句本不該說的話,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你我都知,將來風雲莫測,逃不過的終究逃不過。”
“魚泡,謝謝你的提醒。有勞你一刀劍手,大半年做我一丫環的護衛,委屈了。臨別也無一物相送,卻要請求你保護大少奶奶和小少爺,還有你和你的禾苗,祝你們終成眷屬。”秦雨青站了起來。
“謝秦姑娘吉言相贈。”魚泡說。
秦雨青誠懇相送:“另外一重要事,魚泡,請盡快派一信得過的人去金門請大少爺回來,就說大少奶奶有難,我有難。”
主仆一場,何須請求,定幫此忙。”魚泡走了。
這樣,秦雨青房中隻有她自己一人了,她有種回到了樂山別院的感覺,就像妹妹剛走,無一親人的時候。
董友姑房中,大夫人無心聽鄭飛黃的安排,隻覺得自己精心設置的棋局,一無所獲:董友姑沒死,還為鄭家生下長孫,將來的氣焰不可想象,與親家的關係也不必擔心。秦雨青如今無子,鄭明儼又不在家,老爺就可與秦雨青共度了。鄭飛黃將秦雨青的兒子給董友姑帶著,真是比我的一箭雙雕更上一籌碼。鄭飛黃,你真是棋高一著,不過我要快你一馬,我準備了幾手牌。
撈月對芋頭說了什麽,芋頭於無人注意下,離開了董友姑的房間。
鄭飛黃盡管擔憂秦雨青,但還是在眾人麵前精神抖擻:“今日鄭家添丁,且是我鄭飛黃的長孫,三位大夫,穩婆,都給大賞,還要借你們的吉言呢。”
“是,是”“小少爺出生時辰為吉時”“難怪如此健壯,活躍”“將來定是大明的棟梁之材”大夫和穩婆們都怕遭滅口,說著各種好話。鄭飛黃也沒打算添丁之日見血,隻是恐嚇他們一下,希望他們管住自己的嘴。
鄭飛黃遣散了眾人:“各位都喝喜酒去。讓大少奶奶休息吧,魚泡,記得帶精銳手下,輪流保護大少奶奶和我的大孫子鄭經,若有差池,拿你是問。那個不中用的芋頭也不必在此當差了,讓他繼續看門吧。”“是!”
“禾苗,去給我準備些滋補身體的飯菜,讓大夫開些調養身體的藥,煎好。我要像鄭經一樣強壯起來。不可讓幕後凶手逍遙!”董友姑坐臥著,說得剛柔並濟,眼神炯炯。
蔡禾苗欣慰了:“大少奶奶,看到你這麽上進,奴婢就開心多了。”
鄭飛黃離開董友姑的房間後,順便去秦雨青的房間看了一下:奇怪,怎麽一轉眼的工夫,她就不見了。我命魚泡過來才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啊。
鄭飛黃沒想到,那個不中用的芋頭就在那一炷香的時間內,帶著秦雨青離開了至幸堂,離開了閏竹園,離開了鄭府。
秦雨青覺得奇怪:“老爺真有意思,居然要帶我離開鄭府,以後是否無拘無束了呢?”
“秦雨青,你想錯了,不是老爺,是夫人要帶你離開鄭府。”芋頭覺得秦雨青將死於自己之手,就讓她死得明白點。
如果是夫人命芋頭帶我出來,那,事情不妙,快跑!秦雨青想跑。
但來不及,芋頭捂住她的嘴,帶她來到附近一間無人的破房,用繩子勒住她的脖子,邊說:“大少奶奶美,秦雨青你更美,可我芋頭無福,得不到天鵝,還要殺了天鵝。以後繼續跟鴨子混吧。”芋頭使勁,秦雨青快斷氣了。
忽然,芋頭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勒住秦雨青的繩子也鬆了。她摸著脖子,回頭一看:一蒙麵人刺死了芋頭。
蒙麵人什麽也沒說,就消失了。秦雨青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離開了芋頭倒下的地方,一時也無心思考那蒙麵人是誰。
鄭府在慶賀添丁,但至幸堂已大變樣了,有些唉氣:蔡禾苗,周福雲都伺候董友姑和鄭經。魚泡和所有護衛按照指示,輪流值班,護衛整個至幸堂。董友姑搖著搖籃。
十月初四,鄭明儼連換了幾匹馬,從金門趕回了南安。路途中,請他回去的人已將這兩日鄭府的風雲變幻告訴了他。他心急如焚地趕回至幸堂,走到董友姑身旁,見她肚子已經扁了,但搖籃中望著她笑的卻還是鄭經。
董友姑微笑中滲出些黯淡:“鄭經,娘在此,爹也回來了,沒人敢傷害我們了。”
鄭明儼心中苦不堪言:“友姑,你怎麽樣了?”
“明儼,你一路趕回,累了吧?友姑來為你捶背,捶腿。”董友姑對他平淡地說,連表情也沒有。
鄭明儼不信這是產下死胎後的董友姑,盡然平靜如水,他將董友姑抓住,轉過來,麵對自己:“友姑,我回來了,你為何不哭?你平日裏最喜歡賴著我哭的。難道你又像以前?”
“已經哭幹了淚水,哭不出來了。明儼,你別擔心我我沒有像以前那樣脆弱不堪,隻是心被刺痛地話少了些。”董友姑淡然地說。
“友姑,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你真的沒事嗎?你能不能把這兩日的慘痛說一遍,我要聽你親口說。”鄭明儼咽下淚水問。
董友姑神色如一:“你一離開南安,才一天,就遭人暗算。有人欲用雌黃毒氣取我性命,嫁禍雨青姐姐。禾苗來得及時,喚來雨青姐姐,魚泡,把我從死神邊緣挽救了回來。但我們的女兒卻在我腹中被活活悶死。我產下她後,又生了離世之心,雨青姐姐不忍見我痛苦,將鄭經抱來給我,她看透了我的心,我舍不得這些日子對鄭經的母愛,而堅持等你回來。是鄭經挽救了我的死心。但爹立刻下令說,我產下鄭經,是他的生母,不容任何人反對,也不容任何人再提及我們的女兒。”
“女兒,鄭涓。鄭涓在哪?”鄭明儼哀戚地問,那聲音,如在林中失去了雛鳥。
董友姑指指角落的盒子。鄭明儼打開盒子:未足月的女兒臉色發青。
“她一生下就是那樣。我隻想等你回來,讓你看她一眼,就葬了吧。”董友姑說此話也無淚。
鄭明儼眼含凶光:“友姑,誰是凶手?”
“我生下鄭涓後,爹見鄭涓一死,就向外宣告我生下的是鄭經,然後,雨青姐姐和芋頭就奇怪地失蹤了。雖爹不許再任何人再言及此事,但鄭府都傳言,是雨青姐姐指使芋頭謀害我,欲憑借鄭經,奪大少奶奶之位。”董友姑說。
聽到秦雨青失蹤,還被冠以罪名,鄭明儼又受一次打擊:“友姑,你信嗎?”
“雨青姐姐若真想謀害我,我已死了一百次了。何必弄得這樣大張旗鼓,還把她心愛的兒子弄成了我的兒子?那些傳言雨青姐姐是凶手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董友姑趴在搖籃上說。
鄭明儼撫著她的背:“友姑,你真是錦心繡腸,獨具見識,可嫁給我之後沒幾天好日子,一直是多災多難。”
“災難的間隙中,我們不是很很開心嗎?明儼。況且,這些災難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董友姑安慰他。
鄭明儼心中感激董友姑的寬慰,仔細想想:“友姑,雨青失蹤了,你就是鄭經的生母,這是為了你和鄭經的安危,名譽,地位,未來著想。你記住了?”
“我記著了。等找到雨青姐姐,回來重聚,就把鄭經還給她,我們可以再生一個孩子。”董友姑露出了期盼的笑。
鄭明儼卻閉上雙眼,淚水奪眶而出:友姑,這個你想錯了,即使雨青今日就回來,也不能成為鄭經的母親了。你和鄭經這輩子的母子緣,可能在你嫁給我時,就已定下了。
“明儼,怎麽哭了?”董友姑將他抱著:“我勇往直前了,你部開心嗎?”
“友姑,我隻是難忍喪女之痛和雨青失蹤的痛。我去找爹一趟。”鄭明儼抹掉眼淚,抱起小木盒。
來到炳炘堂後,打開木盒,鄭爭妍嚇得尖叫。鄭飛黃問他:“明儼,幹什麽?”
鄭明儼一字一頓:“爹,大娘,這是我的女兒鄭涓,鄭家長女,求你們再多看她一眼吧。大娘,為何不敢看?”
“明儼,大娘頭疼,你別鬧了。”大夫人心中有鬼,自然不敢看。
鄭明儼下跪:“爹明儼請求你在族譜上寫明鄭明儼之妻董氏友姑產下龍鳳胎,子鄭經,女鄭涓。”
“我已在族譜上寫明友姑產下鄭明儼長子鄭經,何來一胎死腹中的女嬰?”鄭飛黃不允許。
鄭明儼無淚,但聲音如泣:“可鄭涓確實是你的長孫女,我的女兒,是友姑拚了命把她生出來的,鄭涓她雖亡,卻已經來到了這世上,怎可視她不存在?”
“胎死腹中,出生已亡,不曾有。”鄭飛黃說這話,考慮了很多,最重要的是:鄭家不可有產下死胎一說。
鄭飛黃和大夫人打算與桀驁不馴的鄭明儼辯駁一場。
可鄭明儼不再說話,抱起木盒,拖著腳步離開,肝腸寸斷:“我會葬了她的。立一塊墓碑,上麵寫著:長女鄭涓之墓。父鄭明儼。”
“明儼等等,”鄭飛黃叫他停下:“在上麵寫上‘祖父鄭飛黃’,並把爹的出生玉石放在她的小木盒中。”鄭飛黃拿出隨身的玉石,走到鄭明儼麵前,放入了木盒中。
“有爹這句話和爹的玉石,鄭涓不上族譜也可。”鄭明儼已滿足了:“爹,明儼知道你須考慮甚多,不讓鄭涓上族譜必有很多原因,可爹,明儼不怪你,鄭涓也不怪你。”
“把她葬遠一點,”大夫人說:“不祥!”
“爹,那塊玉石是要送給我的。”鄭爭妍眼饞地說。
沒人理會這對壞心眼的母女的話,雖然都不知道主謀殺害嬰兒的人就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