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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姐妹暢談,因為你純善(一)

  孫悟空木偶戲看完了,該吃午飯了,今日是六月十三,董友姑擺出架子對來請的撈月說:“撈月,誰讓你來請我的,就回話,上次的休書一嚇,簡直是一場驚魂噩夢,把我嚇得夜不能寐。待我好了,自會去建安廳赴家宴的。”


  撈月走後,秦雨青問她:“友姑,自從上次初三那個騙子出現,你和明儼已有兩次沒去家宴了,今日是第三次嗎?”


  “雨青姐姐,我心裏這股子氣啊,難受。”董友姑憤懣地說:“他們在建安廳說我有精神病,要給我請大夫,讓我顏麵何存?還把我當做件物品,有用就留,無用就扔。初三那日,那個騙子來得真好,讓我看清了他們的嘴臉,同時也看到了明儼的真心和雨青姐姐的友善。”


  秦雨青想:友姑,你是聰慧的。你那麽感恩那個騙子,謝謝你。其實她原本就是為你和明儼而行騙。


  建安廳,家宴,鄭飛黃望著門外說:“明儼和友姑已有兩次沒來了吧?今晚恐怕也不會來了。”


  “是啊,我們的好兒子,為了他媳婦,被我們傷透了心。”大夫人無好氣地說。


  撈月回來報告:“夫人,大少奶奶回話說,初三那晚的休書嚇著她了,還得修養幾日。”


  “都十日了,這還在耍脾氣?真不得了了。”大夫人對鄭飛黃說:“老爺,你看看,這像什麽話?”


  “自作孽,不可活。是我們無理在先,由她耍耍性子吧,幾日就好了。”鄭飛黃也無法。大夫人也隻好這麽想。


  飯後,撈月單獨告訴大夫人:“近日,秦雨青和大少奶奶走得親近,一反常態,秦雨青每日去東廂房,一呆就是一整天。”


  “她們兩個不是應該為了爭奪明儼而不可開交嗎?怎會親密到天天相見?如果由著友姑耍性子倒也無妨,但這禍根秦雨青在她身邊,不知會慫恿些什麽。”大夫人心急了:“撈月,讓小雪去,繼續伺候大少奶奶,什麽事都報給我。”


  撈月為難:“夫人,您還記得小雪在初三那晚,誓言不願伺候大少奶奶這個罪臣之女,而是要伺候你嗎?現在讓她去,恐怕難以……”


  “我賜她的丫環,她還敢不接受嗎!隻是她肯定會防備著小雪。”看情況吧,總之,依她的性子,不敢拒絕。”大夫人依舊自以為是的驕傲。


  秦雨青和董友姑依然每日玩耍,閑聊,散步。這天,兩人想到要去看看建安廳後院新建的房屋。雖然還未完工,但已是一片豪華,氣派。


  “好景象,友姑,你喜歡王維的詩,不如就此吟誦一首。”秦雨青隨興說。


  董友姑也一口應下:“好,那就吟誦我最初學的,也是我最喜愛的《山居秋暝》……”


  秦雨青聽著她淙淙溪流的聲音,說不出話了:這是天意,真的是天意。可這是福是禍?是欠債還是還債?

  董友姑看到秦雨青憂傷:“雨青姐姐,你淚眼朦朧,是否這首《山居秋暝》讓你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我不知難過還是開心。我和雨虹妹妹從小沒讀書,她唯一會背誦的詩就是這首《山居秋暝》,她一開心就會背誦。這是她在學堂外,羨慕地聽著裏麵的學童而學會的。友姑,我奇怪又感動,雨虹的生辰是天啟五年四月十五亥時,你是四月十六子時,隻差一個時辰,喜歡的詩是同一首《山居秋暝》,連喜怒哀樂,耍性子的表情都一樣惹人疼,還都曾有癇症傾向。隻是她因此自盡,像一枝未開放就凋零的花苞。還好你幸運地躲過癇症,點點地綻放著如花的一生,彌補了我失去雨虹的痛。”秦雨青在回憶和現實中穿梭,動情地訴說。


  董友姑也被感染了:“雨青姐姐,你把我都弄得傷心了。我都稱你為姐姐了,你那麽懷念雨虹,就把我當做她的替身吧。我好想知道這個可憐的雨虹是怎樣地遭此不幸。”


  “不可,友姑就是友姑,是我另一個妹妹,怎可因我傷心就做雨虹的替身呢?”秦雨青安慰著被自己感觸而難過的董友姑。


  可董友姑似乎還走不出雨虹和癇症的陰影:“雨青姐姐,我和雨虹都是善人嗎?為何雨虹會患上癇症這樣的惡疾而亡?為何我會與癇症擦肩?別人都說,心中有惡念才會生此疾,難道我和雨虹都是惡人?”董友姑不敢相信。


  秦雨青陪她坐在台階上,一點點幫她釋懷心中的疑惑:“友姑,世人無聖賢,皆有善念惡念。雨虹心脆弱,才會被惡念纏身,因惡疾而死。你嫁給明儼時也是那麽脆弱,在鄭家無依無靠,原本善良的心,遇上惡人,惡事,被心魔纏身,差點陷進去,但你必雨虹意誌堅定,又有明儼的細心疼愛,所以安然無恙了。以後你要更堅韌,勇敢麵對一切,就不會受此惡疾困擾了。”


  董友姑似信非信地點點頭:“有明儼的疼愛,還有雨青姐姐的關心,才過了這道鬼門關。可是,雨青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身邊如此多壞人,惡人,想必他們心中滿是惡念,毫無善心,卻依然過得安好,也不見他們受癇症困擾?卻可憐了雨虹。我,反而……”


  秦雨青對那些人怒氣從未消:“癇症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你說的那些壞人,惡人,都沒心沒肺,連癇症這樣的惡疾也無法侵擾她們,明白了嗎?”


  “雨青姐姐這麽一說,我倒是舒坦欣慰了。原來我和雨虹都是心靈不夠堅韌的好女子,遇惡人惡事惡念,無法自拔,才會遭惡疾襲擾。”董友姑頭靠著秦雨青的肩膀,很開朗:“雨青姐姐,我在家是長女,每天都要凶巴巴地教訓弟弟妹妹各種禮儀,道德,規矩,還要對他們友愛,謙讓,做個好榜樣。不曾想,在夫家,能得到明儼和你無限無際的疼愛寬容。你就像上天賜我的親姐姐。有明儼和你與我說知心話,我真幸運。”


  “坐久了,起來走走吧。”秦雨青指著她的腦袋說:“看你得意的。剛才我一難過,你就跟著難過,我看,你還是不夠堅強。”


  “你是我的親姐姐,我不陪你難過,這像話嗎?”董友姑甜甜地說。秦雨青心裏感到親情環繞。


  董友姑心中冒出一個問題:“雨青姐姐,我有個疑問,既然我們無話不談,你就不能怪我打破砂鍋問到底。在我娘家,我娘,各位庶母都是為了我爹的寵愛而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你我共事明儼一夫,這關係與她們類似。我原以為你會像我的那些庶母一樣,想盡辦法與我爭奪明儼的寵愛。可你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待我如親妹妹,也不和我爭奪明儼。還幫我不少,解除煩悶,憂愁。為什麽你對我那麽好,是因為我和雨虹有許多類似之處,能讓你想到雨虹嗎?”


  秦雨青親切地笑了:“友姑,你嫁給明儼時,我也曾嫉妒你敲鑼打鼓的婚禮,還有你的一切:名媛,身份,地位,家世,背景,討長輩喜歡。我還曾猜測你的心思善惡,想過如何防備你對我不利。後來,因小滿之死,我被用刑之前,你擔心我腹中之子而請求知縣延期用刑。當時你心裏是恨我的,卻還能這樣內心寬容,常人難以做到。我看得出你的內心是善良,純淨的,不過這鄭府太大,太複雜,你被迷惑而嫉恨我。但盡管如此,你還是屢次提到雨青的寶寶沒事才好。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注意吧?”


  “是啊,我確實是說過。可你不提,我可就不記得了。”董友姑回想說。


  “那是你真心善意說出的話,才會順口說出,連你自己也沒在意。我對你好,就這麽簡單,因為你的純善而美,又和雨虹妹妹那麽有緣,又是明儼的妻子。這些,都是理由,不過最主要的,是你的純善。”秦雨青說出了自己對董友姑的盛讚。


  “我有那麽好嗎?”董友姑在思索中:“雨青姐姐是否說過頭了?”


  秦雨青不待她思索完,就問:“友姑,我說了那麽多對你好的理由。你是否要以禮相待,告訴我,為什麽你把我這個連侍妾都不是的丫環當你的親姐姐看待?”


  董友姑回答得很快:“什麽侍妾,丫環,不說這些。我剛嫁給明儼時,也不懂鄭府,所有人都說你的不是。我卻不這麽想。人與人之間,就像史籍。每當曆史改朝換代時,史籍都是有勝者書寫的,也就是成王敗寇。我就奇怪,當時你一浣衣女,何故所有人都說你的不是,你有那麽大的能耐,得罪鄭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嗎?”


  “哦,友姑,你為我想的與眾不同,謝謝你。”秦雨青說。


  “不是與眾不同,事實就是如此。雖說眾口鑠金,但因此而斷定他人,有失公允。我要憑自己的眼睛和心思去評價一個人。後來我知道你悲慘的過去,還有你和明儼在艱難中相戀。我感歎卻又難免嫉妒。但重要的是,雨青姐姐你並不像鄭府中人人所說那麽罪惡無赦,若你真如他們所說心術不正,要獨霸明儼而陷害我,那你早可致我於死地於無形。但從未見你對我有謀害之心,迫害之行,還有你這個寶寶,我更舍不得。怎麽會對雨青姐姐使壞呢?”


  秦雨青聽得感動在懷,董友姑分析著她以前的遭遇:“雨青姐姐,我嫁給明儼時聽到鄭府眾人都說你不是,其實很簡單,你惹怒了鄭府權勢最大的人:老爺和大夫人。他們不滿你的出身,而當麵背麵惡語相加。所以招致所有人對你流言蜚語,這些人中,或取笑,或嫉妒,或跟風,或媚上,什麽詭異心思都有。雨青姐姐,你過得好苦。而理解你的人卻隻有明儼。”


  “友姑,你字字說到我心坎裏了。謝謝你。若一輩子做你的姐姐,,該多好。”秦雨青想到將來要在鄭明儼和董友姑麵前揭下自己的真麵目,不禁望洋興歎:一輩子,妄想。


  “我們一起侍候明儼,注定要一生做我的姐姐啊。”董友姑暢想著一生:“我原想對這個鄭府所有人都以禮相待,但種種經曆,讓我發現,隻有明儼和你值得我這樣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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