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董友姑出手,秦雨青心痛
將鄭明儼趕出去後,董友姑問:“小滿,去查一下秦雨青的事情,從她入鄭家做丫環時的一切。”
小滿見董友姑終於開竅了,興奮地說:“小姐,有件事,我早就聽說了。秦雨青曾有個妹妹,患有癇症,吃羊肉自殺了。”
董友姑聽到這,哼一聲:“秦雨青,我董友姑本賢良淑德,是你的私欲和霸道讓我變得這麽嫉恨的。一切錯在你。”
秦雨青也知道了董友姑和鄭明儼爭吵而暈倒一事:必定是因為鄭明儼冷落了她,心中寂寞才忍不住對夫君不敬的,情有可原,但這源頭在我。董友姑,你我素無冤仇,讓你受委屈是我的錯,你放心,等我生下孩子,報了仇,你和明儼就可比翼雙飛了,我在旁邊伺候你們,或者剛脆消失。但這些事,此時不能告訴你。
看著回來的鄭明儼唉聲歎氣,秦雨青挺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別不開心了,不是還有雨青來撫慰你嗎?”
鄭明儼少有的茫然:“雨青,當初他們逼我娶友姑的時候,我太懦弱了,我應該帶著你和娘遠走高飛,才不會弄出今日這左右為難的局麵。”
秦雨青心中說:對不起,明儼,這個局麵就是我想看到的,我要的就是你們鄭家這樣混亂不堪,人人難過的局麵,用他們的痛苦來祭奠我妹妹的亡魂。鄭明儼,雖然我對你早已生了愛意,但這愛意隻能給我妹妹做陪葬品了。
不過秦雨青還是靠在鄭明儼肩上說:“明儼,你不是懦弱,而是伺機而為。當時你被逼婚時,我正處於烙傷最嚴重的時期,哪裏能遠走高飛,你也是思慮再三,才答應的吧。我想,你答應成親,也全是為了我能夠平靜地療傷,是嗎?說道底,明儼你的難處都是因我而起。”
“雨青,有你這番善解人意,我還有什麽難處?”鄭明儼撓她的腋窩:“來,讓夫君開心一下,驅散這鬱鬱不散的心情。”
秦雨青被他撓得咯咯地笑個不聽,鄭明儼的煩心也漸漸消散,秦雨青趁此說:“明儼,別鬧。我會盡量為你著想,日後,受點委屈,不算什麽。現在,我就帶著福雲去看望友姑,她是個懂禮數的人,不會讓我難堪的。”
“今晚別去了,她心情鬱悶,我本想聽爹娘的意思留下,她都不準。還是讓我來撓你軟軟的腋窩,笑給夫君聽吧。”鄭明儼就依靠著秦雨青的銀鈴般笑聲舒緩心境,進入夢鄉。
秦雨青心中笑鄭明儼傻:你聽你爹娘的意思留下,她肯定不樂意,你應該自己主動說願意留在她那裏。不過目前我要將你攢在手中,不會提點你的,明儼,隻能對不起你和友姑了。
第二天,剛洗漱好的秦雨青和鄭明儼就得到撈月來請:“大少爺,今日四月初九。老爺,各位夫人,少爺,和大少奶奶在大廳中等你們一塊用餐,老爺夫人說了,請大少爺一起去用早餐。大少奶奶有請秦雨青也一同去。”
撈月出去後,鄭明儼急了:“他們讓你也去,不知又會有什麽難招架的事情等著你?雨青,我一個人去就好了,跟他們說你肚子疼。”
“不是他們請我,是友姑,如果不去,豈不駁回友姑的一番好意?再說,你我都知道友姑的心思好,不會讓我怎樣的,我想,即使有人為難我,她也會幫我說話的。我們也正好趁此化解你和友姑昨日的誤解和爭吵。今日你就坐在友姑身邊,給她夾菜,說說軟話,一切不和都會煙消雲散的。”秦雨青雖然想把鄭明儼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但看到與比自己還小的董友姑每日以淚洗麵的模樣,還要強顏歡笑,心又軟了下來:讓明儼時而對她好一點吧,我不能因為報仇而做得太過分。
鄭明儼拉住秦雨青的手,眼神交流:“雨青,每次在你的事情上,我都做不到平日裏的一言九鼎,說一不二。你真的不怕嗎?”
秦雨青回進一個燦爛的眨眼:“明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相信你會因為愛我而保護我,友姑會因為善心而保護我的。”
“好,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鄭明儼知難而上地說。
來到客廳,他們兩聞到的是一股撲鼻而來的濃烈的羊肉味道,秦雨青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大夫人一反常態地招呼他兩坐下:“明儼,我們鄭家每逢三、六、九的家宴是鄭家的慣例,因此,全家人都來了。即將出生的孩子也應當來。你就帶著友姑和秦雨青坐下吧。”
“是,大娘。”鄭明儼坐下了,右邊是董友姑,左邊是秦雨青,以右為尊,這無話可說,鄭明儼輕輕喊了一句:“友姑,昨日睡得還好嗎?”
董友姑愛理不理地回答:“夫君需要關心另一位,友姑不配勞夫君關心。”
“友姑,你說什麽呢?我們是夫妻,我關心你是天經地義的。”鄭明儼還是輕聲責備董友姑。
兩人輕聲爭吵中,二夫人溫和地笑著:“秦雨青,你的孩子五個多月了吧?這孕期過半,是很重要的時刻。所以友姑特地邀請你一塊用早餐,好好補一補。”
“謝二夫人,謝友姑,大少奶奶。”秦雨青還是沒有稱呼真名。
鄭飛黃地看著秦雨青坐在鄭明儼旁邊,連他自己也祝福:你還好嗎?明儼對你肯定不錯。雖我心中確實打翻了五味瓶,但平日裏,向著董友姑,實在有難言之隱。這是為了整個鄭家。想讓你理解我的為難之處,但是該怎麽與你說呢。
董友姑對丫環說:“小滿,給秦姑娘盛湯,好好補一補。”
“是,小姐。”這樣,一碗新鮮的羊肉湯端在了秦雨青麵前。秦雨青隻以為董友姑不知情,才給她準備羊肉湯吃,心中難受,也不好拒絕,隻能低聲下氣地說:“雨青多謝大少奶奶的關心,隻是雨青不喜歡喝羊肉湯,恐怕辜負了大少奶奶一番好意。”秦雨青想到妹妹喝羊肉湯自殺的情景就心痛,連說話的聲音也顫抖了。
鄭明儼想到秦雨青妹妹自殺時喝的羊肉湯時自己買的,心中更是引咎自責,斷過羊肉湯說:“雨青一向不喜歡喝羊肉湯,我倒是喜歡,這碗湯,給我喝吧。”
董友姑見鄭明儼在建安廳眾人麵前還是這樣護著秦雨青,心中妒火中燒,但表現得很大方:“明儼,且慢。”董友姑說這句話很有力度,鄭明儼念著對她的內疚,就暫時放下碗。
董友姑示意丫環說話,小滿就說:“大少爺,這碗羊肉湯大有用處,是特地給秦姑娘準備的。既是用來給秦姑娘滋補養胎的,也是用來鑒定秦姑娘的身體和胎兒健康的。鄭府的下人都知道,秦姑娘的妹妹秦雨虹曾患有癇症,因不忍疼痛而吃羊肉,和羊肉湯自盡了。眾所周知,癇症是有可能家族遺傳的,而秦姑娘懷有大少爺的孩子,若秦姑娘也遺傳了癇症這樣的惡疾,怕是對腹中之子不好。所以,請秦姑娘和羊肉湯,一來是補,二來是鑒定秦姑娘母子的身體狀況的。若不幸被流言蜚語言中,秦姑娘也患有此惡疾,那就請老爺夫人定奪了。若證明秦姑娘身體安康,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秦雨青沒想到賢淑的董友姑會這麽殘酷地讓她心如刀割:董友姑變了,昨日一天就變了,是被蠱惑了。她腦中滿是妹妹喝羊肉湯後抽搐而死的樣子,心中鑽心地痛,拒絕喝羊肉湯:“大少奶奶,我妹妹是因為在浣衣房洗衣裳時被人撞倒在水缸,正好傷到頭部,才引發了癇症,並非我秦家遺傳,所以我沒有癇症。也不必喝什麽羊肉湯來鑒定了。”
“沒有的話就更好,那這板栗燉羊肉正好對秦姑娘孕期過半之身大補。”董友姑說得自然順心,她不肯放過這一刺激秦雨青的機會。
秦雨青頓時淚灑桌前:“大少奶奶,我的妹妹是喝羊肉湯而自盡的,我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就錐心泣血,連聞到羊肉味就哀思悵然,你讓我怎麽喝得下去呢?”
鄭明儼不管三七二十一,搶過那碗羊肉湯,邊嚼邊喝,一下子就搞定了這碗羊肉湯,然後把碗一扔:“董友姑,我代雨青喝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董友姑麵對這麽偏心的鄭明儼,雖然一股氣充斥在胸前,但仍鎮定:“明儼你這樣,友姑無話可說。”
不過,還有鄭飛黃和大夫人,二夫人在場,鄭飛黃本來對今早的例行家宴漠不關心,但一聽到“癇症”二字,心裏亂了:雨青,你不可有此惡疾,我的孫子也不可有此惡疾,萬一你像你的雨虹妹妹一樣,經受不住半點打擊而自盡,你還會在我心中浣紗嗎?如果你真患有此惡疾,及早治療也可恢複,明儼不會嫌棄你,我更不會。
鄭飛黃令小滿:“再給秦雨青盛一碗羊肉湯。秦雨青,有明儼照顧你,你也不會缺補,老爺我就想知道你是否像你妹妹一樣患有癇症,是否會影響腹中胎兒。若如此,及早治療也是應當的。老爺的擔憂合情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