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莊氏,厲害的女人
第四章莊氏,厲害的女人
房間中,就隻有大夫人和秦雨青了。大夫人被剛才那句“大夫”嚇到了,但她曆經事多,很快鎮定:“這幾天,你過得快活了吧?”
“大夫人哪裏的話,多日不見您,寂寞得很呢。那晚受了揭下麵紗的丁點刺激,就鬧頭風,看來大夫人沒有我想象的強韌啊。”秦雨青嘲笑她一句。
大夫人也不失態了:“不錯,進步多了。在唱歌麵前一個樣,在我麵前一個樣,在眾人麵前又是另一個樣。見什麽樣的人就說什麽樣的話,是在我鄭家練出來的吧?”
“這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確實是鄭家所賜。”秦雨青得意地說。
大夫人瞟了她一眼:頭飾,衣裳依然清素,臉不施粉黛仍然俊美。
不過大夫人沒有被她的複顏和幾句話擊垮:“秦雨青,你厲害了,能吃苦,有心機,但如果把我們之的爭鬥,比作做生意的話,你的勝算有多少?”
秦雨青被大夫人問住了,因為她實在不懂這個。
大夫人看秦雨青懵懂的眼神,高傲地坐起一點:“做生意靠的是資本、朋友、腦子。你的資本財產,就是貌美和明儼父子對你的愛,但這些都不是實在的,最靠不住的資產,如果你沒本事抓住,這種所謂的愛,風吹就散。而你的朋友就是那個隻靠一張強嘴,毫無能耐的周福雲,真不知她能幫你什麽。至於你的腦子,有那麽點小聰明,但對於商賈之家的鄭家人來講,隻是九牛一毛而已。我知道我有一個把柄在你手中,許大夫是嗎?既然我都說出來了,你覺得這個把柄撼得動我嗎?這就是你手中的財產,我用手指就輕易點出來了。但我身後的財產,你知道有多少嗎?毫不知情吧?”
本來是想來再婉轉地言語刺激大夫人一下,卻被她問得無話可說,秦雨青的意誌力抗衡不住這個比她經驗過百的女人:“大夫人,憑你的精明睿達,肯定猜得到我秦雨青沒有害你之心,可你卻從遇見我開始就對我百般憎恨,隻是因為明儼父子嗎?”
“說的對,不過差了一點,如果你隻是伺候老爺,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偏要去招惹明儼。你的存在威脅到整個鄭家的安寧。”病中的大夫人,雖然是在斥責秦雨青,但語氣不烈。
秦雨青很委屈:“我沒有招惹大少爺,是他來到樂山別院的。後來的事,大夫人都知道。大夫人,說句不中聽的話,這都是老爺和大少爺的錯。”
“隻要你不存在,他們就沒錯。”大夫人一句話擋回:“當然,我討厭你的原因不隻這麽簡單,不過你也不必知道。”
“大夫人你真的要一意孤行致我於死地嗎?”秦雨青想最後問一句。
大夫人回答得條件是:“我怎麽想,怎麽做完全取決於你的做法。”
“我會順著大夫人的意思去做的,孩子出生後,待我給他喂奶些時日,就是我從鄭家消失的日子。”秦雨青無力地拋下一句話走了。
“等等,秦雨青,你在鄭家的敵人可不止我一個,別事事都怪在我頭上來。”大夫人也諷刺她一句。
秦雨青滿懷不快,回到西廂房,回味著大夫人的話:句句在理,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二夫人等去她遠矣。我目前隻能敷衍她一下,至於孩子出生後怎麽辦,邊走邊看吧。
她說我沒有朋友相助,這是真的。可我雖有明儼這個靠山,但沒有足夠的資本,沒有能說會道的嘴,每次說話也隻會直來直去地,惹人不開心,因此無意中得罪不少主子,下人。周福雲隻是我同病相憐,甚至是可憐我的朋友而已。
我最大的財產,照大夫人說的,沒錯,就是明儼對我的愛,可這是最不實在得財產,像這春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即使明儼在我治療烙傷的痛苦的四個月中,一直不離不棄,甚至不管新婚妻子。可這能長久地保證什麽嗎?
我無法確定。而鄭飛黃,把我當玩物的鄭飛黃,就更難說有什麽愛意可以當作財產了。如果我要報仇,就必須緊緊抓住鄭明儼這僅有的財產,就算真像個秦樓女子一樣,也要把他緊緊攢在手中。還有,朋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朋友,在這個基本人人見我避而遠之的鄭家,沒本事的我,哪來的朋友?我在複仇之路上,不會因為大夫人的幾句話而退縮吧?
想來想去,秦雨青現在身懷六甲,無法對抗誰,姑且等鄭明儼懷來吧。
傍晚從學堂回來,鄭明儼在回西廂房的路上被董友姑擋住了去路:“明儼。”董友姑的脾氣再好,也受不住被丈夫這般冷落,終於忍住的氣爆發了。
鄭明儼見到是自己明媒正娶卻不愛的女人,雖然聽雨青的話,強迫自己一視同仁,但怎麽都做不到,他說了一句:“友姑,昨日你的晚宴,對不起。”說完,鄭明儼就想走。
“明儼,你就不問問我們的孩子怎麽樣了嗎?”董友姑祈求地問。
鄭明儼覺得對董友姑隻有愧疚,說:“友姑,你和孩子,都好嗎?”
董友姑酸心痛骨:“明儼,我們能像一對真正的夫妻一樣說話嗎?你對我能像對秦雨青三分之一好嗎?”
鄭明儼為難了:“友姑,我不會說謊,我的確愛雨青,但既然我娶了你,就會把你當我的夫人,一直供著你,這輩子都不會不管你的。雨青也說我該這麽做。”
董友姑逼問:“把我當夫人妻子一樣供著養著嗎?是當做廟裏的泥菩薩一樣供著,養著,然後任其春夏秋冬,不聞不問?明儼,從成親至今,你與我說過四次話,我板著手指數給你聽,第一次,新婚之夜,你連我的紅蓋頭都不掀起,就說讓我好好休息,然後去找秦雨青了;第二次,秦雨青被罰去世外軒,你被爹娘逼著,不情不願地,與我洞房;第三次,就是知道我有孕後,在秦雨青的允許下,陪我回了一次娘家;第四次,就是前幾日,我和幾位娘在東廂房與秦雨青一起用晚餐,你生怕有人加害她,馬不停蹄地跑過來,帶走了她。每次都是秦雨青,我董友姑是董家千金,是你鄭明儼的正房妻子,居然要靠著一個丫環的臉麵,才有幸與夫君說句話,見個麵。你這讓我臉麵何存?讓我娘家臉麵何存?”
鄭明儼自知理虧,對董友姑低聲:“友姑,你別衝動,聽我說,你我是因為命運弄人才走到一塊的。況且,我也說過,你有背景豐厚的娘家,有大少奶奶的地位,有爹,大娘,娘的疼愛,而秦雨青,她什麽都沒有,隻有我對她的一點愛,支撐著她活了下來。上天對你們兩個是公平的,甚至,你比她更富有。而我,早已是萬般為難。”
董友姑盯著鄭明儼狠狠地質問:“是我讓你為難了嗎?我雖知道你被家裏逼著成親,完全是因為爹娘用秦雨青來威脅你,你為了保護她才勉強與我成親的,但我毫無怨言,一直隱忍著,隻求你給我一點愛。每日都裝作端莊明理地在房裏等著你施舍一點情意。可我等來的卻是我的夜夜空虛,秦雨青和你的夜夜笙歌。”
鄭明儼勸慰她:“友姑,你別這樣想,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就不會無聊了。你的孩子,雨青的孩子,一起玩耍,天倫之樂,每日如此,不好嗎?”
董友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不,明儼,隻要有你的偏心,就不會有這樣的美景。我也已經受夠了,我不要家世、地位和公婆的偏愛,我隻要你對我好,就算是和秦雨青平起平坐的好也行。我可以和她一切互換,讓她做大少奶奶,我做你寵愛的丫環。她對你說話柔聲細氣,看著你時媚眼含淚,我也會,她的一切我都學得會。我受夠了端莊賢淑背後的寂寞……”情緒激動,失去理智的董友姑身體不支,昏倒了,鄭明儼將她抱回東廂房。
這下,大夫人,二夫人都來了,一個個都是指責鄭明儼“總是和秦雨青膩歪在一起,把友姑氣得暈倒了”。
鄭飛黃暗中維護秦雨青:“友姑已經暈倒一次了,你們就安靜些。”
董友姑知道長輩愛聽什麽:“爹,大娘,娘,別說明儼了,是友姑身子弱,才暈倒的。”
“聽到沒,友姑每句話都在維護你,你今晚就別去找那個秦雨青,好好陪著友姑!”鄭明儼撂下話走了,他歎氣:不讓明儼去找秦雨青,可現在我也不能去找。
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留下話“好好陪友姑說說話”,就走了。
鄭明儼還未對董友姑開口,董友姑就淡漠地說:“知道你不想呆在這,別說了,去找秦雨青吧。”
“可爹娘都讓我陪你啊。”鄭明儼撫慰她說。
董友姑苦笑:“又是爹娘讓你陪我,你才留下的。算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何必呢。小滿,送大少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