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湖底世界
“不用了,我不想讓劉權也……”
高中三個形影不離的好兄弟,現在一個人要走,再也見不上麵,另外兩個人都有權來參與這最後的道別。我沒轉頭的向周濤說了一句,更沒有理會他的阻攔,伸手在已經哭花的臉上抹了一把,狠狠地把剩餘的半根煙抽完便逃出了這個房間。
剛出了房門,耀人眼睛的金色光芒又重新填滿了整個眼睛,晃的人睜不開眼睛來。我心裏剛才一直壓抑的憋悶與傷感再也忍不住爆發了出來,沒有考慮什麽後果,張開了嘴巴歇斯底裏的大喝了一聲,像是要把內心中所有的情緒都要釋放出去一樣。
人雖有情,可這滿天的湖水卻不懂我的煩悶,趁著我張開了嘴巴全部灌進了我的嘴中。湖水排光了我體內的氧氣,肆意的衝擊著我的五髒,我連動一下手指都隻覺得有千斤中一般,動不了分毫。
“嗷吼”就在我準備重新逃回門中的時候,在我體內好久沒有動靜的小饕餮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天的巨吼聲。
饕餮是以吞噬萬物而出名的,小饕餮上次已經蛻變成了真正的饕餮。此時它就好像發現了人間的美味一樣,灌進我身體中的湖水全被它吞吸到了自己的體內。仿佛還嫌不足,竟然從我身體中直接蹦了出來,搖身一變化成了半人大小,張開它現在看起來猙獰的血盆大口,湖水便向被抽進去一樣,打著轉兒的沒入了它的身體中。
隨著湖水的慢慢隱去,周遭的金黃色光芒也漸漸的變淡,我現在才看清這個湖中的景象。
低矮的土牆,殘破的房屋,荒廢的田地,整潔的墳塋,還有模糊的人影全都映入了我的眼簾。
整個湖底比上邊看起來的範圍要大上許多,一眼望過去看不見盡頭。整個湖底此時已經變得清晰起來,上方好像被一層無形的隔膜阻擋住的湖水泛著的盈盈波光,把我眼前的這些場景渲染的更加荒涼。
我轉身向後邊的門牆打量了一番,便向已經吃飽喝足的小饕餮招了招手,待它跑到我的身邊之後,便托著小饕餮向前方這個荒涼的村落走去。
“嗚嗚……”小饕餮現在已經頗通人性重新變小的身體,被我放在肩膀上以後,用自己冰涼的小腦袋使勁的在我的臉上蹭著,黑亮亮的眼鏡中帶著一絲兒討好的向我低吟著。
我知道這小東西是因為自己把那些金黃色的湖水吸幹而愧疚,怕惹我生氣。可我卻沒有責怪小饕餮,剛才要不是這小家夥跳出來吸幹這裏邊的湖水,否則我早就已經被湖水的巨壓給憋死了。
“這位大哥,你見過我的兒子嗎?我兒子不見了……”我摸了摸小饕餮的腦袋,把它安撫下來,也沒有心情跟它嬉鬧,現在隻想著趕緊把劉權找過來,讓他在和周濤見一麵兒,便直接向著前麵那個破落的村落走去,還沒走進去,便見一個中年婦女向我走了過來,眼神兒滿是急切擔憂的攔住了我,手上拿著一張昏黃的照片向我問道。
我現在根本沒有功夫搭理這個“婦女”,隻是淡漠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見過,便準備繼續向前走去。可誰知這個婦女忽然向瘋了一樣,拉住我的胳膊不停的哭泣著,對我訴說她的不幸。我被她攪的心煩,一把就把她推開了,她好像身體很虛弱,竟然被我直接推到在了地上,頓時哭泣的更劇烈了。
“小夥子你怎麽打人呢,翠玲你沒事兒吧!”這個婦女的哭聲驚動了前麵村落中的人,就見一群裝著樸素的人向我們這邊圍了過來,不多時我身邊已經圍了三十幾號人,那些人隻是圍著我不停的指指點點的,好像在說我不通人情,我被他們弄得心裏莫名的煩躁,就想直接繞過他們趕緊進來這個地方,可還沒等我離開一個蒼老的老人扛著鋤頭走了過來,見那個叫翠玲的婦女在地上哭泣著,趕緊扶了起來,有些惱火的對我說道。
我剛看清那個老頭的臉,頓時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了起來,一下子就把手摸在了被我背在身後的泰阿劍的劍柄上,身體像上了弦的弓箭一樣,繃得緊緊的隨時準備拔出泰阿劍做出反擊。
這老頭的樣子,竟然和那個白胡子巫師的頗為相似,不對,具體來說應該是一模一樣,除了他的胡子是灰白色的之外,兩個人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樣。
“翠玲,謝兒那孩子回不來了,你就別在找了,跟我回家!”這老頭看起來比我師傅還要蒼老,估計已經上了七十了,經過七十年的滄桑,早已經沒了男人的火爆,隻是斥責了我一聲,便把那個叫翠玲的婦女身上的塵土拍了拍,然後有些可憐的看著她勸慰她。
這不是那個白胡子巫師,他沒有那個巫師身上那種令人心寒的陰怨之氣,反倒是渾身都散發著一種令人心理平靜的安靜氣息。
那個謝兒應該是這個翠玲的失蹤的兒子,此時翠玲聽見這個老人讓她放棄尋找自己的兒子,頓時滿臉陰怨的看著他,一把把他推開,然後發出了一聲兒好似夜梟的淒厲笑聲,然後頭也不回的向一片低矮的小叢林跑去。
老人到底是上了年紀,見那個翠玲忽然跑了,急忙追了上去,可跑到一半卻拄著鋤頭在原地大口的喘著氣,因為此時他是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唉,謝老叔一家可真是不幸啊,這麽大的歲數了,兒子死了媳婦瘋了,連自己的最疼愛的小謝子也不見了……”
“嗯就是,謝老叔太可憐了!可翠玲那女人卻是活該,好好的非要學人家城裏人搞什麽火葬,這不招惹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平白連累了謝老叔和小謝子……”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我現在眼前一抹黑,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時愣在原地沒有動彈,這時聽見人群中有兩個矮胖的婦女在怯怯私語。
“這位大叔,我今天來這裏遊玩的時候迷路了,你知道怎麽離開這裏嗎?”現在我沒空在繼續好奇其他的事情,便在人群中瞅了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見他臉上看起來比較平和,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就向他問自己該怎麽離開這個村落。
“嗬嗬,小夥子是從外地來的吧,我們這個北程村最近正在組織分地,你要離開的話兒估計得等幾天!”這個中年人比較和善,沒多想就給我說了一下。
我一聽頓時腦門兒都大了,這不是誠心和我過不去嗎?這要是等上幾天,到時候等出去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就問他還有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這個中年漢子看我好像有急事在身,便給我指了指正在前方拄著鋤頭喘息的謝老頭,讓我去問問他,說謝老頭是村長,應該可以有辦法幫我離開這裏。
我一聽這話兒,頓時隻覺得自己差點兒沒把舌頭給咬斷。分地?這不是新中國剛建立之後的那會兒嘛,在仔細一看他們身上的穿著,隻覺得整個天空都昏暗了不少,這些人竟然還有穿著麻布長袍的,這又是鬧哪兒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