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親的消息
我真的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給我打來電話,“衛秦、衛秦?你在嗎?”
“是東子嗎?你現在在哪?我父親在哪,當時為什麽打電話都不回?你們發生了什麽事?”
電話的那端是我父親鋪子以前的夥計,叫趙桓東,因為與我年紀相仿,加上我一直又很好說話,所以東子和我的關係一直很好,甚至超過了與父親的關係。
“衛秦,我現在電話上說不方便,衛叔現在出了點事,可以找個地方慢慢談嗎?”東子語氣略帶焦急的對我說。
“那好,在哪兒見麵,我等會過去找你。”我強行平複下胸中翻滾的情緒,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知道鋪子旁邊那條街有個清源中學嗎,等會我們在那邊見麵,我隻能在這呆到十點,你盡快過來。”
“我馬上過來,你等著。”說完我匆匆的找了個大衣披在身上,關了鋪子的大門便朝著清源中學而去。
一路上我的心情極為複雜,東子當時是和我父親一起出去的,現在他回來了,是不是也意味著父親回來了?
對我的父親,我還停留在三年前的記憶,也就是他把鋪子和一大堆賬單扔給我的時候,我也講不清到底對他是種什麽樣的感情,是恨還是怨。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邊傳來了熟悉的清香。我一轉身,便看見小芹正背著個時下流行的小包從我的身邊經過。
“小芹,你今天早上怎麽不打聲招呼就走了。”我走過去,準備仔細問問小芹。
小芹愣了下,過了會恍然大悟,“原來是帥哥你啊,你怎麽這樣問啊,早上我沒見你啊。”她目帶疑惑的問道。
我呆在原地,明白了昨晚的小芹,應該是鏡子變得,就像之前的陳玉倩和短發女一樣。
“帥哥,你想什麽呢,怎麽不走了?”小芹轉過身對我問道。
我微微一笑,反問:“小芹你現在是去哪兒啊?怎麽來這兒啊。”
小芹看了我一眼,奇怪的說道:“你沒看見我背著書包嗎,當然是去上學的。”
我這時才想起,原來小芹還在讀高中。可是,想起昨晚的事,我心中又莫名地湧上一股傷感。不知道鏡子是怎麽讓小芹去了我那兒,然後又讓現在我眼前的這個小芹,對那事一無所知。
正當我心裏想著這事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摟住。
“衛秦,終於再次見到你了,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抬起頭細細的打量眼前的青年,隻見他一臉滄桑,一頭長發,雙目無神,稀稀拉拉的胡茬子遮住了整個臉頰,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眼角直到鼻梁。我盯著他看了許久,才找到一些依稀的記憶,試探的叫了聲“東子。”
“衛秦,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來,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東子眼睛濕潤的說道。
我真的想不到東子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東子在鋪子的時候總是把他長長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的披在身後,眼睛上總是架著一副黑框的眼睛,臉上白白淨淨的沒有一根胡茬,十足一個書生模樣。
“東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你在電話中說我父親出事了,他……他怎麽了?”
“帥哥,我先走了,馬上要上課了。”我這時才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原來已經到學校了,忙給小芹道歉“小芹,對不起,我今天有點事情得處理,等晚上我再給你解釋。”
“解釋什麽呀?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小芹邊說邊走進了校門。
我看著小芹的背影消失後,便轉身對東子說:“東子,前麵有家店,我們進去說。”說罷,便當先向著前麵那家店走去。
走進店裏,我挑了個靠窗的包間,隨便點了幾個菜,便問東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東子沒有回答我,他死死地盯著桌子上的菜,我隨意夾了幾口菜,東子見我動筷子了,便狼吞虎咽了起來。過了大概有十分鍾,桌上的菜被東子便一掃而光。
我看東子吃飽了,給他倒了一杯茶,東子一飲而盡,才慢慢地給我講起了他和父親這幾年的經曆。
古董這一行屬於暴利行業,講究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父親在古董行業摸爬滾打了近三十年,經手的古董也有上千件了,收到過假貨但絕不超過十件。
但是自三年前怪事發生了,父親接連收到了二十多件假貨,多年的積蓄也賠光了,並且欠下了近千萬的債務。最後父親決定去甘肅那一帶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淘幾件貨真價實的東西來償還債務。他沒有告訴我們怕我們擔心,便隻帶了東子一人而去。前兩年,運氣不錯,從那邊的山區淘了不少的好東西,也賺了近百萬。
可是好景不長,那邊很快就有人爭奪市場,父親對甘肅那邊又不太熟悉,慢慢的便被同行排擠了出去。
正當父親準備回來打理鋪子的時候,青海那邊突然興起了賭石熱,父親也經手了不少翡翠、玉質的古玩,自認為對玉石有一種天然的第六感,於是他帶著東子便來到了青海。隔行如隔山,很快父親便又賠了個精光,於是他便把自己最喜歡的一隻玉貔貅抵押給了當地的一個地頭蛇,又買了幾個毛坯,結果還是一塊塊頑石。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那個地頭蛇找上門來,把那個貔貅扔給父親,說來也怪,本來是一個玉質的貔貅這時卻成了石頭的,偏偏父親認定那個貔貅就是自己的那隻。
講到這,我好奇的問了句:“東子,我父親怎麽確定哪個貔貅就是自己的呢?”
“衛叔說,那個貔貅眼睛裏帶著一絲血絲,很淡很淡,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那個石貔貅眼睛上也有一絲血絲,所以衛叔認定那個貔貅是他自己的。”
“下來的事情,你不用講了,是不是父親現在被扣在那邊了,等著用錢去贖他,對吧?”我歎了口氣,問了下東子。
東子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