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雪梨會,忘形了,惹禍了
很快惠後的雪梨會舉行,是在萬祖山,天庭的各個上仙都手執請帖來到萬祖山按席位坐好,下仙們諸如花仙子等就要去布置水果幹果,香醇玉液瓊漿,奇花異草等,還有紅毯。還有各種歌姬舞姬樂工一應俱全。這是惠後為了惠君招待並梳理各上仙上佛之間關係的盛會,千年一次,所以能收到這盛會請帖的上仙上佛都視為極端榮耀。
煢踽作為惠君身邊的秉筆金童,肯定是要來伺候的,戚若離想要來看盛宴,煢踽在她還未開口時就帶她來了。因為現在她已經出去了半鬼之身形,已經完全成了仙子,所以沒有上仙注意她的存在。
關心戚若離的關雲昭和蕭子鞅都各自有自己的坐席:降魔令和紀歲神。
現在他們在想著若離現在怎麽樣了。
在和煢踽鬧騰著呢。今日的煢踽本應是站在惠君身側伺候著的,但是因戚若離偷偷來了,他最想做的事情還是陪戚若離玩耍:在這天庭他眼裏隻有戚若離的容貌可以配得上與他玩。
煢踽左手端一金琉璃盤天蒜片,戚若離左手端一碧玉盤紅棗,兩人在沒有上仙注意的地方玩著“若離張開嘴接住天蒜”“煢踽張開嘴接住紅棗”,不亦樂乎。
惠君有點不快,悄悄對惠後道:“煢踽去哪裏了?這麽重要的宴會居然不來。”
“臣妾早就說過不要太寵一個金童了,他現在恃寵而驕了。”惠後不屑道。
算了吧,惠君再寵煢踽,煢踽也隻是一個金童,礙不了大會什麽的,宴會正常開始。
玉女喊了一聲“雪梨會開始”,上仙上佛們安靜,隻是哪裏有一女子咯咯笑著和一男子嬌俏的笑聲。誰這麽大膽?
循聲望去,關雲昭和蕭子鞅都著急了:若離和煢踽這是瘋了頭嗎?是不是若離這些日子因萬縷被斬玉蟾被貶而心亂了,竟在雪梨會上隨意鬧?
且看戚若離奔跳地樂著喊道:“煢踽來張口接住。”
關雲昭和蕭子鞅都已來不及阻止了,惠君見到煢踽和戚若離玩地如此盡興,心中怒火無端由升起:“煢踽,孤令你停下!”
聽到惠君的喊聲,煢踽驚慌回頭,這一站不穩就身子歪斜了手也沒托住手中的琉璃盤,天蒜片撒了一地,琉璃盤碎了一地。
煢踽上前行禮:“屬下在此,君上有何吩咐?”
“歸自己座位,不要和這個半仙半鬼一起鬧,免得失了仙家顏麵。”惠君擺擺袖子坐下,板著臉坐下。
煢踽反駁起來:“君上,戚若離她不是半仙半鬼,她是仙子了。她的鬼身形已經被消除了。現在是天庭一仙子。”
所有上仙不解,關雲昭訝異:若離什麽時候脫離了半鬼半仙的身份?
蕭子鞅錯愕了:煢踽你這個笨蛋,你說出來幹什麽?現在說不是找死嗎?不如等過段時日說若離自己修煉羽化成仙,不是更好?現在你是想把自己和若離都墜入萬劫不複深淵嗎?
唉,蕭子鞅哪裏知道煢踽會這麽直率,直率地蠢笨啊。早知道就要提醒他一下。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就看情況吧,如果惠君要責罰他們,那蕭子鞅就擔下這責任。
“戚若離你過來!”惠君已經對她生氣了。
戚若離一聲“諾”之後過去了,行禮之後想著該怎麽應對。都怪剛才玩地太瘋了,好歹看一下周圍的風景啊,隻是這裏沒有值得欣賞的風景,隻有那些看不透心思的上仙上佛。
“再近一些!”惠君粗碎的喉嚨發出指令。
戚若離再走近一些。
惠君將他頭上的平天冠前的流蘇拉開一些,仔細看現在的戚若離,模樣是與以前一樣,但是透過表象看本質,惠君怒問道:“孤有言在先,戚若離你還不具備成仙資格,你是怎麽去了你半鬼的身形?”
“這,我,”戚若離咯噔了一下,很快想道:“君上,我是自己修煉成仙的。”
關雲昭聽此話怎那麽假啊:若離自經曆了萬縷和玉蟾的慘痛經曆後幾乎是一蹶不振,哪裏有良好的心性來修煉成仙?
蕭子鞅就呼了口長氣:還好若離反應快,比煢踽機靈些。
但是再機靈,也躲不過惠君的老眼,他一眼看出:“你不是自己修煉的,自修的仙氣會更穩固,但你的仙氣是一片懶散籠統,似是剛賜予你的,說,你是怎麽驅除半鬼身形成了仙子?別再騙孤,要不將你送上驅魔台!”
“我承認,”戚若離跪下了:“君上,我偷用了你的聖筆和四渡墨畫了一條無色邊,然後跨過去就成仙了,所以這仙氣才不夠穩固,被你聖眼識破,求君上原諒。”
關雲昭在旁越聽越不解。蕭子鞅就責怪:若離怎麽自己擔下了?但看父皇能否原諒吧,肯定不會吧,不如現在想對策。
戚若離跪著,惠君審訊:“你偷用了孤的聖筆和四渡墨?”進而哈哈大笑:“這不難理解,鬼女出身就是做鬼事,偷雞摸狗慣了,偷用孤的四渡墨對你來所也是手到擒來啊。”諷刺之後,惠君下令:“戚若離盜用貢品四渡墨畫無色邊,送驅魔台侯罰!”
隻是說說而已,惠君知道驅魔台是無法將戚若離傷個三分的,就是想要殺殺她的銳氣,之後再讓惠後唱個白臉給個額外開恩吧。
戚若離也認了,他不想連累蕭子鞅和煢踽,但有一事她覺得有必要爭取:“君上,我現在是仙了,若要罰我,應當是用誅仙台,為何用驅魔台?”
惠君鄙視她一眼,看著上天:“戚若離你不配用誅仙台求死,就別厚著臉皮問這個了。告訴你,孤沒有將你送到酆都城去受十大酷刑就算不錯了。驅魔台驅除你魂靈已經是給你麵子了。”
戚若離歎息自己,回望關雲昭一眼:永別,回望煢踽一眼:再見。
起身往驅魔台走去,這時該惠後唱白臉的時候了,可蕭子鞅不知會有這一出,他準備擔下責任,但煢踽先他一步從惠君身旁走到宴會中央向惠君行禮,冷靜道:“君上,這是屬下的過失,屬下好玩,曾與戚若離是好友,看她因半仙半鬼之身而處處受罪,可憐她,有想試一下這四渡墨的神奇,於是就帶戚若離畫了一條無色邊,讓她跨過成仙。求君上諒解。戚若離無錯,是屬下的錯。”
“什麽?”惠君錯愕地看著煢踽進而是顫著說不出話來:“枉費孤這麽器重你煢踽,你竟幫著這個鬼女!你將孤放在何處?”
事情糟了,戚若離不可讓惠君處罰煢踽,於是繼續她自己的說法:“君上,煢踽心善,想為我開脫,請惠君不要信他。”
煢踽再直言道:“君上,戚若離才是在說謊,您試想,永和宮內禁衛森嚴,若無我的帶領,她憑她以前的半鬼之身形怎可能得到四渡墨,而她也不知如何畫無色邊啊。”
戚若離和煢踽各執一詞,都是為了保護對方。那現在關雲昭是完全不知怎麽回事,也不好輕易開口,隻怕事情更亂,他就想著惠君是寵愛煢踽的,不會處罰他,但如果若離被送上驅魔台,那自己沒有理由都要出手相救。
蕭子鞅呢?他本是要擔下這事,可現在他也眼亂了,見戚若離和煢踽各自爭著領這罪名,他兩邊各看看,想著:難道我再出去擔下這罪名?那父皇會相信嗎?
戚若離和煢踽還在爭辯著。惠君已經判斷出:“住口!”
鴉雀無聲。
他狠狠地看著煢踽,可以前都是疼愛如親子,對煢踽的眼神可勝過了對蕭子鞅的父愛了,但隻是表象罷了,煢踽終究不是惠君的親子。
惠君對他是悲憤:“煢踽,你就是仗著孤對你的寵愛你就肆無忌憚地幫這個鬼女跨過無色邊成仙嗎?啊?”惠君質問著,指著戚若離問煢踽。
煢踽請求:“君上,戚若離現在不是鬼女是仙子了。”
戚若離已不在乎這個了:“君上,如果惱怒,將我再打回鬼女也可,別記恨煢踽,他隻是心善,聽不得別人說我不是。”
“還真是一唱一和啊!天庭的美男子和鬼女,你們以為自己是金童玉女嗎?告訴你們,沒有孤的旨意,你們就是一凡人和一鬼女!”惠君飆開了喉嚨,幾乎要撕裂了。
現在戚若離和煢踽是千鈞一發之時,如砧板魚肉,隻看惠君怎麽懲罰了,如果不重,那尚且可以接受,隻是他們的友誼不會破滅。
惠君重新量刑了,唉,量刑什麽啊?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這次他開口之前,玄母又給了建議:“其實這事,戚若離並無錯,是煢踽私下給戚若離畫了無色邊,煢踽難逃‘貪色’的罪責,至於要怎樣處置,還是看君上了。”
“嗯,玄母娘娘說地極是。”惠後點頭笑道。因為玄母說出了她所想:她嫉妒煢踽,因為惠君對煢踽的寵愛超過了男子之間君臣之間的情誼,有變態的情愫,可以說惠君是戀上了煢踽的容顏了。
既然天庭兩個重要女上仙都說該罰煢踽,而這,也符合惠君的心思:罰不了戚若離,那就得罰煢踽!誰讓他背叛我去私會這個鬼女!
惠君正式下令:“煢踽身為稟筆卷簾金童,將孤所用貢品四渡墨為戚若離畫無色邊,現收了他的容顏將其貶下流沙河成妖!”
“啊,不可啊,君上,”戚若離這下哭喊著跪著爬到惠君麵前:“不要收了煢踽的容顏,若君上盛怒,我願意替煢踽毀了自己的容顏為君上解氣,但求君上保住煢踽毫發無損,求君上開恩,開恩……”戚若離磕破額頭了。
煢踽長噓一聲,瞑目睜眼:“若離,這容顏於我不重要,無須用你來替換。我這就遵君上指令下界去流沙額為妖,以後且照顧好自己。”
“煢踽,你還沒成為卷簾大將呢?你說過雪梨會後君上會封你為卷簾大將的,你別走啊!”戚若離哭著,被天兵押著,不許她去送煢踽。
煢踽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凡間去流沙河。
戚若離趴在地上喊著“煢踽”的聲音漸漸小了沒了,直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