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該來的總是回來的,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聽到此,雎若離深有感觸:“萬縷花仙子,你很像我敬佩的一個人,無欲無求,隻需自己所愛所想。”雎若離想著瞿判:這世上你並不孤獨,有像你一樣的人,我是這樣,萬縷花仙子也是。
“可是盡管我無欲無求,對他人無害,可他人容不得我存在。”萬縷花回憶著她已淡然釋懷了的一切。
雖然瓊苞堂堂主已有了人選且坐穩了,但她並不放過自己,而其他花仙子似乎並不滿那野花仙子成為瓊苞堂堂主,她們在堂主和萬縷仙子之間挑唆,而堂主本就對萬縷存有敵意,十分忌諱萬縷會奪了堂主之位,於是關於萬縷的各種不利傳言就到了惠後耳中“萬縷與牡丹爭吵誰更紅豔”“萬縷與菊花爭吵誰更妖嬈”“萬縷與蘭花爭吵誰更純潔”……
惠後決定處罰萬縷,於是在改造瓊苞堂時,將所有花仙子的閣樓都聚在一起,唯獨將萬縷花隔開孤立,就是讓她好好反省那些莫須有的過錯。
萬縷無所謂,反正自己無錯,無須改正,就讓她們胡說去吧。直到有一日,天庭要將萬縷從瓊苞堂中打壓下界,萬縷才知事情的嚴重且無法挽回了。
但她做了最後的掙紮,去和惠後辯論:“為何要貶我下界,我犯了什麽錯?”
惠後的回答是:“你與瓊苞堂所有花仙子不容,性情古怪乖戾,天庭不容這等性情,你當下界去好好修煉!”
萬縷不願,就和惠後爭辯,一句句地解釋,為什麽有那麽多的壞話,但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惠後一句話反駁地她啞口無言:“眾花仙子都說你不是,難道她們都有錯?”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雖你盡量不去傷及任何花仙子,但你的優秀危及了她們的利益,她們要除掉你而後快。”雎若離評論著,淒涼悲哀:瞿判的處境就是如此,他無心立於眾人之上,卻總是得上仙誇獎,所以才會與他人不和。
那麽後來……
萬縷仙子知道了更深一層的真相:萬縷花是能記住仙人鬼的言語容貌的,所以每個上仙在萬縷花之前的表情和耳語腹語都被記下,這讓他們惶惶不可終日。他們在情非得已事不從心之時,會說出一些不宜為人知的話。惠後惠後同樣如此,惠後為了消除這些有損自己形象的證據,就將天庭萬縷花全部忽滅,並更名為彼岸花,下了“花葉永不相見”的詛咒,並將萬縷花貶入酆都城,成了酆都城唯一的花卉,也是凡間所忌諱的。
萬縷花原本是要被授予更高階層的名字“曼珠花”,並入住曼珠閣,可卻難料到被陷害成彼岸花。這讓她難咽下折口惡氣。
於是,萬縷花在離開天庭之時,心裏委屈憤慨仇恨難忍,於是就用自己心髒的鬼血染了曼珠閣的泥土,占領了整個瓊苞堂,期待有一日曼珠閣會再生出萬縷花占領整個瓊苞堂乃至天庭,為自己鳴冤雪恥!
到此,萬縷花仙子的悲憤過去已經明了,雎若離也憤憤不平道:“如今萬縷花重新在天庭開放,大有盛滿天庭的趨勢,萬縷,現在是你雪恥的好時機啊。跟我一起去天庭吧。”
“不了。”萬縷的話讓雎若離奇怪,從她剛才娓娓道來的聲音中,雎若離就覺得奇怪,她像是在敘述他人的故事,一點不關自己,現在也是那樣:“我不想再陷入天庭的爾虞我詐爭奪利益中。其實每日在酆都城見到那些生離死別的魂靈吃下萬縷花,也就是現在的彼岸花之後,我都會覺得自己在做著一件件善事,這千百年來加起來,不知多少善事了。遠比那天庭的‘第一花魁’的名譽要感覺好得多。”
“是因為這些魂靈都感激你,你覺得自己被需要?”雎若離猜測著問道。
萬縷點頭稱是:“原來我需要的隻是這樣簡單。所以我也不再記恨天庭的事了。至於曾在曼珠閣的那滴鬼血,隻是我一時憤怒所致,我早就後悔了,怕有一日會帶來災禍。你看,今日不就災難纏身了?”萬縷笑地慘淡。
雎若離明白了自己的衝動,可這也不能怪她,她事先不知有這麽多事,她的出發點是為萬縷著想的,現在該挽救了:“萬縷,雖然現在你覺得自己的日子比在天庭好上百倍,可是天庭要給你正名,必須說明你無過錯,你是天庭特使來酆都城擔任此職位的,應該在凡間立寺廟供奉你,跟我一起去天庭吧。”
“若離你快回去將那些強勢生長的萬縷花給滅了吧,要不你我真要受罰。”萬縷與她爭吵著。
雎若離堅持要帶她去天庭。
現在的天庭已經亂作一團了,全因瓊苞堂而起,瓊苞堂堂主在惠後麵前跪著:“小仙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整個瓊苞堂全生滿了萬縷花,其他花都凋謝了。”
“萬縷花?是酆都城彼岸花!”惠後惱怒著:“是從曼珠閣開始生出來的嗎?那就是雎若離種的,雎若離在哪?”
瓊苞堂堂主不敢抬頭:“小仙已經去找過了,雎若離已經離開曼珠閣,離開瓊苞堂,不知去往何處了。”
“將她找回來!”惠後氣地臉發青:“這個鬼女,來了天庭之後事情不斷,就沒個消停,這次是要毀了整個瓊苞堂嗎?天庭沒有花卉供應,難道要用這酆都城的邪花來頂替?我天庭顏麵何在?”
惠後煩心:“瓊苞堂堂主管理不利,免去堂主一職位,另選堂主!”
“陛下,小仙也有無奈啊。雎若離手持玄母娘娘的《六丁全經》作威作福,誰敢與她對峙呢……”再哭也沒用啦,做了替死鬼啦。
惠後下令去找雎若離來問罪,玄母在一旁不想將雎若離送上斬妖台,她知道如歸將斬妖刀對準雎若離是斬不斷她魂靈的,到時雎若離的法力之深就會為眾仙所知,於是就說道:“雎若離在曼珠閣種花確實有過,但她不是主要過錯,關鍵是以前住在曼珠閣的那個萬縷仙子。”
惠後也同意:“對,為何瓊苞堂會生滿了萬縷花?定是那萬縷仙子以前弄的,現在將雎若離和萬縷仙子一同抓回天庭問罪!”
關雲昭和蕭子鞅在一旁聽著都著急啊:若離你在哪?
當局者迷,他們戀著雎若離,一時亂了頭緒,竟沒想到雎若離已經去了酆都城找萬縷仙子了。
不過天兵早已大規模去酆都城了。
不待摩羅王迎接,天兵已經來到秋水河邊圍住了正在拉扯的雎若離和萬縷仙子,這下雎若離傻眼了:“我們晚了一步。”
萬縷仙子早知會有這樣一出,沒有驚訝:“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跟著去吧,什麽事都是我做的,與你無關。”
沒有任何反抗,在天兵念了聖旨之前,萬縷仙子就已經一揮手:“不必說了,我隨你們走。”
雎若離也跟著去了。
瞿判在後看著好不容易來一次的雎若離,心裏念著祝福著:若離,現在關雲昭和蕭子鞅都對你有意,他們會保你的;且惠後和玄母都沒有對你直接下手,說明他們在衡量著,還不敢下手,這次你放心吧,隻是不要太傷心了。
雎若離立誌要為萬縷仙子討回公道,在返回天庭的路上就不斷對她說:“你要將你當年的委屈全部說出,讓那些上仙們無地自容,為你正名雪冤!”
“若離我自有分寸,你無需多言。”萬縷仙子已是看透一切了。
永和宮。
雎若離和萬縷仙子在接受審判,由主管瓊苞堂的惠後直接審問:“彼岸花鬼女,為何你所居住的曼珠閣裏,無論種什麽花都生出彼岸花?且這彼岸花如中邪一般地摧毀了瓊苞堂所有花,占據了整個瓊苞堂!”
雎若離搶先為彼岸花鳴冤第一步:“惠後有些口誤,她不是彼岸花鬼女,是萬縷花仙子,現在瓊苞堂開的花不是彼岸花而是萬縷花,請惠後莫忘了。”
惠後眼神如戾:“雎若離,你在曼珠閣種花,這也是過錯,暫且不說你,你閉嘴。”
“那裏不是曼珠閣,而是萬縷齋,也請惠後娘娘不要忘了從前之事。”雎若離是一句一頂啊,今日是彪了,已不像平日柔弱的她。
惠後正要說雎若離的罪行,萬縷仙子先說了:“惠後娘娘莫生氣,雎若離她哪裏知事情詳情。原來是我居住在曼珠閣時用了心中鬼血染了曼珠閣,所以曼珠閣再種花時就會占據整個瓊苞堂,而且會從瓊苞堂長出到天庭各處,所有的琪花瑤草都會被彼岸花占領。”
“好毒的心思,”惠後冷凝視著她:“彼岸花鬼女,你這麽做是種了什麽心思?”
雎若離奮不顧身道:“惠後娘娘明知故問……”
萬縷仙子捂住她的嘴:“那是鬼女當年已是氣不過釀下的罪過,如今成此,鬼女有脫不掉的錯,願意接受懲罰。”
“那你去把瓊苞堂裏的彼岸花都給拔掉,再收了你的鬼血,不要讓瓊苞堂被你的鬼血給毀了!”惠後下令:“如此個將功補過!”
雎若離飆大了,嘶吼著:“惠後你不是很有能耐嗎?為什麽不自己去除掉瓊苞堂的鬼血啊?萬縷當年就沒錯,是你們將她貶下酆都城的,還給萬縷花改名為彼岸花,並下了花葉永不相見的詛咒,你才好惡毒的心思!”
惠後手執她的金輪杆站起,對雎若離一肚子火:“好你個不知上下尊卑的半仙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