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父親的消息
綠色的藤蔓從周圍建築的窗口裏伸了出來、扭曲著，支撐起那些高樓搖搖欲墜的身體。
親密接觸的汽車早已鏽跡斑斑、但從碎裂的車窗和扭曲的車身上依稀可以看出當時這裏究竟有多麽的混亂。
走在這座城市裏，李明耀感覺自己好像是穿越時空來到了未來、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一個人，生機勃勃的植物與破敗的城市，奇妙的反差勾起李明耀心中難以言表的失落感。
離魄一開始說的地方是這座城市的中心。
除去那些茂盛生長的植物、這裏沒有任何活物活動的痕跡。
“如果真的按你所說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我感覺我會瘋掉。”
除了風吹過樹葉的梭梭聲、這裏在沒有別的聲音。
“放心吧，這裏沒你想的那麽糟糕。”
“你以為你走了多遠？這裏連整片大陸的中心都還沒到、更不提大陸西方的廢城，那裏才是真正的遺忘之地。”
“你對這裏的了解好像比我這個人類還多。”李明耀有些好奇、離魄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在虛空，被那扇門關著的時候、我能從門縫裏看到這個世界。”
離魄並沒有回避這個問題，選擇了如實相告，仿佛被關在門裏的那數年對它而言隻是一瞬。
李明耀點了點頭決定以後還是盡量回避這個問題。
那扇黑色的法門到底是什麽呢？
至今李明耀也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按照著離魄的要求，李明耀在附近選擇了最高的一座樓、一層一層的爬了上去。
每一次踩到樓梯上都會蕩起一大片灰塵，這讓李明耀有些害怕，好像他再稍微用點力這座大樓就會倒塌一樣。
很快就到了樓頂天台，年久未用的鐵門已經無法推開、李明耀一腳踹了上去，鐵門飛了出去。
“不錯，就這裏吧。”
離魄滿意的說道。
“這裏？不是要往城市中心去嗎？”
“如果你不怕死的話、我沒意見。”
李明耀選擇閉上了嘴巴，向城市中心看去。
一顆與腳下大樓差不多高度的大樹生長在城市中心、不知道有多粗的藤蔓從樹枝上垂落。
難以想象、如果近距離觀察的話這顆青樹又會有多麽壯觀。
樹底是一片麵積遼闊的湖水，漂浮著、長滿青苔的石台漂浮在湖麵上不遠的距離。
恍若仙境。
“已經誕生出靈了啊，身為人類的你如果在貿然前進的話、可能會受到周圍植物的瘋狂攻擊。”
雖然不是太懂離魄的意思，李明耀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這裏魔力好充沛啊，明明沒有冥想、單是站在這裏就感覺神清氣爽，疲憊一掃而光啊。”
“嗯，所以你晚上不用睡覺了、就在這裏冥想就行。”
“誒？”李明耀有些不滿這種慘無人道的訓練。
“不過作為獎勵、等你能夠完全抵抗虛空的侵襲之後，我就帶你去城市中心見一位奇特的存在。”
“真的？”
李明耀看向那顆巨木所在的位置、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繼續留在牆內，他可能永遠也見不到這樣神奇的景色。
說到底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在離魄做出擔保之後李明耀立刻答應了離魄所有的訓練計劃。
“那好，現在就開始吧。”
離魄的一句話，打斷了李明耀還能休息一下午的幻想。
“別抱怨了小鬼、本來計劃就是今天早上達到後就開始訓練、但由於你的無能我們中午才到、沒有懲罰你增加訓練量就已經不錯了。”
不給李明耀反駁的機會、離魄直接強行將李明耀拉進了虛空空間、而離魄也第一次以虛空形態獨立出現在李明耀的麵前。
“我怎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按照離魄的計劃、清晨和傍晚晝夜交替時是人精神最為活躍和穩固的時期、所以訓練李明耀對虛空的抵抗訓練主要就放在那兩個時間段、而上午則用來訓練李明耀的身體素質、下午用來訓練近戰技巧、黃昏過後一直到晚上十二點這段時間由李明耀自己支配、之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必須進行冥想。
看著握著離魄劍的離魄本尊、李明耀也拿出製式長劍做好準備，原本還有些散漫的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離魄滿意的點點頭“通過我被關在門裏時的觀察，法師近戰這一條路、一直是頗受爭議的一條路、而近戰武裝類法師也是極為少數的存在，畢竟許多法師認為拋開自己的攻擊距離的優勢、轉而以近戰和身體素質本來就占據上風的魔獸戰鬥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為，你覺得呢？”
“”
李明耀沉吟片刻，回答道“無論是元素還是奧術亦或是其它種類的魔法、雖然以魔法稱呼、但從法門的種類上來看、魔法師的戰鬥方式並沒有被局限到遠程攻擊這一種進攻方式、就像之前遇到的光頭和他的弟弟一樣、利用元素凝聚成戰甲來使人類擁有和魔獸正麵相對的戰鬥力、也是一種很重要的戰鬥方式。”
“不錯。”離魄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武裝近戰也是有很多技巧的、並非像你一開始的那樣、橫斬豎劈，毫無技巧可言，許多攻勢在我看來也是空有威力，根本對敵人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李明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所以下午的近戰技巧訓練主要分為兩個部分。”離魄伸出兩根手指“第一階段、我給你一套劍法、你自己試著練習、第二階段，實戰。”
然後離魄不知從哪裏逃出來一本有些破舊的畫冊，遞給李明耀。
接過離魄遞過來的一個畫冊，李明耀愣住了。
之後離魄說什麽他都沒有聽進去。
“喂，你小子、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離魄有些不滿李明耀的態度、他大聲嗬斥道，想要吸引回李明耀的注意力。
但是李明耀臉上的一滴淚水驚到了他。
李明耀翻開畫冊、上麵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小人，旁邊則見縫插針的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注解。
“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是我父親的字跡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李明耀低聲道、離魄心裏咯噔一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最後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時、那個男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自己學會了再教給李明耀、而不是直接把話本扔給他。
“離魄你是不是見過我父親？！”
李明耀低聲問道，握著畫本的手顫抖著。
“”離魄選擇沉默、但這個時候的沉默無疑就是肯定的回答。
“我答應過他，不能告訴你的。”
離魄看著李明耀倔強的目光，有些心虛的說道。
“我隻想知道、我爸是不是還活著。”
離魄心情複雜點了點頭，確實活著、不過狀態怎麽樣就不好說了。
李明耀合上畫冊，悄悄抹去眼淚“好了、我知道了。”
看到李明耀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想法、離魄反而被他的態度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本來已經做好被李明耀死纏爛打的準備了、但眼前這小子的反應卻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不知道當時他為什麽會突然離開，不過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原因，如果離魄你不方便告訴我的話、我也不會追問，但以後我見到他、我一定要讓他親口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明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由一開始的顫抖到後來的堅定，再一次讓離魄見識到了這名少年的成熟和堅韌。
“難怪會是他。”
離魄沉默著點了點頭，他也於此刻明白了、為什麽那個男人會如此放心的把他這柄虛空魔武關進自己孩子的法門之中。
李明耀深吸一口氣、將剛才突然出現的情緒全部清掃出去、確保自己真正的冷靜下來之後，他才再次打開他父親留給他的畫冊。
風雷劍譜，確實像是他父親起的名字，簡單而直接，不過看到這四個字，李明耀也確定了這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
颶風和雷電、就是他父親覺醒的兩個元素屬性，而他的父親也是近戰武裝這一戰鬥風格。
劍譜分類風、雷兩冊，風劍劍走輕靈，講究的是以技禦力，與對戰鬥之時拉扯開敵人的攻勢、而隱藏自己的殺招。
而下冊雷劍，就是風劍隱藏的殺招、但求一力破萬法，出劍迅捷如電、勢若奔雷、一擊必殺。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李明耀的麵色有些難看。
“怎麽了？”
“我隻有雷係，風劍感覺有點不是很能理解。”李明耀有些糾結的說道。
“先模仿好畫冊裏的劍路、在想著怎麽融入到自己的戰鬥節奏裏麵、你不是天才，別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
離魄將李明耀父親當時對自己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兒子。
李明耀翻了個白眼，合上畫冊，拿起製式長劍回憶起剛才畫冊裏的劍路。
劍身緩緩遊走著，從劍路生澀到一挑一刺皆有韻感，李明耀一遍又一遍重複著畫冊中的所有動作、直到做完一個動作下一個動作就從腦海中突然出現。
仿佛這樣練下來、他和他不知所蹤的父親的意識，也開始逐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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