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蓮花
趙子恒從床上爬起來，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條毛巾，一邊慢騰騰的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從衣櫃裏重新拿出來一身幹淨的衣服。
在他身後，他的床和被子早已被水浸透，濕漉漉的被子一角垂在地上，一股給人感覺很不舒服的水流還在流動著，水跡一直延伸到廚房的門後。
趙子恒看著鏡子裏自己的樣貌，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按著腦海中的回憶，將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搜刮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拿出手機帶上耳機，趙子恒的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擺起來，他一邊搖頭晃腦的一邊向樓下走去，手邊還跟著節奏打著響指。
“嘛，人類也就這玩意算是對世界做了點貢獻。”
趙子恒這樣想著，迎麵走來了一群手持棍棒的社會人式。
從腦海的記憶裏得知這些人並不好惹，趙子恒也不打算惹上麻煩，他側過身子示意那些人先過，甚至還不介意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幾人嗤笑一聲，蠻橫的撞開趙子恒的肩膀走了上去，停在蕭曉的門口。
趙子恒無奈的搖了搖頭，人啊，總是這麽暴躁，聽聽歌放鬆下心情不好嗎？
‘砰砰’的砸門聲響起，領頭的人站在門外大聲喊道“蕭曉，開門，哥哥來找你啦！”
旁邊跟著的幾個混混跟著大笑起來，然後一腳又一腳的踹著房門。
“滾！不然等我哥回來告訴我哥，你們沒一個有好果子吃！”
“呦，嫂子挺辣的啊！”
一個小混混在門外高聲喊著“看來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不知道一直護著你老哥死了的事情啊。”
門內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但偏偏這聲音愣是穿過耳機，直接衝進了趙子恒的腦海裏。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感湧上來，趙子恒停下了腳步。
“嫂子啊你也別難過，畢竟人有旦夕禍福，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以後有我們大哥罩著你，你也別怕吃不上熱乎的，更何況你那無用老哥湊不齊的學費，我們這裏可是分分鍾就能幫嫂子湊齊。”
聽到‘熱乎’這個詞，周圍的小混混又開始起哄。
那個小混混還在門外叫囂著，不過他的話並沒有起到什麽好的作用，取而代之的屋內傳來的朝門扔東西的聲音。
“都給我滾！”
蕭曉聲嘶力竭的咆哮著，聲音裏還帶有哭腔。
趙子恒煩躁的摘下耳機，他抬起腳想要繼續下樓，但身體好像就是不受控製。
很顯然，蕭曉的‘冥頑不靈’惹怒了外麵這些本就脾氣不好的混混，隨著大哥一聲令下，他們抄起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門上，本就不太結實的門很快就被砸的搖搖欲墜。
來自身體深處的反抗感越來越強大，趙子恒有些慌了。
“夠了！”
趙子恒一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你奪回來又有什麽用？就你這連個魔法都放不出來的垃圾身體，去了也是送死！”
來著身體深處的防抗還在繼續著，很顯然趙子恒說服不了自己。
趙子恒凶厲的目光掃過樓上幾戶緊閉的屋門，他隱隱能從中感受到其中還是有魔法師的存在，但現在他們都選擇旁觀。
“真該死，看來找了個麻煩的身體。”
趙子恒暗罵一句“夠了小子，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那股反抗弱了下來，但是那群混混已經砸開了屋門衝進了蕭曉屋內，很快，屋內就傳來了蕭曉的尖叫。
“即使身體交給你你也解決不了那些垃圾，這樣，你徹底放棄這具身體的控製權，我幫你解決那些混混。”
徹底放棄身體的控製權，也就意味著乖乖去死，趙子恒本來的意識顯然也明白這一層意思。
蕭曉的尖叫聲不停的刺激著趙子恒的意識。
“怎麽樣，快點做個決定，不然遲了，我可能隻能救一具屍體了。”
身體深處的反抗猛然一輕，趙子恒晃了晃脖子，關節處響起哢哢聲。
“真是麻煩。”
確定那殘存的意識再也不會出來搗亂之後，趙子恒深吸一口氣向著蕭曉的門口走去。
粘稠的水流順著趙子恒的袖口不斷流出，如同靈活的小蛇一樣，環繞著趙子恒的身體。
“嘛，被別人撞了肩膀總要討個公道對吧。”
趙子恒給自己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敲了敲門框。
屋內那群混混早已將蕭曉五花大綁，正準備將她塞進事先準備好的麻袋之中。
而現在突然被趙子恒打斷，每個人都不爽的回過頭。
看著那些因為欺負自己同類而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的渣渣，趙子恒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在他們靈族中，可不會發生這種令人作嘔的事情。
“流水為刃——”
環繞著趙子恒的水流h呼嘯著撲了出去，輕而易舉的穿過那些混混的腦門，留下一個個還在緩緩向外淌著血的，隻有手指粗細的洞口。
趙子恒看著快被綁成粽子的蕭曉，猶豫了片刻，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替她揭開繩子。
手指隔著衣物還能感覺到少女溫熱的體溫，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不由讓趙子恒心中一蕩。
“人類的感情奇怪的感覺。”
趙子恒抿著薄而泛白的嘴唇，剛才就是人類的感情，居然讓那個被壓製著的人類靈魂複蘇並反抗，但也是人類的感情，讓他甘願放棄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絲活下來的機會。
“愚蠢。”
趙子恒丟開繩子，心情有些莫名的煩躁。
他朝著門口走去，畢竟為了進入內城，他還需要想辦法弄錢來交學費。
“子恒哥——”
蕭曉從地上爬起來，伸出手拽著趙子恒的的衣擺“能不能不要走。”
趙子恒回過頭看著蕭曉。
由於剛才和混混的扭打，她身上的裙子被撕扯開了部分，少女嫩白的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蕭曉本來姿容就極為不俗，柔順的長發散亂的垂下，若水一般靈動的大眼睛微微泛紅、惹人憐惜，原本受到驚嚇而血色盡失的嘴唇正一點點恢複紅潤，精致如手工品的鼻子翕動著，別有一副美感。
趙子恒腦袋猛地一痛，曾經關於蕭曉的一顰一笑都迅速在眼前閃過。
呼吸逐漸粗重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眼前這女孩的請求。
純潔的如同一朵不沾淤泥的蓮花。
無奈的點了點頭，趙子恒跟著蕭曉一同坐在床邊。
“你哥哥”趙子恒神色複雜的看著蕭曉，低聲道“節哀。”
蕭曉捂著嘴搖了搖頭，肩膀控製不住的抽動起來。
趙子恒腦子一熱，將蕭曉攬進懷裏。
少女的身體因為悲傷和恐懼而輕輕顫抖著，靠在趙子恒的懷裏像是一隻兔子，而趙子恒的身體卻因此瞬間僵直。
他低頭看著蕭曉，雖然以他的視角隻能看到蕭曉那烏黑的長發。
但心中還是一軟，這是他心中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軟綿綿的、很舒服。
“別怕，以後我來保護你。”
或許當他選擇了趙子恒這幅身體時，命運的線就注定變得複雜起來。
足足坐了一天的火車，李明耀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被顛的散架了，整整一個白天都是在火車上度過，簡直毫無意義。
夜幕濃重，樓道裏昏黑一片，李明耀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步爬著樓梯，可是當他看到門口倒下的門時，原本疲憊的身體還是瞬間繃緊，魔法手槍落入手中，李明耀放輕呼吸，一步步向門口靠去。
握著魔發手槍的手掌心分泌出滴滴汗水。
李明耀身影一閃，突然出現在門口，幾乎就是一瞬間鎖定了坐在蕭曉床邊的男人，扣動扳機、六顆子彈全部傾瀉射出。
趙子恒睜開雙眼，幽藍色的光於瞳孔中閃爍。
“心有幽潭——”
一股淡藍色的光波彌散開。
“止水！”
子彈的速度瞬間慢了下來，仿佛深陷泥澤一般，下一刻，數道水刃從趙子恒背後飛出，以各種詭異的角度向李明耀撲了出去。
“雷——”
李明耀低吼一聲，盡可能的收縮虛空災雷的範圍，以免引人注意。
拍開轉輪手槍，六顆報廢的魔法水晶彈了出來，眨眼間李明耀就裝好了下一輪子彈。
但他心中卻滿是震撼，如果不是虛空災雷，隻憑著奧術魔法和魔發手槍、剛才那一瞬間他就死了！
絕對不可能躲開！
而對方，還隻是坐在床上！
“怪物！”
這是兩人對對方的評價。
就在李明耀將要自此扣動扳機時，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戰鬥。
“哥？！”
蕭曉驚疑不定的聲音響起，當然，語氣中更多的還是激動地顫抖。
而聽到這一生呼喚，李明耀也鬆了口氣。
“蕭曉，你沒事就好。”
李明耀打開屋內的燈，趙子恒有些無語，早知道就不關燈了。
不然兩人不會這麽輕易打起來。
蕭曉的臉上浮上一抹困惑，無論是說話的語氣，聲音、還是體型都是她哥哥無誤，可為什麽那張臉就那麽不對勁呢？
“麵具。”
李明耀指了指自己的臉“有些不好解釋。”
“子恒你怎麽在這？”他說著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還有這是什麽情況。”
蕭曉將剛才的事和李明耀重複了一遍，李明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如果真如蕭曉所說，要是沒有趙子恒，怕是蕭曉就真的遭遇不測了。
李明耀的麵色陰沉下來“那群畜生，還真的是活膩了。”
“對了，哥你這麵具是怎麽回事。”
蕭曉伸手摸了摸李明耀臉上的麵具，趙子涵看到蕭曉這親昵的動作，頓時覺得剛才自己沒用全力是一種錯誤的行為。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他怎麽能有所保留呢？就應該往死裏捶。
李明耀猶豫了片刻，將部分實情和蕭曉說了出來。
而趙子恒則思索著李明耀剛才所說的話，試圖從中分析出一些自己能用到的信息。
“子恒，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李明耀看向趙子恒。
“什麽？”
“幫我殺了這些人背後的組織，地址我會給你。”
趙子恒眉頭一挑“你自己怎麽不去。”
“你覺得他們既然是衝著我來的，為什麽不是直接殺了蕭曉，而是隻說綁架？”李明耀指了指蕭曉“因為隻要我活著，就肯定會去救蕭曉，後麵的人就能知道我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如果你幫我殺了這人的老大，你進內城的學費，我幫你出。”
這個報酬剛好說進了趙子恒的心裏，他瞥了一眼李明耀“一言為定。”
趙子恒從李明耀的身邊走過，李明耀隻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驚人的寒意，深入靈魂。
李明耀看著趙子恒的背影若有所思。
對於趙子恒這位住在樓上的鄰居，李明耀還是有所了解的，他是蕭曉的忠實追究者，而且不像那些貪圖蕭曉魔法師的身份的人，李明耀可以感覺到趙子恒是真心的，而且他也是一名冰水係魔力覺醒者，且天賦要比蕭曉還要高上很多。
據李明耀個人所知，雖然他父母失蹤給他留了一筆錢，但還不足以支撐入內城的學費，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全部拿去買了法門。
李明耀還是對趙子恒有些好感的，畢竟有時候他出去工作，趙子恒也幫蕭曉趕走了許多騷擾者，雖然他被揍的挺慘。
不過唯一一點和李明耀所知對不上的，就是趙子恒本應該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而且有些膽小，怎麽今天就心情大變突然大開殺戒？
“罷了，可能是看到蕭曉被欺負收到刺激了吧，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
李明耀回頭看了眼蕭曉，眼睛一瞪。
“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要說。”
蕭曉有些委屈的看著李明耀，不知道自己那裏由做錯了。
李明耀做到沙發上，蕭曉搬過一張椅子，乖乖的坐在李明耀的對麵，低著頭，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
“我記得以前趙子恒和你表白了好幾次，你好像都拒絕了吧，而且也因此對他比較冷淡，怎麽這一次就靠的挺近？”
蕭曉抓緊了裙子，不敢說話。
李明耀看著蕭曉唯唯諾諾的表情，無奈的歎了口氣“是不是因為他這次救了你，心生感激，就想著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
還是沒回答，蕭曉縮著脖子噘著嘴的樣子像極了一直鴕鳥。
“那如果這次好幾個人一起救你呢？你難不成一個個都嫁一遍？”
李明耀的語氣逐漸嚴厲起來。
“對不起。”
又是這三個字，李明耀嘴角一抽，但是這三個字一出來，他就不忍心繼續說教下去。
畢竟蕭曉這麽幹淨純潔的女孩子，就應該好好寵著。
但這不是太平盛世，周圍太多披著人皮的妖魔鬼怪，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他不敢相信純潔如蕭曉會麵臨怎樣的人間煉獄。
“蕭曉，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報答別人的恩情，不一定非要犧牲自己的感情，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蕭叔平時這樣教你確實沒錯，但報恩的方法有很多。”
蕭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況且，愛情的基礎是雙方彼此是平等的、是互相尊重的、可是你待著報恩的心情參入進去時，你就不由自主把自己放在了低人一等的地位上，我不希望因為這而導致你有什麽不好的經曆。”
“我不希望因為這事你就呢麽簡單的接受趙子恒。”
好吧說到底他還是吃味了，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不管多麽優秀的人來，李明耀都能給他挑出毛病來。
“不是的哥。”蕭曉小聲打斷了李明耀的說教“趙子恒和之前很不一樣。”
李明耀眉頭一挑，蕭曉如果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的話，他會放心很多。
“以前他雖然幫我當過幾次騷擾，但他的做法都是一直纏著對方，請求對方離開，然後自己挨一頓打，我隻是不喜歡他這種軟弱的性格”
李明耀點點頭，拿起一旁的杯子想要喝口水潤潤喉。
空的，有點尷尬。
而直到現在，蕭曉才反應過來李明耀在和她說些什麽。
一股紅霞瞬間爬上臉頰，蕭曉低著頭，因為不好意思而發出細如蚊蠅的哼哼聲。
李明耀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蕭曉，這一次進入內城，我不能跟著你一起，所以趙子恒會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過我最希望的是，你能夠自己獨立起來，我和蕭叔以前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可是在這個世界這樣的你就是一隻被人盯著的魚肉。”
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將杯子遞到嘴邊時李明耀的手頓了頓“還有、以後見到我，別再叫我哥哥了，叫我江楓。”
餘光瞥向蕭曉的背影，在那句話說出口後，蕭曉的肩膀一下垮了下來。
李明耀握著茶杯的手漸漸用力，如果不是因為實力不夠，地位不夠高，他怎麽會選擇將蕭曉交給趙子恒來照顧。
但他必須這樣做，一旦走錯一步，在內牆那種敵人的手遍布的地方，他和蕭曉的小命就會玩完。
“再看看吧，明天帶著他和蕭曉一起去魔法協會購買法門，在看看他對蕭曉到底是不是真心。”
李明耀歎了口氣，將杯子放回桌子上，那杯水，終究還是沒有喝下去。
經過千辛萬苦，趙子恒來到了一家z區地下俱樂部旁邊的下水道。
按著李明耀留下的地址他隻找到一處被人拋棄的廢棄地下車庫，要不是他對著水元素天生敏感，找到了通往下水道的秘密通道。
不過穿過狹長的地下通道來到z區，對於自視甚高的趙子恒來說，實屬是一種折磨。
看著一架停在這裏的一架魔法飛梭，趙子恒眯了眯眼，他算是知道為什麽這些人轉移的這麽快了。
“科技樹點的可真歪。”
趙子恒嘀咕了一句，連帶衣物化作一灘水漬鑽出下水道，來到一個陰暗的小巷。
不耐的扯了扯衣服領子，趙子恒走出小巷看向此行的目標，黑玫瑰俱樂部。
無數穿著暴露的女人個醉醺醺的男人勾肩搭背的進進出出，甚至在路過趙子恒時還不忘對他拋來一個媚眼。
趙子恒不由感歎人類之間個體的差異之巨大。
有人不惜一切燃燒自己做了光，有人迫於社會藏入黑暗，還有些就了不起了，毫不建議自己淪為扭曲的蛆蟲，高呼著黑暗萬歲。
趙子恒深吸一口氣，作為一個高貴的靈族，他現在就要進入那滿溢著腐爛氣味的場所，多少讓自己有些不適。
一腳邁入大門。
腐蝕的氣味不是來自於腳下的土地，而是周圍的人。
趙子恒突然想把這裏殺個幹淨。
不過理智還是強迫他冷靜下來，畢竟他的身份還不能暴露。
被迫接過酒保遞來一杯奇怪的液體，他放到鼻口嗅了嗅，差點吐出來。
畢竟是靈，不一定能接受所有人類的東西。
很快，趙子恒就找到了李明耀給他的照片上的人。
一頭染成紅色的頭發，左擁右抱的坐在沙發上，還不忘朝舞台上跳舞的舞女露出的大腿吹著口哨，而他的麵前，則跪著一個人，酒保一杯接著一杯的往那裏送著酒，而跪倒在地上的那人則被周圍的人抓著頭發，被迫張開嘴，然後被人倒入一杯又一杯烈酒。
坐在紅毛左側的那名妖嬈女子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得已又靠近了紅毛哥幾分，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揉進紅毛的身體裏“傑尼哥，那人一身酒臭味，好惡心哦。”
紅毛傑尼把玩著懷中女人的頭發，笑著擺擺手“讓他滾吧。”
幾名保安將腹部已經鼓起的賭徒拖了出去。
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沒錢還來賭，這次算你小子運氣好，艾拉姐心軟，不然不剁了你一隻手你還想走？想吐？滾遠點吐，娘的真晦氣。”
門口的打罵聲穿過熙攘的人群溜進趙子恒的耳朵裏。
看來是他判斷錯誤了，那幾棍子下去怕是活不了多久。
趙子恒垂下手臂，現在他隻想趕緊解決掉眼前那紅毛然後回去。
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有人在這些人麵前被折磨，他們還能笑著喝酒、跳舞？
水幕以趙子恒為中心向周圍擴張，無情的吞噬了距離他最近的那一批人。
水幕無情的將那些拖入水中，水不深、不到一米，但那些被吞噬進去的人無論如何也直不起身子，隻能被活活溺死在水裏麵。水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酒吧，一些人哭喊著砸碎玻璃門、窗爬了出去，但更多的人則永遠留在了這家酒吧。
紅毛傑尼不慌不忙的安撫著懷中的兩個美人，然後抬起頭笑著看著舞台上的舞女尖叫著被潮水吞噬，而在舞女走光時，還不忘再吹一聲口哨。
不可否認，有些人真的是爛到了骨子裏。
紅毛傑尼的周圍是唯一沒有被潮水侵襲的地方，有些人想要靠過來，但都被他無情的踢了出去。
他挑起艾拉的下巴輕聲道“在這裏等我，寶貝，晚點再享用你。”
紅毛傑尼站了起來，右邊女子的身體緩緩倒下——就在趙子恒來之前，她就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火焰升騰，一點點驅逐著潮水侵蝕的區域。
趙子恒則在心裏一邊邊詛咒著李明耀，他可沒和自己說過，背後那人是一名魔法師。
雖然是靈，但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他現在的實力大概也就是高級學徒，於眼前這紅毛差不多的實力。
但對於元素的運用，趙子恒可以說媲美超凡秘法。
水幕升起，趙子恒的表麵液化，這樣可以防止自己暴露身份。
他現在隻想好好打一架，去特喵的理性。
“心有驚濤——”
周圍的水幕震動起來，原本信心十足的紅毛傑尼臉色一變。
“駭浪！”
明明隻是不到一米的水深，但那些水浪打來的威力卻如滔天巨浪，饒是紅毛傑尼盡可能的催生火焰，也難以抵擋那巨浪幾乎不曾停歇的攻勢。
“流水為刃。”
水下暗流湧動，與紅毛傑尼周圍突然彈出，輕易的洞穿了火盾，然後將他擊倒在水流之中。
趙子恒一手緩緩抬起，水流包裹著傑尼將其舉高高。
不能呼吸。
一雙無形的手撐開傑尼的嘴巴，然後水源源不斷的灌了進去
死的極為淒慘。
趙子恒不屑的看了眼傑尼慘不忍睹的屍體，然後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完事，收工。
趙子恒的身影隱入水中，消失不見。
艾拉躲在沙發裏又等了一會，在確定那名突然殺出來的人已經離開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從沙發後鑽了出來。
不過她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一步一頓的挪到了傑尼的屍體旁邊，她撇過頭不敢看那死狀淒慘的屍體，不停在屍體上摸索著，然後從內襯口袋裏拿出了一卷鈔票。
濕漉漉的，不過應該還能用。
接著她看了眼後台，雖然想要過去搜刮一番，不過直覺告訴她，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做。
離開酒吧，艾拉整了整衣衫，來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買了一些不知名的藥物、接著，她穿過幾條小巷，停在一扇木門麵前。
帶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很快，門開了。
開門的是小一號的艾拉。
應該是她的妹妹，因為以兩人的年紀來看實在不像是母女。
艾拉像是變戲法一般從背後拿出一個玩具小熊，趙子恒挑了挑眉，他完全沒有發現艾拉實現藏在哪裏。
木門關上，趙子恒的身影於門前逐漸凝聚。
直覺告訴他，艾拉也是一朵蓮花，隻不過不幸的生錯了地方。
一開始他隻是抱著觀測的心態想要看看艾拉究竟要做些什麽，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別的收獲。
門裏麵還有一個人，除去艾拉和她的妹妹之外的人，那個人的氣息趙子恒很熟悉，仿佛就在前不久遇到過。
但一時之間，趙子恒也說不上來到底是誰。
記憶力的那股氣息很溫暖，與眼前這股相似，但眼前這一道氣息，卻多了一道絕望的味道。
趙子恒看了眼天色，快亮了，一會路人多起來就會發現黑玫瑰酒館發生的事。
他必須快點回去，不過應該也沒有人會把z區的殺人案和a區的趙子恒聯係起來。
化成水流重新融入下水道，z區引來了黎明前的片刻寧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虛假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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