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劉慧慧從這件事裏受的打擊不小。
她跟夏雨婷初中三年同班同學,女孩子友誼建立起來很快。
初中三年,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在她印象中,夏雨婷是個很單純的女生。
別人初中開始胡交男女朋友,她長得不錯性格也不錯,不少男生追她。
她充耳不聞,躲避不及。
劉慧慧不知道什麽時候她開始變了性格。
以前的夏雨婷話不多,學習好,現在性格開朗了,成績卻下去了。
開始遊刃於各種歡樂場。
劉慧慧想不通她是因為什麽開始改變。
隻是突然聯想到,好像是從高中開始。
而喬冠陽,是從高一開始轉來的。
劉慧慧這幾天變得不愛說話,她開始胡思亂想。
認為如果不是她,南楓不會認識夏雨婷,不會被人堵,被人恐嚇。
如果不是她去了臨市,也不會給那些人機會。
南楓看在眼裏,既心疼也為她不值。
好幾天沒聽到夏雨婷消息,沒想到再次聽到的是她轉學的消息。
夏雨婷周一就沒來學校,到現在轉學手續一辦完,隨即消息傳了出來。
沒什麽原因,隻是簡單的因家中有事轉學。
體育課的操場,集完合後南楓劉慧慧坐在一旁,興致缺缺的看他們打球。
“恬恬,你怪我嗎,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傷害你。”
南楓低頭撥弄著地上的人工草坪。
聽後手下動作沒停,自然說道“為什麽怪你,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可不是什麽是非不分的傻子,慧慧,說句肉麻的話,我很慶幸能認識你這個朋友。”
語氣的自然和理所當然,在劉慧慧看來,是對她最大的信任和肯定。
這些天南楓一直沒提起這件事和夏雨婷這個人。
就是因為知道劉慧慧需要時間想明白。
她能幫的不多,隻能等她自己想明白,別鑽了牛角尖。
拖喬冠陽的福,被他這一鬧,成功將南楓的所有權歸到他頭上。
外人眼裏,他們是名正言順的一對俊男靚女。
因此,打消了不少少男的暗戀心事。
包括張揚。
張揚身上缺一種感覺,如果結婚他是個好人選。
如果談戀愛,南楓知道,他不合適。
但喬冠陽合不合適,是她說了不算的。
喬冠陽又約南楓,時間是三天的周末,地點還是後山。
他有著城市少年該有的儀式感,可以說,他的儀式感很強。
南楓一直想不明白,是怎麽讓一個時而不正常,偏執的這麽厲害的少年走進她心裏的。
但事實就是事實,不可否認,他具備所有女孩都為之傾倒的本事。
比如他那張臉,比如他暴戾的性格,比如他冷酷外表下的深情等等。
這個年紀的女生都會被這種壞男孩所吸引。
妄想自己可以感化他,得到他的偏愛和保護。
她同樣,沒能逃開。
即使臨市形色各異的人,在她看來,亦沒有一個能幹脆過他,沒有一個能同他相提並論,最重要的,沒有一個能比他更能吸引她。
臉皮厚如喬冠陽,不管不顧,當著別人的麵毫無顧忌給她下通知。
在周圍人滿含深意的目光下,她坦然接受他的邀請。
她勸自己之後暗喜。
命運注定的人生有他參與。
謝瑜打電話來說事情已經解決,她家歡喜之餘,南家和唐家混亂不已。
唐明月在家靜養沒去學校,打擊不小,每天必須靠安眠藥催眠。
後通過網絡得知校園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不堪重辱,趁家人工作不在,在家服安眠藥自殺。
幸好被提前回家的母親發現送往醫院,已經度過危險,現在醫院留院觀察。
南家可謂亂成一鍋粥。
謝瑜得到唐明月的證詞得以申冤,謝瑜老爸不是吃素的,一氣之下把孫曉靜告了。
無奈之下,南昌國賣麵子,帶著孫曉靜去唐家道歉。
用謝瑜的話來說,就是當時爽爆了。
孫曉靜和她媽低聲下氣的道歉,乞求謝瑜的原諒。
謝瑜百般刁難他們也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南楓聽著也挺解氣,隻是在謝瑜說南昌國在沙發坐著,一言不發的歎氣時,她收斂笑意,沒再說話。
喬冠陽依然以保護者的姿態在南楓同桌的位置補覺。
南楓不許他上課換位置,他便一下課就把劉慧慧往他位置攆。
劉慧慧自從見識過他那天的冷厲之後,對他有了懼意,顛顛跑他位置畫畫去了。
最近她迷上素描,偷摸畫張揚的背影。
宋霖從有一次看到她的畫之後就知道劉慧慧心思了。
冷靜了一天還是嬉皮笑臉跟她鬧。
周五這天課間,喬冠陽正坐南楓旁邊埋頭苦睡。
門口一男生,掃了屋裏一圈最後將目光定在喬冠陽身上。
見他正睡覺,急得直撓頭還躊躇著不敢叫醒他。
南楓看到後,手指戳了下喬冠陽。
他惺忪著眼睛,一臉茫然看向南楓。
嗓音略帶沙啞“怎麽了。”
南楓朝門口方向撇了撇頭,示意他有人找。
喬冠陽順著看過去。
門口男生怯生生的急忙叫道“陽哥。”
喬冠陽美夢被攪,聲音也沒了耐心“有事?”
“那個……李班主任叫你。”
喬冠陽醒了些神兒,伸個懶腰扭扭脖子“什麽事。”
那男生為難的搖了搖頭,後突然說“阿,有個女的也在,看起來有三四十歲。”
喬冠陽愣了會兒,擺手讓那男生走了。
正當南楓想問他怎麽了的時候,他慢吞吞起身走向門口。
看似穩健,卻把劉慧慧的筆袋給帶掉了都不知道。
直到放學都沒再見喬冠陽。
車棚不見他的機車,宋霖給他打了電話一直打不通,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般。
喬冠陽向來沒有這樣突然消失聯係不上的時候。
宋霖高朗帶著夥人急忙出發去找他。
南楓不放心也沒辦法跟著去找,方老太最近身體不舒服,得有人照看著。
宋霖跟她說時刻保持聯係,南楓和劉慧慧才一起回家。
直到快11點,宋霖給南楓發來信息——找到了,陽哥沒事,他手機丟了才沒接到電話,他讓你別擔心早點休息。
南楓還是放心不下,發過去好幾條信息宋霖隻回複——陽哥沒事,他讓你快休息。
第二天是周六,喬冠陽不來找她,她是找不到他的。
她沒睡好,醒的也早,頭疼得厲害也顧不上,給宋霖發信息。
一連發了三條。
——他怎麽樣了?
——發生什麽事了?
——他在哪兒?
等了一分鍾,十分鍾,半小時……沒回複。
她等的急躁,猛拿起手機撥過去電話。
等待接聽提示音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接起,傳來宋霖睡夢般的囈語,不帶好氣“誰呀幹什麽阿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敢擾了本小爺清夢,小爺……”
南楓聽不進他的胡言亂語,急忙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喬冠陽在你身邊嗎,我有事必須要找到他,他昨晚一直和你在一起吧?”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會,可見宋霖清醒了。
南楓等不到回信慌忙又問了一遍。
“陽哥沒在我身邊,不過你別擔心,他沒事,讓他自己冷靜冷靜吧。”
“發生什麽事了,不能說?”
宋霖長舒了口氣,答道“不能。”
南楓不語,宋霖再怎麽為難還是咬住那句他沒事,讓他自己冷靜冷靜。
她沒在為難宋霖,先掛了電話。
天已經蒙蒙亮,她所有的慌張和擔心都化成了不言而喻。
她埋頭讀書,將所有精力投入到書本中。
天色臨近昏暗時,她給喬冠陽打了通電話,關機。
第二天是他們約好的日子——後山。
她早早起床收拾。
特地挑了件連衣裙,將長發紮起。
沒化妝,卻依舊透著那股清麗脫俗的勁兒。
收拾好自己一看時間,大概方老太也做好早飯了。
她輕喚著“外婆”走進客廳。
餐桌上一覽無餘,沒有早飯。
南楓莫名有些心慌,她走向通著的臥室,依稀感覺出步子的沉重。
方老太狀似熟睡中,南楓叫著外婆,去握她的手。
怎麽叫都叫不醒,那一刻腦子一片空白。
她哆哆嗦嗦叫了救護車,聽救護人員說不要輕易挪動病人,她顫巍巍的不敢亂動。
眼下她什麽主意都想不出,理著最後一絲理智打通劉慧慧電話。
劉慧慧和姚嬸子掛了電話就直奔這裏,姚嬸子一直幫忙操持著。
南楓被劉慧慧攬在懷裏,直到被救護車拉走的時候她都一直緊咬著嘴唇,眼神空洞。
這是除了她爸媽,對她最好的親人了。
醫生拿著那張需要簽字才能手術的文件給她,南楓接過保持最後一絲鎮定,簽上字。
寫完名字後的她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氣。
感到嘴裏有股鐵鏽的味道,頭也蒙蒙直打轉,險些昏倒在手術室外。
下嘴唇幾個牙印,微微往外滲著血。
姚嬸子在醫院跑前跑後,忙活不停,南楓沒什麽精神的依偎著劉慧慧。
直到幾個小時後,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她踉蹌的跑向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說著機械的官方用語,那一刻,南楓是真的害怕,怕他說他盡力了。
還好,他說“病人暫時性度過危險期,不過隨時有複發的可能,本院條件有限,建議轉入大醫院。”
聽完醫生一番話,南楓隻覺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後,病床旁坐著劉慧慧。
見她醒了,抓起她手就問她怎麽樣。
她剛才暈倒,醫生後來說了什麽她不知道。
劉慧慧看出她的意思,皺起眉說“恬恬,方奶奶情況不樂觀,目前隻是暫時性度過危險期,醫院說盡快安排大醫院,怕耽誤病情。”
南楓強撐起身體,在口袋裏摸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