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陽真是對韓冰有些刮目相看了。
雖然韓冰不會親自動手將男人肚子裏的子彈取出來,但是她可以為張帆打打下手。
韓冰接過張帆遞過來沾滿血的消毒酒精棉,扔進了垃圾桶裏後,繼續專注地看著張帆取子彈。
不知過了多久,一顆小小的子彈,終於被張帆取了出來。
張帆又給男人打了止血針,將他的傷口包紮好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你們能說說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帆摘下口罩和一次性手套,轉身看向韓冰和宋初陽。
韓冰沒打算說,她隻想盡快清理好地上的血跡,畢竟她還要在這裏住,不想滿屋子都是血腥味兒。
宋初陽沉默地看了眼韓冰,衝著張帆說道:“咱們先把這個男人帶走吧,總不能讓他一直躺在這裏吧。”
張帆見宋初陽並沒有打算說的意思,隻好聳了聳肩膀,跟著宋初陽一同將男人抬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宋初陽早在張帆來之前,就已經打算好了。他要先將這個男人帶走,並且先關押他一段時間,等徹底調查出他的身份和來此的目的後,再做其他打算。
雖然自私關押人是犯法的,但是為了韓冰,他不得不這樣做。
兩人將男人抬下樓後,來到了張帆車前。
張帆開了一輛越野車,正好裝下這個男人。
他們將男人抬到後車座後,張帆便開車駛離了韓冰的住所。
宋初陽讓張帆開去他在市郊的一處住宅,張帆也沒有多問,便將車朝著市郊的方向駛去。
張帆的想法是,早在他為那個男人取子彈時,他就已經參與進來了。那他就好人做到底,幫助宋初陽和韓冰這一次吧。
車子開了半小時,終於來到了宋初陽市郊的那處住宅前。兩人下車後,合力將男人抬進了屋子裏。
這間住宅是個簡裝房,當初宋初陽買來時,是打算留給蘇千雅的。想著她到時候喜歡什麽樣的裝修,他都會出錢為她置辦。
可是後來他們兩個也沒有在一起,那麽這間住宅也就空了下來,宋初陽更是沒心思跑來這裏裝修房子。
現在這處住宅正好派上了用場,可以用來軟禁這個男人。
張帆和宋初陽將男人抬到了一張簡易床上後,張帆便開始給男人打上了消炎點滴。雖然血是止住了,可是傷口必須消炎。
做完這一切後,兩個人站在窗戶前,開始抽起了煙。
張帆側頭看向宋初陽,他沒想到宋初陽會為了韓冰,不惜做出軟禁他人的事,這可是犯法的。
現在他也跟著參與了進來,不但沒有將韓冰開槍打傷人的事上告給公安部門,還幫著他們一起瘋狂了一把,跟宋初陽合力將男人帶來了這裏。
張帆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夠瘋狂的,這也是他作為醫生以來,做的最瘋狂的一次。
“現在是不是可以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張帆吐出一口煙霧後,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宋初陽見張帆如此不依不饒,況且現在大家都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他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於是宋初陽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你們可真行,出了這麽大的事,也不事先報警,反倒是把我給叫來取子彈。”張帆說著,忍不住白了宋初陽一眼。
如果事情真的像宋初陽所說的,是這個男人事先闖進了韓冰的家裏,並且用槍脅迫韓冰,那麽韓冰會開槍打傷男人,也算是正當防衛,根本就不會有什麽的。
作為法醫,韓冰應該知道,警方在調查取證時,一定會查出槍上有沒有男人的指印。還有宋初陽這個人證在場,警方肯定會調查得很清楚,還韓冰一個公道,也會讓這個男人負出他應有的代價。
宋初陽吸了一口煙後,又看了眼躺在床上,暈死過去的男人後,才說道:“我之所以沒有報警,是因為今天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件,我不想驚動警方,我想靠自己的能力,來查出幕後黑手。我倒是要看看,容易是誰如此的想置韓冰於死地。”
被宋初陽這麽一說,張帆有些驚訝起來,“你是說發生這種事情,已經不止一次了?”
宋初陽點了點頭,又將之前發生的那兩起事件講了出來。
這一回,張帆沒有再責怪宋初陽。他覺得如果換成是他自己,恐怕也會跟宋初陽一樣,想靠自己的能力,去調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那你現在在這裏,就不怕韓冰再次受到危險?”張帆的話,一語點破了夢中人。
宋初陽如同被冷水潑醒了般,立刻扔掉了煙頭,快步朝著門口走去,他要回去找韓冰,不能再讓她出事了。
張帆見宋初陽如此心急火燎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還從來沒見過,宋初陽會為了個女人變得如此不淡定,之前宋初陽和蘇千雅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過他這樣。
“喂,這個男人怎麽辦?”張帆跟在宋初陽的身後,忍不住提醒他。
宋初陽頭也不回地說道:“先把他關在這裏幾天,由你看著他。”
張帆一聽宋初陽讓他看著那個男人,他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是醫生,又不是管家,怎麽看個男人也讓他來做?
張帆正想說什麽,就見宋初陽此時已經走出了住宅的大門,並且拿出車鑰匙,開啟了一輛車鎖。
宋初陽在這裏本就有一輛車,其實也是當初想送給蘇千雅的,無奈對方不喜歡這個車型,於是這輛車隻好停放在這裏,今天正好用上了這輛車。
宋初陽都有幾秒鍾的恍惚,他覺得曾經的安排,似乎都是為了今天而準備的。
張帆見宋初陽正要打開車門,他急忙衝著宋初陽大喊道:“加錢啊,不加錢我可不當臨時管家。”
宋初陽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算是回應了張帆。
張帆這才將門鎖好後,走進了臥室裏的床上躺下來睡覺。
他給那個男人打的點滴裏,就帶著安眠成分,那個男人不到明天晚上,是不會醒過來的。
宋初陽開車朝著韓冰家的方向駛去,而此時的韓冰則正奮力地清理著地麵。
地板已經被血浸泡過,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清理幹淨的。
好在韓冰是法醫,她家裏也有些化學物品,可以用來清理地板。
在宋初陽到來之前,韓冰終於將被血浸泡過的地板清理幹淨了。
清理完地板後,韓冰又在屋子裏噴了些消毒水,以此來清除血腥味兒。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累到癱倒在沙發裏。心裏想著如果淩梟在就好了,他在身邊的話,就不會接二連三發生這麽多事了。
眼下已經知道了第一起事件,那兩個強行想要將韓冰拽進車裏的人,是淩夕找人做的。可是第二起事件中,那個大貨車司機非要開車撞她,還有這一回男人闖進屋子裏,想要開槍殺她,難道都是淩夕找人做的嗎?
韓冰躺在沙發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她要捋一捋頭緒,看看這幾件事裏,是否有什麽關聯性。
韓冰總覺得淩夕即使再心狠手辣,她也不會找人弄死她,她還沒有那麽大的膽量。
況且淩夕隻是為了要那瓶冰肌膏,她再怎麽恨韓冰,也不至於做出殺人的勾當。
淩夕這個人隻是刁孌任性了些,但是真讓她雇凶殺韓冰,她還得看看淩老爺子能不能讓她這麽做。
思來想去,韓冰覺得後麵那兩起事件,肯定不會是淩夕做的,可到底是誰呢,是郭家人所為嗎?
就在宋初陽開車往韓冰家來的路上,電話鈴聲突然間響了起來。
宋初陽看到電話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沒打算接聽,可是電話那頭卻不死心的一遍遍打來。
宋初陽實在有些氣惱,便接了起來。
宋初陽語氣平淡地問道:“你是誰?”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陣低低的笑聲,聽上去是一個男人在笑。
宋初陽沒有說話,而是專心地開著車。
電話那頭的男人笑夠了,才陰測測地說道:“今晚可真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宋初陽一聽這話,立刻將車停靠在路邊,“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麽?”
馮二在電話那頭用槍指著曲英和王超凡,笑得十分危險,他衝著放在桌子上的電話說道:“今晚如果王誌強沒有開車撞死那個女人,那麽他的妻兒可就要死在我的槍口下了。”
宋初陽聽到對方說出王誌強的名字後,立刻想到了秘書薑鑫告訴他,那個大貨車司機就叫王誌強。
看來電話那頭的男人,是想利用王誌強的妻兒來相威脅,逼迫他不得不開著大貨車去撞韓冰。
難怪當時他看到大貨車司機時,在對方的臉上看出了一副瀕臨絕望的神情。
“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也不會得到什麽好下場。”宋初陽冷聲衝著電話說道。
電話那頭的馮二再次發出了低低的笑聲,他對宋初陽的話一點都不在乎,他隻想讓韓冰死,至於韓冰死後他會落得個什麽下場,那隻能到時候再說嘍。
興許他會拿著錢逍遙法外,也興許他會被警方抓到,反正他的仇已經報了,至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