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韓冰出事了,否則她不會不給他開門的。
宋初陽的腦子裏亂成一片,他不知道屋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韓冰現在怎麽樣了,她有沒有受傷?
就在宋初陽胡思亂想的時候,屋子裏突然響起了“砰”的一聲槍響。
這聲槍響,讓門外的宋初陽更是發了瘋的敲起了房門。
隨著那一聲槍響落下,緊接著便是韓冰的一聲慘叫。不多時,屋子裏很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韓冰,你怎麽了,你沒事吧?”宋初陽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他再也不能多等了,驚慌失措的開始踹門。
韓冰家的防盜門格外的結實,宋初陽的腳都踹麻木了,可是他仍舊不死心的踹著門。他隻想著盡快看到韓冰,看到她是安全的,是安然無恙的。
屋子裏仍舊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並沒有因為宋初陽踹門,或是在外麵大喊大叫,而引起什麽動靜。
就在韓冰家的大門即將被宋初陽踹開時,那扇門終於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宋初陽看到開門的人是韓冰時,他體內的血液全都往腦子裏倒流,整顆心都差點跳出嗓子眼兒。
就見韓冰全身是血地站在他的麵前,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把手槍。
“韓冰,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的身上怎麽全是血,你是不是傷到哪裏了,還有你的手上怎麽會有槍?”宋初陽焦急地問著,卻見韓冰目光呆滯地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一下,就像傻了一樣。
宋初陽為了不讓韓冰傷到自己,他一把抓住韓冰的手,將她手裏的槍奪了過來。
韓冰的嘴裏開始輕輕地念叨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宋初陽一聽韓冰說她殺人了,立刻繞過韓冰,朝著屋子裏走了進去。
當宋初陽來到客廳裏時,就看到一個男人倒在血泊裏,肚子上正源源不斷地向外流著血。
看來是韓冰說她殺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可這個男人是怎麽進來的,難道是在他離開時,他便闖進來了?
難怪剛剛他一直敲門,韓冰都沒有過來開門,看來她是被這個男人用槍劫持著。可是這把槍究竟是怎麽到了韓冰的手裏的,看這個男人的樣子,應該是個經曆過生死的人,他手裏的槍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被韓冰奪去?
這些想法在宋初陽的腦子裏如同亂麻般,捋不清楚。
宋初陽還算有些理性,他放下心裏的這些疑問,急忙走過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朝著男人的鼻子處探了過去。
宋初陽感覺到男人還有呼吸,雖然這呼吸很微弱,但最起碼有呼吸就證明對方還沒有死。
宋初陽急忙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宋初陽私人醫生的聲音:“宋總,你有事找我?”
“張帆,你現在就過來,這裏有人中槍了。”宋初陽將韓冰所住的小區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私人醫生張帆,看著黑屏的手機,呆愣了幾秒後,便急匆匆地換好衣服,帶上醫藥箱,走出了家門。
他不知道宋初陽所說的有人中槍了是指誰,但看起來宋初陽是沒什麽問題的。現在他想再多也沒用,隻有到了現場,才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宋初陽掛斷電話後,看著手中那把槍,心裏想著的是,該怎麽讓韓冰說出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如果韓冰隻是正當防衛,那麽她就不會有什麽災禍,去錄個口供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宋初陽先是將那把槍放了起來,這才去門口將韓冰拉進了屋子裏。
“你先冷靜一下,那個男人沒死。”宋初陽看著已經嚇傻的韓冰,有些心疼地將她抱在了懷裏,輕聲安慰著。
一聽到那個男人沒死,韓冰原本已經失掉的神,這時候也慢慢的恢複了過來。
他們沒有再接近地上的男人,隻是站在離他稍遠處的門口。
宋初陽問韓冰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她會開槍射殺那個男人?
韓冰深呼吸了幾口氣後,這才慢慢講出了整件事情。
就在韓冰被男人劫持,一動也不敢動時,男人的手機突然間“嗚嗚”地震動起來。
男人一隻手拿著槍抵在韓冰的頭上,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接了起來。
“什麽事?”男人的聲音壓的很低,語氣也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周哥,你可是很久沒來找我了,我可是想死你了呢。你什麽時候來我這裏找我呢?”
這個被叫周哥的男人有些不耐煩地壓低聲音說:“我這邊還有事,沒時間去找你,如果沒什麽事,我掛了。”
他說完後,也沒等那邊的女人再說話,便急切地掛斷了電話。
就在男人將手機放進褲兜裏時,韓冰找準了機會,一把奪過了男人手裏的槍。
雖然韓冰隻是個法醫,但她也曾跟淩梟學過一兩招防身術,這次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男人有些愣神的功夫,那把槍現在已經抵在了他的頭上。
這個叫周哥的男人臉上的皮肉抽動了幾下,他沒想到這個叫韓冰的女人,竟然還有這麽兩下子,他還真是小看了她。
“別亂動,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槍會走火。”這一回換成了韓冰對男人壓低聲音說話了。
男人真的乖乖站在那裏,沒有亂動。
韓冰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闖進我家裏來,還用槍指著我的頭。你想殺我,可我並不認識你?”
男人低低地笑了兩聲,說道:“你是淩梟的女人,就憑這一點,你就不該活著。”
韓冰意識到,原本這個男人也是奔著淩梟來的,看來他也和淩梟有過節,這次跑來她家,就是要趁淩梟不在的時候,好趁火打劫殺了她。
這個時候外麵再次傳來了宋初陽敲門的聲音,韓冰拿著槍,槍口對準男人,她一步步地後退著,想要來到房門口好去給宋初陽開門。
就在韓冰即將來到房門口時,她看到那個男人竟然一下子朝她撲了過來。
韓冰想也沒想,便扣動了手中的扳機。於是“砰”的一聲,子彈從槍堂裏射出,打中了男人的肚子。
韓冰嚇得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
從男人傷口處流出的血液,濺到了韓冰的身上,韓冰渾身發抖地一步步向後挪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就見那個男人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向她爬了過來。
韓冰嚇得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她隻能一步步向後挪著。
耳邊傳來了宋初陽踹門的聲音,韓冰驚慌失措地站起來,正打算去開門時,腳踝卻被男人一把抓住。
韓冰嚇得頭皮發麻,她不敢再開槍,隻好一腳踹開了男人,跑到房門前,打開了門。
“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看到了。”韓冰說完這些後,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宋初陽沒有再說什麽,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這裏住的人比較少,所以剛剛的槍聲,並沒有引來其他人。
現在隻有等著張帆快點過來了,隻要他來了,地上的男人就可以得救。
宋初陽本想多安慰韓冰幾句的,但是冷靜下來的韓冰,表現出並不需要他的安慰。宋初陽知道她的個性,於是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韓冰和宋初陽也都沉默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終於張帆來到了韓冰家大門口,宋初陽一看到張帆到來,立刻讓他快點給地上的男人檢查傷口。
張帆看到地上全是血,一個男人正躺在血泊中。他抬頭看了眼韓冰和宋初陽,什麽都沒說,便蹲下身子給男人檢查傷口。
張帆現在心裏有很多的疑問,畢竟他了解宋初陽,他不是那種會殺人的人。而此刻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看就是中了槍傷。由於是近距離開的槍,槍口邊緣的皮肉都已經被炸爛了。
屋子裏除了張帆之外,就隻有宋初陽和韓冰了,看來開槍的應該是韓冰,畢竟她可是出了名的法醫。隻是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隻有等到他為男人取出子彈,並且清理好傷口後,再問他們這兩個當事人了。
想到這裏,張帆便本著醫者救人的態度,完全不去想事情的前因,隻是專注地為男人取子彈。
張帆先是為男人清理下傷口外麵的血跡,又在傷口邊緣打了針麻藥,以免一會兒給男人取子彈時,對方會因為劇痛而發生痙攣。
清理好血跡後,張帆開始拿著子彈打到了男人的肚子上,差幾毫米就要打到大腸部位。如果真的射穿了大腸,那可就隻能將男人送去醫院搶救了。
張帆蹲在地上給男人取子彈,韓冰也蹲了下來,她想看看自己剛剛那一槍,到底打在男人哪個部位了。
張帆看了眼韓冰,心想法醫就是法醫,就連自己開槍打傷了人,都可以表現的如此淡定。
站在一旁的宋初陽卻被韓冰的舉動開得心頭一跳,他沒想到剛剛韓冰還嚇得六神無主的樣子,嘴裏一再念叨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這樣的話。可是此時此刻,韓冰卻像是變了個人般,蹲下來跟著張帆一起查看男人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