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你個蠢豬!讓我去把那個臭男人!人沒把到我差點連命都搭進去!”
女人柔媚的聲音讓程漠輕輕皺了一下眉。這個聲音?不就是砸他一啤酒瓶的那個女人的聲音麽?
掉轉了頭看,夜色無邊酒吧前的小廣場裏,兩個女人坐在花壇邊,一個裙子蓋不住大腿的女人叉腰而站,聲音氣憤,卻掩飾不住天生的柔媚,憤怒的大吼著。
美琪被棠棠說的低下了頭。
阿狸則滿臉的肉痛:“棠棠啊,你才是個蠢豬!那男人塞你胸口的錢,老娘一眼瞄過去就知道有一萬塊!一萬塊啊!找個小姐都給不了這麽多啊!”
棠棠隻覺得眼前一黑!淡定,淡定!棠棠安慰自己!她實在淡定不了了!
“我要早知道你長大後是這麽個賣友求榮的人!我就應該把你扼殺在搖籃裏!”棠棠指著阿狸大罵。
阿狸滿不在乎的撇撇嘴,她就愛錢!誰不愛錢?
棠棠眼看自己占了上風,準備舍了自己的淑女形象,對阿狸來個破口大罵,卻突然感到後背一陣冰涼。
呃————她驚恐的,緩緩扭了頭看。
“喝————”棠棠倒吸了今晚的第二口涼氣。
酒吧裏的那個黑衣男!他,他他他!他正冷冰冰的看著自己,琥珀色的眼眸裏滿是碎冰。
更可怕的是,那個男人左手抹了一把後腦勺,看看手,又看看她。像是在提醒她剛剛做了什麽事。
棠棠雙手手指塞進了嘴巴裏,滿目驚恐。
程漠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女人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手機這時突然響起,程漠看了一眼手機立即接通。
棠棠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黑衣男,剛才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現在——如果那能稱為笑的話——那麽——棠棠覺得這個黑衣男人——是在笑。
是他女朋友嗎?什麽樣的女孩能讓殺人不眨眼,冷硬邪魅的男人眼裏出現了暖意呢?
棠棠愣愣的聽著黑衣男人語調帶了一絲溫柔的話:“好,我這就回去。”
掛了電話,程漠冷冷的看了棠棠一眼,轉身走人。
算這個女人走運,程漠想。
“棠棠,那個男人,他,他的眼神好可怕……”美琪也把雙手手指塞進了嘴巴,驚恐的陳述事實。
阿狸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趁兩人不注意時,拍了拍小心肝。
媽呀,那男人忒嚇人了!眼神跟刀子似的!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她們早死了一百回了!當然,棠棠已經死了一萬回了!
誰讓棠棠砸了人家一啤酒瓶呢!
棠棠舞蹈工作室。
“小朋友們,今天的舞蹈課就上到這裏。下個星期,我們準時見!”棠棠衝一群小女孩笑容可掬的擺著手。
“姐姐再見。”小朋友們小鳥一樣的齊聲道再見。
棠棠樂的眉開眼笑。
S大畢業後,棠棠沒有去跟著歌舞團參加演出,自己創辦了一個舞蹈工作室,教小朋友們跳民族舞,芭蕾舞。
她對人生沒有什麽大理想,簡單快樂的人生,她認為最美滿。
當然,如果安遠航能夠對她好一點,她會覺得人生更美滿。
在換衣室換衣服的棠棠想,安遠航有多久沒跟自己聯係了?想當初他追自己的時候,玫瑰花每天都沒斷過!
現在可好,他爸媽看不上她的出身,他就妥協了是嗎?
悠揚的鋼琴曲傳來,棠棠接通了電話。
“喂。”
“棠棠啊,是我啦。”
棠棠愣了一下,“春姐,有事嗎?”
“棠棠。”春姐的聲音帶著為難。
“有什麽事您說吧春姐。”棠棠有不好的預感。
“是這樣的棠棠,最近我家裏出了點事,急需一筆錢。你也知道的,我家裏最值錢的就是這套門麵了,所以,嗬嗬,最近有人看上了我的門麵,想要高價租下來。你說我——”
棠棠明白了。有人看上了她的舞蹈工作室所在的這套門麵了。
確實,這套門麵位置不錯。
“春姐,您直說吧,想要每月再加多少房租。”棠棠深吸了一口氣問。
“嗬嗬。”春姐訕笑了一聲。
“一,一萬。”
“一萬?!”棠棠尖了嗓音!她怎麽不去搶?
“棠棠,我這套門麵足足一百多平米呢,你去打聽打聽,在A市這樣的大城市,還在市中心的門麵,一個月三萬塊的房租我有多要你嗎?”春姐有了底氣。
棠棠輕舒了一口氣:“好吧春姐,我想想辦法。”
春姐的聲音帶了笑:“棠棠啊,三天內你要給我啊,我們得重新打個合同,你要是交呢,最少得交夠三個月才行!”
“我知道了。”棠棠沒力氣的掛了電話。
她要上哪兒找錢去?交夠三個月的房租,一個月三萬塊,三個月就是九萬塊,還有這三個月的生活費,她要上哪兒去湊十萬塊錢來!
找安遠航要?他是不稀罕這十萬塊錢的。隻不過,他都不理自己了,自己為什麽還要舔著臉過去找他呢!她也是有骨氣的好嗎!
找自己的兩個死黨吧。
“你們說我怎麽辦啊?!”棠棠愁眉苦臉的趴在了咖啡館的原木桌子上哀嚎著。
美琪沉默了一會兒,從包裏拿出自己的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
“呐,棠棠,這是我的工資卡,裏麵有點錢,你,你看著用吧。”
棠棠一把搶過美琪手中的銀行卡。
“裏麵有多少錢?”棠棠迫不及待的問。
美琪不好意思的笑著,比了兩根手指頭。
“兩萬?”棠棠小臉黯了一下。
“不過,兩萬我也先借來用了,謝謝你美琪。”
美琪更加不好意思了,衝棠棠幹笑了兩聲:“棠棠,不是兩萬,是,是兩千……”
“什麽?!”棠棠不可思議的看著美琪。
“兩千?你說這卡裏才兩千塊錢?”棠棠晃了晃手裏閃著銀光的銀行卡。
美琪點了點頭。
棠棠翻了個白眼兒,差點背過氣去。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問:“美琪,你確定這兩千塊是人民幣而不是美元或英鎊?”
美琪萬分肯定得點點頭:“我確定!”
“吼————”棠棠拍著腦門。
“阿狸,我一個小學老師工資不高,你是會計,工資一定很高,你幫幫棠棠吧。”美琪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死黨,幫棠棠問向三人中最有錢的阿狸。
“是啊!會計的工資很高的哎!”棠棠一拍桌子,滿臉凶惡。“快把錢交出來!”
“交你個大頭鬼啊交!”阿狸一巴掌揮過去,打掉棠棠“恬不知恥”要錢的手。
“棠棠,不是我不幫你,我們都剛畢業兩年,我哪裏能存夠十萬塊錢嘛!”
棠棠癟著小嘴:“說的也是。”
“那我怎麽辦嘛!難道我眼睜睜的看著舞蹈工作室就這樣關門大吉嗎?!”棠棠仰天長歎。她不要她不要啊!舞蹈工作室是她的心血啊,是她的孩子啊!她怎麽能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呢!不可以不可以,絕對絕對的不可以!
阿狸眼珠一轉,又出了個餿主意。
“棠棠,我們同事說今天金碧輝煌有個活動,一年一度的奪花魁。奪得花魁的人別說十萬,一百萬一千萬都是有可能的。”
棠棠一聽來了興致:“什麽花魁,怎麽奪?”
“就是今晚金碧輝煌會來很多A市和別的市的大人物,會所就會安排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上台跳舞表演,有被人看中的,就會直接被定走。”
棠棠呆了一下,又罵出聲:“你想讓我去賣!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這麽個賣友求榮的家夥,小時候就應該把你扼殺在搖籃裏!”
阿狸沒好氣的戳著棠棠的手背:“聽我把話說完!被定走的錢當然多,要是不想跟人走的,也可以不走嘛!”
“不走也有錢?”棠棠不相信。
“看你運氣嘍,有的跳的好的,下麵的客人直接打賞鈔票支票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你跳的那些人高興,他們不在乎給你點小費的。”
阿狸雙眼變了桃心:“有錢人的小費,都夠我們存工資存幾年了!”
“還有這樣的好事?”棠棠喃喃自語。
手掌一拍,拍掉阿狸對錢的幻想。
“今晚金碧輝煌,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