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琥珀色的眼眸不動聲色的轉動著,他站在內廳門口觀察了一會兒形勢,酒吧內的情況他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
冷著臉打算拐彎兒上二樓的樓梯,剛走了兩步,自己的袖口就被人拽住。
“先,先生……”
柔媚的聲音讓程漠皺了眉,他扭了頭看,冷冷的打量著拽住自己衣袖的女人。
女人一頭大卷,臉龐嫵媚至極,一條吊帶大紅色雪紡裙,看起來很廉價。琥珀色眼眸挪到她的裙擺處,隻蓋住臀部的裙擺好像是被人故意撕壞的。
程漠當下鄙夷起來:“鬆手!”
棠棠被他冷硬的聲音嚇的鬆了手。
程漠扭了頭,腳步還沒抬起,又被人拽住了衣袖。
“先,先生……”
程漠這回緊緊的皺了眉。
棠棠見他沒有扭頭看自己,兩步走到程漠的麵前,近距離的,仔細的打量起冷硬的男人。
“喝————”棠棠倒吸一口冷氣。這男人的左眼眼角有一道疤痕呢!
好凶.……好邪魅……的樣子。
程漠眼皮不可覺察的抬起,二樓的情況已然蠢蠢欲動。
左手往後一伸,銀狐立即拿出一摞整齊的人民幣放進程漠手中,男人右手伸向女人胸口處,使勁兒一拉,棠棠胸口處的裙子被拉到大開,一疊人民幣滿滿的塞了進來……然後高大冷酷的男人麵無表情的越過她。
這是什麽情況?棠棠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胸口裙內塞著的一摞人民幣。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當自己是要飯的?還是當她是個小姐?她是來把男人的,應該她付錢才對吧!
太侮辱人了!棠棠憤恨的一把抽出塞在自己胸口的錢,衝了上去。
“哎,我說這位先生——————”
程漠正在上樓梯的腳步頓住,忍無可忍的轉了身。
棠棠隻覺得腦門一陣冰涼,貓一樣的眼睛怔怔的,眼珠往自己腦門上看去。槍……槍?
“再跟著我,就要你的命!”程漠手上微微用力,黑色的手槍抵了抵她的腦袋。
手指一鬆,一摞鈔票嘩啦啦的散了開來,落在了地上。
棠棠立刻把雙手舉過了頭:“別,別殺我……”
黑色手槍瀟灑的在拇指上打了個轉兒,程漠收回了槍。懶得給她多餘的眼神,他轉回了身子往樓上走去。
眼看男人要走上了樓,棠棠飛快的抓起旁邊桌上一瓶未開封的啤酒,往背對自己的男人身上擲去!
“咚————”一聲,正中目標紅心。啤酒準確的打在了男人的後腦勺。嗙一聲碎裂開來,液體浸濕了男人的頭發和後背。
程漠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一跳,猛地回了頭,眼內殺機起伏。黑色手槍對準了女人的眉心。
有一瞬間,棠棠覺得自己一定沒命了!
可是————男人原本衝著她的手槍往上一舉,對著二樓”嘭”的開了一槍。二樓欄杆邊的一個男人翻滾下來,破麻袋一樣的摔倒在了亂哄哄的一樓內廳。
“啊—————”一樓傳出陣陣尖叫。
“殺人了殺人了————”原本玩樂的客人看見地上男人頭部流出的血,統統酒醒了過來,開始抱頭鼠竄。
霎時,一樓亂成一團。
棠棠趁亂衝樓上的男人罵了一句:“臭男人!”轉身跟著人群往外逃!
程漠帶疤的左眼抖動了一下。臭男人?
這該死的女人!膽敢衝自己砸啤酒瓶?他堂堂亞洲黑道首領居然被一個女人砸了啤酒瓶?!
時間緊迫不允許他多想。程漠左手抬起做了個手勢,原本埋伏在二樓黑暗裏的人通通顯現出來。
頓時兩邊人馬拿槍拿刀的對峙。
“絞龍,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堪比北極的冷聲讓青竹幫的二把手頸後汗毛倒立。絞龍瞪圓了一雙小眼,看著從樓梯走上來的黑衣男人。
矯健。絞龍腦中出現這兩個字。這男人走路的姿勢,身材,都散發出這兩個字。
絞龍和一道黑的二把手麵瓜互相看了一眼。
程漠剛走上二樓,身後的銀狐立刻搬來一把座椅。
宛如獵豹一樣的男人氣場迫人的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絞龍和麵瓜。絞龍和麵瓜微低了頭看著程漠,卻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很低微。
“目的。”程漠討厭任何人說廢話,他不允許身邊的人說廢話,同樣自己也不說廢話。
目的?絞龍和麵瓜想到了目的。還能有什麽目的,他們都活不下去了!A市所有的場子全被程漠包攬了。他們這些黑社會吃什麽喝什麽!
這麽多年被程漠壓在手下苟延殘喘,財路是越來越少,他們是被程漠逼著造了反。
“程漠,A市這麽大,你包攬了所有的賭場,夜場,你讓我們這些人怎麽活?!”絞龍急吼吼的說出來。
程漠沉默著。
絞龍看不清楚形勢。“程漠,今天城西的這家夜色無邊,我跟麵瓜是要定了!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憑你們?”程漠終於開了口。反問句說的讓絞龍臉紅一陣白一陣。
絞龍剛想再張嘴。程漠抬手打住了他的話。
他站起了身,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後,程漠覺得自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身為亞洲黑道老大,他做任何事的原則都是快刀斬亂麻!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是不變的真理!他程漠就是可以壓製住任何人,就是可以呼風喚雨!想要他手裏的東西,夢都不要做!
“黑虎,銀狐。”程漠轉回了身,往樓梯走去。
“老大。”戴著黑色手套和銀色手套的男人恭敬的同聲答應。
“殺。”
男人留下一個字後,走下了樓梯。
身後傳來嘭嘭的槍聲,程漠麵無表情的走出了夜色無邊的大門。
後背的襯衣沾在了肌膚上,程漠抹了抹後腦勺濕漉漉的頭發,低咒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