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那是你自願的
“現在，我當然是要從你身體中分離出玉落的靈魂了！”宇文言風站了起來，走下台階，在池子邊坐了下來，雙手扶在池子邊緣，伸手一個手指在綠色的藥汁中攪了攪。
“時間到了！你有什麽話要我帶給江墨辰嗎？”宇文言風撚了撚指尖的綠色藥汁，湊近鼻子聞了聞，問道。
“宇文言風，你為什麽一定要我死？江墨辰活著我就不想死！”水桐月將一雙眼睛橫他身上，哭笑不得。
“你不會死，你沒了玉落的魂魄，最多回到你原來的世界去，而我若再不把玉落的魂魄從你身體中分離出來，她可能從此就會在你的身體裏麵沉寂，再也沒有辦法出來了！”宇文言風邊說，邊緩緩的站起身來，揚起右手，五指微微分開。
有絲絲縷縷的淺藍色的煙霧自他掌心溢出，它們緩慢的在空氣中遊移，如同落入清水中的墨汁，一點點在水中擴散開來，最後的終點是水桐月的身體裏。
她眼睜睜看著那些絲絲縷縷的淺藍色煙霧朝自己湧來，卻無能為力。
完了完了，分離魂魄會不會很疼啊？
“宇文言風，在玉宮的時候……”玉宮，現在才想起來，他一個堂堂皇子的寢宮，為什麽會叫玉宮呢？難道也跟玉落有關於嗎？玉落，玉宮，月宮？
“宇文言風，難道在玉宮的時候你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沒有一點點被我吸引嗎？”厚臉皮就厚臉皮吧，總比現在就死翹翹要強一點。
宇文言風聽了她的話，果然頓了頓，頭微微的仰了起來，眼神有些迷離，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
她繼續趁熱打鐵道:“再怎麽說，再怎麽說我都幫助過你，我幫你查清楚了宇文思澄的死因，幫你查清楚了你皇帝老爹的死因，很直接的救了你一命！你……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宇文言風停下來楞楞看著她，見她不說話了，才淡淡的道:“我從來沒有要求你救過我，那些都是你自願的。”
水桐月一時語塞，確實，之前那些都是她多管閑事才去做的，還給江墨辰惹下一堆麻煩來，而今當事人還不領情！TMD誰說好人有好報的？
見她不說話了，宇文言風便又開始動手了。
“宇文言風，你……你有執念，我何嚐不是心有執念，一千一萬個不甘心？同是天涯淪落人，你不能因為你的願望無法實現了，就來破壞我實現願望的可能性！”水桐月不知道她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她隻知道如果不說她很快就會翹辮子了。
沒想到她不說還好，一說，宇文言風更怒了，從手心湧出的的淺藍色煙霧也越發的多，幾乎將整個藥池子的水麵都籠上了一層淺藍色的煙霧。
接下來，池子裏的水連同水桐月整個人都騰空而起，懸在半空，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她身體裏麵蠢蠢欲動，幾乎就要蜂擁而出。淺藍色的煙霧漸漸變淡變淡，最後徹底的變為了白色，最終消失。
隻聽一聲一陣巨大的水聲響起，水桐月連同懸在半空的水又回到了池子中，這時池中原本是綠色的藥水而今變得清澈透明。
宇文言風揚起的手還未放下，月白色的廣袖無風自揚，一支曼珠沙華在上麵徐徐綻開。
刺目的光芒從旁邊的燈內發散出來，將整間屋子照得如同白晝。
水桐月躺在清澈的池水裏，似一個木偶般麵無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張臉蒼白異常，毫無一點生氣。
水波從她纖瘦的身體處一圈一圈的蕩開，終於，一股幽藍色的煙霧自她頭頂緩緩升至半空。
等水麵重新歸於平靜，朦朧的藍色在離水桐月一尺遠的地方勾勒出了玉落縹緲的輪廓。
宇文言風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緩緩把揚起的手放下，袖子上的曼珠沙華折進袖子的褶皺中，成為起伏飄搖的血紋。
“你為什麽這麽做？”縹緲的玉落厲聲質問。
古言風擁到水池邊，雙手扶著水池的邊緣，身子微微向前傾斜，脖子往水池中夠，眼睛盯盯看著玉落，臉上的陰鷙被明媚所代替，笑得像個孩子。
“玉落……”兩個字，似乎包含著千言萬語。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玉落又問。
“你，你不希望繼續活下去嗎？”
“活下去！我比誰都想繼續活下去，你明明知道我想活下去，為什麽要把我從她的身體裏麵分離出來？”玉落指著泡在水中毫無生氣的女子，又道:“為什麽，為什麽？我就隻是想用殘存的魂魄繼續呆在他的身邊，為什麽這麽卑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玉落”宇文言風一下子坐到地上，愣住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麽。
“你不就是想讓我回來嗎？現在……我回來了，但也馬上要徹底的消失了，這樣，你滿意了吧？”玉落邊說邊緩緩的靠近宇文言風，幽藍的眼睛裏滴出了鮮紅的血，目光如箭，額頭幾乎就要碰到他的額頭了。
“你的介入不但沒有改變什麽，相反，是你把我推入了絕境！我的仇人是曲靈，你為什麽不去殺了他，為什麽？”彼時的玉落變得陰鷙而狠辣，聲音也是無比的陌生。
接下來，宇文言風隻覺胸口被什麽東西一捧，反應過來時，他放在胸口的赤炎晴珠早就被人搶走了。
與此同時，江墨辰從屋外走了進來，那個縹緲的玉落擁到江墨辰身邊，罵道:“你這個人，怎麽說執行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開始了，你這樣，若是我準備不充分搞砸了，真的被取了魂魄，看你怎麽哭！”
“你又沒說開始的時候要通知你，再說了，掌燈人可以在有燈的地方隨意現身，這也不是我可以控製的！”江墨辰看著水桐月，無辜的聳聳肩。
“你還說……你是男人嗎？自己女人都被人扒光了扔水裏了，我是你就把臉撕下來裝兜裏了！”水桐月邊扒江墨辰的衣衫邊惡狠狠道。
江墨辰雙手籠著衣領，道:“幹嘛？還有外人在這裏呢，你怎麽就那麽心急？”
“怎麽，不扒你的，難道你想讓我一直luo著跟你回去嗎？”水桐月邊說邊繼續扒。
“你們，你們……”宇文言風氣急，右手握成拳頭，狠狠砸在水池邊緣，水池邊緣的磚立即七零八落，水順著豁口處嘩啦啦往外泄。
但那邊卻毫不理會。
江墨辰敲了敲水桐月的腦袋，道:“小傻子，現在還不知道嗎？”邊說著，邊充她一揮手，她身上便穿上了往常一樣的衣服。
“障眼法而已，你luo著身子的樣子隻有你自己看的到！”瞥了她一眼，道:“誰讓你技藝不精？”
頓了頓，又一本正經道:“你整日想著怎麽水性楊花，朝秦暮楚，我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強大到發現自己與男人‘坦誠相見’了，你的金鍾罩臉皮是否依然沒有一點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