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白衣公子
“沒用?”不用抓起來審嗎?徐匞看了眼吳毅帆,又看了看黃徵濤,見黃徵濤沒有反駁的意思,徐匞更為疑惑。
既然知道那些暗樁和瑾容有所接觸,為何不把那些人抓起來,好好審問,說不定還能打探出瑾容的計劃。
瑾容如今不是一個丞相府的妾氏,而是一個敵國重臣,瑾容的身份不再簡單,所做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敵國,而現在,他要輕易就把敵國重臣的爪牙都殺了?不審一審?
“審不出什麽的。那些暗樁,應該是毒門的人。西域明麵上還有個皇帝在,然而卻是空有皇帝的頭銜,真正操控西域的,是毒門。”吳毅帆解釋道。
毒門的人,他清楚,定是審不出什麽的,不然他和毒門打交道那麽多年,毒門的人抓了不少,怎麽還會不知道毒門的具體據點在哪兒。
“那好,我回去找個理由把他們打殺了。”
“等黃府垮了,我們就動身去西域。柏弦的事也該解決了。”黃徵濤點頭說道,“所以才請外祖父前來,把一些收尾的事情說說。”
“什麽時候動手?”徐匞有些擔心。
“就今晚。”
“然後就走了?”
“不是的,還要再留幾天,等事務交代好再走,”黃徵濤搖搖頭,“外祖父請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那性子,我怎麽放心得下。”徐匞了解黃徵濤,就黃徵濤那股倔強勁兒,他十萬個不放心。
“有本王。”吳毅帆冷冷地插話。
徐匞無話可說。
黃徵濤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不頂嘴會死啊。”
“我說的是事實。”
黃徵濤也無話可說了。
徐匞嘿嘿一笑,岔開話題:“那你們,什麽時候大婚?”
“看濤怎麽決定。”對於這個,吳毅帆倒是並不急。吳毅帆看得出黃徵濤對這個好像一直很有抵觸,要是匆忙大婚,對黃徵濤來說,並不是好事,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
現在整個京都都知道他和黃徵濤訂下婚事了,黃徵濤是他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大不大婚,也就看黃徵濤心情了。
“黃老太君才去世,雖說已經斷了關係,但是有些事還是要做足的,最短也要三年後吧……”黃徵濤笑著回答。
果然。吳毅帆暗暗搖了搖頭。
黃徵濤確實如吳毅帆所想,對大婚有著抵觸之心。他依舊無法忘懷前世,他死於大婚那天,死於愛人的背叛之下,他的靈堂不是莊嚴肅穆的黑白色,而是滿目的雪白和喜慶的大紅色。
他的這段曆史太過的諷刺,太過的無情。
他可以嚐試去接受吳毅帆,但是,還沒有做好這個大婚的準備。他看得出來,吳毅帆是在給他做心理準備的時間,在等他做最後的決定,他明白的。他很慶幸,吳毅帆和李峰,不一樣。他懂得的,他會努力去適應,但請給他點時間。說最短三年,其實不過是個幌子,其實他覺得,要接受的話,應該並不用三年。
“唉,你們啊……”徐匞看了眼黃徵濤,又看了眼吳毅帆,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你們自己做主意就好,我也就問問。”
“嗯。”黃徵濤抿嘴笑著。
“走前會來看看我這老頭子吧?”徐匞說的是黃徵濤去西域的事。
黃徵濤頓時拉著徐匞的胳膊,撒嬌的口氣順手拈來:“當然會啊。外祖父您最疼我了!我最最最喜歡外祖父了!”
“咳咳。”旁邊的吳毅帆不自然的咳了咳。
黃徵濤悄悄伸腳踢了踢吳毅帆以示警告。
徐匞把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裏,也不戳破,拍拍黃徵濤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笑著道:“那就好,那就好。不過阿濤今天叫我來,應該不止這些事的吧?”
“嗯,是的,”黃徵濤點點頭,“我已經放出消息說桃花公子今晚就要離開了,然後,我真正離開大概是五天後,但還會有些手尾需要外祖父幫忙解決,我說給您聽聽……”
雖說隻是手尾,但是詳細說起來,還是很多的。直到天色已暗,黃徵濤才把事情和徐匞交代完。留了徐匞在吳王府一起用了晚膳,而後,黃徵濤和吳毅帆送徐匞回大將軍府。
“去不去花樓?”回府的路上,黃徵濤左瞧右瞧,想起這路一拐角就是花樓了,便朝身旁的吳毅帆問道。
“你想去?”吳毅帆反問。
“去唄,確實會很熱鬧。”黃徵濤的笑容意味深長。
“少爺,別喝了。”花樓不遠處的一家酒館,一個小廝不住地勸說著不停灌酒的白衣男子。
“少爺想喝就由著少爺唄,這幾天府裏出了那麽多事,少爺心情不好嘛,況且我們不張揚,沒人會注意我們的。”另一個小廝反駁道。
“阿四,你怎麽能這麽縱容少爺。少爺,別喝了,我們回府吧。”
“老板,再來一壇!”白衣男子撥開勸說的小廝,又朝著酒館的老板嚷嚷了句。
“小夥子少喝點,隔壁花樓今晚熱鬧著呢,留著點氣力過去玩玩不更好,喝什麽酒。”酒館的老板很年輕,提酒給白衣男子時,酒館老板順口說道。
一直勸說著的小廝頓時瞪了眼酒館老板。哪有人放著生意不做教唆別人去那種風花雪月的地方的!
“對啊少爺,要不去花樓看看,聽說當年的名藝倌鹿邯今晚會出來表演,好難得的。我們就看看而已,遮著臉,低調點,沒人會注意我們的。”另一個小廝慫恿道。
“夠了阿四!”一直勸說的小廝看不下去了,伸手就要扯開那個一直在慫恿白衣男子的小廝。
“少爺現在心情不好,當然要給少爺找樂子,你老攔著幹嘛啊!”名喚阿四的小廝掙開那個小廝的手,不耐煩的說道。
“花樓?走!瞧瞧!”借著酒勁,白衣男子猛地一拍桌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一手指著門外,一手攬著慫恿他去花樓的小廝的肩,一步三搖的朝門外走。另一個小廝連忙扔下幾兩碎銀,喊聲“不用找了”,匆匆追出去。
酒館老板掂量著那幾塊碎銀,而後,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看著白衣男子朝花樓走去的身影,下垂眼彎彎,輕蔑地笑了一聲。
鹿邯出去張羅剩下的一點手尾了,順帶叫人去把吳軾坃和樸懺冽帶上來。吳軾坃進來後發現鹿邯不在顯然錯愕了一下,然後表情又回歸自然。
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其實也就樸懺冽是無聊得很的在沒話找話說,畢竟吳軾坃心思全然不在聊天上,吳毅帆又不是愛說話的性子,黃徵濤還在盤算著今晚的事,但光是樸懺冽說個不停又顯得尷尬,所以三個人也就偶爾應一應樸懺冽而已。
沒多時,一個下人敲門進入房間,狐疑地看了看吳毅帆、吳軾坃還有樸懺冽,在最後看到黃徵濤輕輕點頭,下人才畢恭畢敬地朝著黃徵濤說道:“公子,黃馨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