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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陪他

  挽青絲,雙環結;

  百合鬢邊巧裝點。


  白婚紗,如飄煙;

  紅顏新妝比花豔。


  鞭炮響,彩帶舞;

  大紅喜字窗前貼。


  。。。。。。


  林府,張燈結彩,府內上上下下都是喜慶的氛圍,每一個下人都是笑著,隻是現在看來卻是那麽虛偽。


  一頂搖搖晃晃的花轎在幾位轎夫的合力之下抬在了林府門口,彩旗、嗩呐、銅鑼、高燈隨轎而行。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美好,直到花轎中走下了一個女人,宛若天仙,傾國傾城,花容月貌。


  “這就是母親嗎?”林鶴看著這一幕喃喃道,她一直都是那麽美。


  “是的,美嗎?”林鶴旁的女人輕笑著。


  “美。”林鶴點了點他的頭,也是那麽輕。


  玉環玉胭脂,金釵金發飾,一襲紅裝的她被他人扶著,一步步走進了林府,一步步走進了深淵。


  林府內,一位青年,棱角分明,不怒自威,他與另一個男人不斷與他人碰著酒杯,熱火朝天,歡聲笑語。


  “認識他嗎?”女人輕聲道,很是平靜。


  “嗯,那是大伯,至少在前幾個月,我還這般叫他。”林鶴也是輕聲說著,這片黑暗中除了眼前那一幕幕畫麵外,有的隻是他們二人的聲音。


  那麽安靜。


  “那你認識他旁邊的人嗎?”她這麽問道。


  林鶴沒有回答,但他是知道的,他旁邊的是那個一直厭惡著自己的男人。


  林府之內到處都是道賀聲,大大小小的彩禮不斷地運進林府,可謂是熱鬧非凡。


  “母親,你在哪?”林鶴輕聲問道,他不想繼續看這些畫麵,因為他覺得這些都是那麽諷刺。


  她沒有說話,隻是畫麵突然加速,夕陽西下,夜晚時分,許多人皆是走的走,留的留。


  依舊,那麽鬧。


  一間精心布置的房間內,紅色喜慶的掛飾布滿了房間,窗戶上皆是鮮紅色的囍字。


  鳳冠霞披戴紅妝,舉杯交酒長相望,火紅蠟燭兩頭燒。


  方桌上,左右各坐著一個人,一邊是他的母親,一邊是眼色陰沉的男人,眉宇之間與林家家主林淩有些相似。


  那是他之前的父親,他叫林言。


  “所以,這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了嗎?”


  林鶴轉過頭看向自己身前的女人,她依舊那麽美,歲月在她的臉上什麽都沒能留下,一如七年之前。


  “鶴兒,你口中的莫先生你了解多少?”


  “那晚的事,他知道多少,你又知道多少?”


  女人輕輕地,一步步地繞在林鶴的身旁,在他的耳邊輕輕低喃著,對著他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林鶴輕輕地搖著頭,繼續看著。


  “很不情願嗎?”林言冷著臉說道,與之前在院內交杯換盞的他截然不同,好像換了一個人。


  “我完成了你說的,所以,我的家人呢?”許子亦看著他說道。


  “完成了我說的?可是現在連洞房我們都沒開始啊。”林言歪著頭看向他。


  “林言,我告訴你!我與你成親隻是為了保我家人的平安!現在!我人就在這!告訴我!你怎麽樣才肯放過他們!”


  畫麵中許子亦突然站起了身,雙手撐在桌上向他厚道。


  “我要你替我做件事。”林言毫不在意她的吼聲,輕聲說道。


  “什麽?”


  “這裏是林府,卻一直都不是我的林府,我是林家家主的弟弟,但是無論是手段還是天賦我都遠遠不如他,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林言拿起一旁的酒壺,慢慢倒著。


  “所以,你是想爬上去。”許子亦看著他,一個男人想要的無需都是那些東西。


  權利,金錢,地位,女人。


  “林家家主的位置我一直都覬覦著,但是我也知道我那哥哥從來都不是心軟的人,一旦被他知道,即便是我也難逃一死。”林言垂著眼簾道。


  “所以你要讓我怎麽做?”許子亦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去陪他。”林鶴小酌著,輕聲說道。


  “林言!你不要欺人太甚!”許子亦又一次吼出了聲,表情上寫滿了憤怒。


  “呦呦呦,這就惱火了,許子亦,難道你沒發現嗎,今日的宴席上你露臉的那一刻有多少人看著你,一個個都是魂不守舍的,你見到我哥哥那個樣子了嗎?他迷上了你,這點任誰都能看出來。”林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她會拒絕。


  “我是不會答應你這種要求的!況且這對你而言有什麽好處!”


  “好處?至少一定沒有壞處,不是嗎?更何況你有拒絕的權利嗎?”


  “你簡直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嗬,新婚之夜你就敢把自己的夫人拱手送人!”許子亦咬牙切齒著。


  “承蒙誇獎,你知道你對男人的吸引力有多麽致命嗎,哪怕是我,也是不由得心動。隻是我從來不在乎這種東西,我要的是權利!我要的隻是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我自有我的計劃,你可答應?”


  林言麵無表情地舉著小酒杯,繼續一口一口的小酌著。


  “你,可以確保我的家人安然無恙嗎?”


  許久之後,許子亦很是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臉上漸漸失去色彩。


  就像那朵異常美麗的百合花,漸漸的,慢慢的。


  枯萎。


  “隻要你聽話。”林言漫不經心地說道。


  “好。”她握緊著雙拳,低著頭的她看不出什麽表情。


  “我有我的計劃,你有你的打算,一切按我說的去做,對你對我都好。”他這麽說著,接著打開了房門道:“你且等著,好好地再打扮一下自己,我去找我的哥哥來。”


  一根紅燭在洞房之中燃燒著,她依舊低著頭,聽不見一絲的聲音。


  一切在這裏開始。


  “所以,他的計劃是什麽?”


  林鶴一直看著這一幕,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不知道。”女人搖著頭。


  “那他成功了嗎?”林鶴又是問道。


  “很顯然,他失敗了,他遠遠低估了他的那個哥哥,逢場作戲,從來都不是他會而已,那一天之後他被排擠到了家族的邊緣,除了一個家主弟弟的稱號外,再不受用。”


  他們好似都是局外人,僅僅隻是在這麽一個地方看了這麽一出戲而已,僅僅如此。


  房間內的燈火搖曳,貼在窗上的囍字是那麽耀眼,那麽諷刺。


  “弟弟,新婚之夜不與弟妹恩愛,怎麽還跟我們幾個臭男人一塊啊,哈哈哈。”


  “就是,難不成我們幾個男人比你那如花似玉的夫人還要吸引人?”


  隨之傳來的便是一場哄笑。


  “今日人多,未能與你們幾位好好喝上幾杯,實屬遺憾,現在我把話落這裏了,你們幾個,包括我哥哥,咱們那繼續回房間喝,不醉不歸!”


  “眼熟嗎?”


  畫麵之外,黑暗之中,她說道。


  “是的。”


  畫麵之外,黑暗之中,他應道。


  這一幕,似曾相識,這幾人,刻骨銘心。


  “嫂子,怎麽紅蓋頭都未曾拿下來,林言兄啊,你說說你,怎麽當的新郎。”


  房間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理所當然不是嗎?

  “是我的過失了,我這就揭下來。”


  林言拿起玉如意掀開了蓋頭,在那之下是一張出塵脫俗,傾國傾城的臉,隻是這張臉卻毫無生氣。


  突然間,她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笑得攝人心魂,勾走了在場所有人的魂。


  笑顏如花。


  是百合花。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一如之前那幾人所說的,醉酒之後,他故技重施,她難逃此劫,在新婚之夜他還是拱手將夫人送了出去,隻是這一次林鶴看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為什麽?!”林鶴開始有些激動,有些不解。


  因為他看到了,她在酒裏下了藥,不是毒藥卻是能讓人勾起心底最原始的藥。


  “你猜接下去怎麽著,隻有那修為深厚的幾人堪堪抵住了藥效,我記得那是一幕怎麽樣的場景呢?”她歪著頭,皺著眉思考,好似真得在回憶。


  “是了,就是那般的。”她看著那一幕幕閃動的畫麵。


  林鶴慢慢地,恐懼地將頭轉向那個方向。


  “不可以,不可以的!”林鶴抱著頭拚命地說道,他開始流淚,隻一眼,他就再也看不下去。


  他,終是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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