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南宮雲夢
“罷了,將他帶到郡主府去。”燁王搖搖頭,雖然不讚成,但是總會顧忌半夏的感受。
“我沒事了,多謝皇上,王爺,太子的關心。”半夏掙紮著起身,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你先在這裏歇著。”王爺將她放平在榻上,用餘光瞪了南宮澤一眼。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半夏鬆了口氣,喚流月到榻前來,在她的耳邊嘀嘀咕咕了一些什麽。
流月小心翼翼的走出去,見四下無人,這才用暗號叫殘影出來。
“影,小姐讓你去審一下,這次宴會前,有沒有人對那個小太監說什麽。”流月一字不漏的傳達著半夏的話,麵對自己如今的丈夫,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你照顧好小姐。”殘影沒有多餘的感情流露,畢竟他是暗衛,原本就不該動情,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以說全是小姐一手操辦,所以他對半夏十分的忠心。
皇宮裏當初為了查奸細,留了許多王爺的暗衛,因此查起來也很容易。再加上宮中設宴,來回走動的人很少,因此殘影也沒那麽容易被發現。
在禦膳房周圍攔截了幾個暗衛,很快便搞清了這件事。原來在此之前,皇後曾經召見過他。如此看來,皇後的嫌疑最大。
半夏吃了自己的藥丸,人已經恢複了清明。當她準備再次回到宴席上,殘影將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半夏。
“嗯,與我所想一致。在這皇宮中,想殺我的人也隻有她了,做的還真是隱蔽。”半夏冷笑一下,她的心中早有計較。
回到宴會上,半夏給了王爺一個眼神,讓他放心。如果不這樣,恐怕王爺能直接離席給他帶走。
旁邊的太子就有些悶悶不樂,他不斷地喝著烈酒。那酒可不比女席的果酒,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女兒紅。
沒多久,雲公主竟也來到了宴會,本來半夏以為雲公主身體不好,不會來這樣的宴會。
“兒臣見過父皇母後。”雲夢盈盈一拜,那身子骨,仿佛一陣風都能給她吹跑。
“快起來,你身子不好,怎麽出來了?”皇上對自己這個女兒還是很重視的,眼神裏寫滿了心疼。
“兒臣久未回宮,好不容易見大家都在,也想來湊個熱鬧。”雲夢說話的聲音很輕,同時還伴有微微的咳嗽聲。
“來人,帶雲公主入席。”皇上一聲令下,下人們都忙活起來,很快便擺好了桌椅。
雲公主的位置在半夏的旁邊,足見皇上對她的重視。畢竟能坐在主角身旁的人,一定是在皇上心中有一定的分量。
待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皇後便提議,大家都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眾人自然是無人反對。畢竟皇後金口一開,若是反對就是不給皇後麵子。
其中一名妃子跳了一支舞,名曰白紵。那舞蹈十分優美,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新縫白紵舞衣成,來遲邀得吳王迎。低鬟轉麵掩雙袖,玉釵浮動秋風生。寧妃果然舞藝超群。”皇後盈盈一笑,在誇讚寧妃的同時,也算是展露了自己作詩的功底。
皇上十分滿意,正打算今夜去寧妃哪裏。身旁的皇後又繼續說到:“靜姝郡主是今日的主角之一,也是我們夜赤的有功之臣,何不也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呢?”
半夏瞬間有些懵,自己能有什麽才藝,從小到大都是抱著各種各樣的藥材長大的,哪有時間練什麽琴棋書畫。有那時間,師傅早就讓自己練武去了。
可是皇後點名,自己又不能不應。正在進退兩難中,腦子裏忽然靈光一現,為什麽自己的醫術不能變為才藝呢?
“既然皇後娘娘金口已開,臣女就來說一副對聯如何?”半夏忽然想起來,自己以前記不住藥名時,父親將藥名寫成對聯,幫助自己記憶。
“甚好。”皇後一邊嘴角上揚,仿佛很不屑。她提出這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半夏出醜而已。
半夏清了清嗓子:“長花豆蔻疏風草,大葉芙蓉轉日蓮。”
不等皇後從驚愕中醒過來,皇上拍了拍手:“好,用藥名來對對聯,果然是才華橫溢。”
半夏悻悻一笑,心理有些虛,畢竟這對聯是父親寫的,自己背的。
接下來的表演,半夏根本沒有心思欣賞,這場慶功宴已經被皇後搞得不再單純。
對麵的燁王看見了半夏的不耐,心中也明白了,似半夏這樣的性情中人,自然是不屑於這宮中的勾心鬥角。看來又是因為自己,讓半夏受委屈了。
“咳,咳咳。”一旁的雲公主忽然開始咳嗽起來,原本有些蒼白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整個人也不受控製的往後倒下去。
聽到這咳嗽聲,半夏心中一揪,心裏想著,這得多痛苦啊。受傷的動作自是不慢,轉身扶住雲公主。
可是雲公主卻沒有好起來,而且似乎更嚴重了些。
“怎麽回事,雲夢這是怎麽了?”皇上心疼自己的女兒,直接起身走下來。
半夏急忙去摸雲夢的脈搏,好像是呼吸不暢導致的。這種病之前也見過,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治。
“回皇上,將公主帶回房間,不要有任何刺激的氣味,否則公主性命難保。”半夏語速極快,顯然問題已經十分嚴重了。
燁王匆匆跑過來,隨半夏一起去。
隨著宴會再次出現狀況,皇上宣布宴會結束,這樣的情況下,誰也沒心思繼續下去了,倒不如結束了好。
半夏聞了聞自己的身上,一股清幽的香氣鑽進她的鼻孔裏。本身就對氣味敏感,這香氣雖然對旁人來說不易察覺,但對半夏來說卻輕而易舉。
可是從不用香料的半夏,身上怎麽會有這樣的香氣。這個疑問半夏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但她知道,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要解決雲公主的病。
拉著流月來到偏殿,二人互換了衣服。半夏這才靠近雲公主的榻前,仔細的為她診脈。終於,她確定了,這個病是娘胎裏帶的。
“皇上,公主這個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因此隻能調理,想要治愈恐怕有點難度。”半夏抱拳給皇上回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就是說可以治對不對,你隻要治愈她,所有條件朕一概照準。”皇上找出半夏話語裏的漏洞,認為半夏可以治愈。
“臣女一定竭盡全力,但這病臣女長這麽大見得不少,治愈的卻……”半夏聲音變得越來越遠,頭也越來越低,“至今為止未見一人。”
這句話一出,皇上很明顯眼皮跳了一下,他就害怕聽見這樣的話。如果是皇宮的禦醫自己可以下死命令,但眼前這為女子他卻不能。
首先半夏是個善良的女孩,再者她本身是個百姓,因為自己弟弟的緣故才接受了郡主的封號。最重要的是,這個姑娘是自己弟弟看上的女孩,他可不想和弟弟反目成仇。
“郡主為何換了衣服?”皇後奇怪的問到。
原本看看似正常問話,在眾人耳裏仿佛變成了天雷之音。為何在雲公主倒下後,半夏就要換衣服呢?
“換個衣服也要像皇後娘娘匯報嗎?”半夏反問到,實際上她有些心虛,畢竟是因為自己衣服上的氣味才導致公主呼吸不暢的,但是那氣味確實不是她自己弄得。
“自然是不需要,但你現在身著下人服飾,實在是不合適。”皇後有些得意的看著半夏,仿佛都能看見半夏被皇上處置的樣子。
“現在首要任務似乎是救公主吧。”半夏皺了皺眉頭,她總覺得皇後挖好了一個坑在等她往裏跳。
“郡主說的有道理,還是先救雲夢吧。”皇上開口阻止皇後繼續要說的話,有意為半夏開脫。
有了皇上的維護,半夏總算是鬆了口氣,如果繼續讓皇後說下去,自己便無法自圓其說,到時候就被動了。
雲公主的嗓子受了刺激,半夏先讓下人熬了些蜂蜜枇杷汁,這是除了雪梨之外,治嗓子的良藥。雪梨性寒,半夏擔心公主的身體受不住。
服下藥後,雲夢終於恢複了些,不在小臉通紅,呼吸都變得平穩了許多。
“我們都出去吧,人太多不利於她恢複。”半夏提議大家離開,的確是這樣,人一多,空氣變得混濁,自然影響雲夢呼吸。
眾人自然是魚貫而出,隻留下下人守著雲夢。
卻沒想到出門後,皇後忽然攔住大家:“等等,宮宴上靜姝郡主扶住公主時,公主咳得更厲害了,隨後郡主就把衣服換了,你們不覺得這裏麵有什麽聯係嗎?”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了一下,唯獨燁王
幾步走到半夏身前,將她擋在身後:“皇嫂此言何意?莫不是指半夏故意害雲夢?”
“本宮隻是推測,是與不是,隻要將與她換衣服的侍女叫來一看便知。”皇後盡量保持平靜,但是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眼角的激動。
“哼,且不說半夏沒有害她的理由,即便是半夏想害她,也不會用如此拙劣的手段。”燁王十分自信的說出,對於這個手段的評價是十分拙劣。
皇後聽聞,暗自攥了攥拳頭,王爺怎麽可以這麽說,怎麽可以如此的維護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