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波三折的宴會
宴會在禦花園舉辦,帝後坐在高位,下麵便是燁王和半夏。這一次,半夏是以主角的身份坐在那裏,二人麵對麵遙遙相望。
但是當半夏看到了燁王旁邊的那個人,她腦子瞬間翁一聲。
這……不是前段時間來找自己看病的那個滿洪澤嗎?怎麽會在宮宴上遇到。等等,比王爺等級低一點的那個是誰來著?好像是……太子?
有了這個認知,半夏似乎想起來了,當初王爺好像說讓自己遠離他的。但是後來好像再沒有見過就是了。
宴會上觥籌交錯,官員們頻頻給王爺敬酒。而女席這邊也是,許多妃嬪都來給半夏敬酒,她也不好推辭,隻能來者不拒。沒一會,半夏就有些迷糊。
這時候,滿洪澤,不,應該說南宮澤。他端著酒杯來到道半夏的桌前。
“蘇姑娘,此刻我是不是應該叫你靜姝郡主。”南宮澤麵帶微笑,聲音十分的溫柔。
“隨你,沒想到你也是皇宮中人,到底是我看走眼了。”半夏迷迷糊糊,麵頰有些泛紅,聲音很輕。但是就是這樣的她,似乎更能引起別人的興趣。
“對不起,當初不想讓你討厭我,所以才用了化名。今日你為我夜赤鏟除奸細,破獲鄰國陰謀,我敬你一杯。你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南宮澤解釋了一下,隨後舉杯到她跟前,豪言壯語的將半夏誇了一番。
“不必,我和你沒什麽關係,頂多也就是醫患關係,不必在我這裏費心。”半夏有些不喜歡這樣套近乎的人,而且某王爺看過來的眼神是越來越犀利,越來越冰冷。為了不讓自己被凍成冰雕,她還是決定盡早的撇清關係。
兩個杯子相碰,南宮澤豪飲下去,似乎是想將什麽吞下去一般。但有些話似乎是應該爛在肚子裏好一些。
半夏自己有些喝多,因此沒有看見南宮澤那曖昧的眼神。也沒有看到他轉身後那種失落。但這一切都被燁王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王爺可以確定,自己這個侄子對半夏也是有感情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
見半夏喝的有些多,王爺示意流月扶她去偏殿休息。於是流月代半夏告罪,二人一同離席。
好不容易帶著半夏到了偏殿,流月將她放到榻上,自己則去準備醒酒湯。這種宴會本身就有準備,因此也就是去取得事。
沒過多久,流月端著醒酒湯回來,卻發覺南宮澤竟在半夏身旁。
“你怎麽來了,小姐是未出閨閣的女子,你這樣對她的清譽有損。”流月很生氣的說,她希望南宮澤可以離開。
“你隻不過是個下人,有什麽資格對本太子指手畫腳,你主子都沒趕我,你憑什麽趕我走?把碗給我,我來喂她。”南宮澤從小就是喊著金鑰匙長大,腦中的的等級製度根深蒂固,對於半夏的侍女,他一點耐心都沒有。
本來流月不打算屈服,但半夏的確急需醒酒湯,因此她隻能將碗遞了上去。南宮澤到底沒幹過這些事,剛喂一口就灑到了外麵。他小心地為半夏擦幹淨,才繼續喂到。
這一次倒是喂了進去,但是半夏一喝進去,五官立刻變得扭曲起來,沒掙紮兩下便全數吐了出去,連帶胃裏吃的喝的都吐了出去。這可嚇壞了南宮澤,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一般來說醒酒湯喝了又怎麽會吐。
隻見半夏伸手抓住他的衣服,用盡力氣說了聲:“有……毒……”隨後手一垂,整個人又摔回到榻上。
流月聽到了半夏的話,心裏一驚,急忙跑出去大聲的呼喊:“快,叫太醫,郡主出事了,快叫太醫。”
這一嗓子喊出去,立馬有人跑去叫太醫。同時這呼喊聲傳到了殘影耳中。上次半夏出事後,他就發誓,隻要王爺不在,他一定會守著小姐。因此這次他也跟著來了,畢竟是宴會,王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著半夏。
他急忙將半夏出事的消息傳遞給王爺,自己則使輕功往太醫院趕去,將院院判直接拎著領子提了起來,帶著他使輕功趕到偏殿。
而王爺收到殘影的傳信後,整個人有些站不穩,差點向後摔去。他的心很慌亂,夏夏才受過傷,怎麽又出事了。為何他最想保護的人卻頻頻出事,難道說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
他第一時間趕到了半夏的身邊,連招呼都沒有給皇上打。然而進門看見的卻是半夏被南宮澤摟在懷裏。這一幕讓他覺得十分的刺眼,那一瞬間,仿佛有人用世間最鈍的刀子捅了他的心髒一下。
流月見到王爺來,急忙跑過去跪下:“王爺,求求你,救救小姐,太子爺不讓奴婢接近小姐,他說奴婢是下毒之人。”
其實就算流月不說,王爺也不會允許南宮澤這樣抱著自己心愛之人的,夏夏是他的底線,他的第二條命。
“皇侄,放開她。”王爺的語氣十分的隱忍,仿佛心中無限的怒火都在被自己壓製著。
“皇叔,此女現在還在昏迷,身上十分冰冷,侄兒若是放手恐怕她就活不下去了。”南宮澤不知燁王為何生氣,隻是照實說來。其實他還是有私心的,能這樣抱著半夏的機會真的不多。
“我再說一遍,放開她。放開本王的王妃。”燁王的聲音陡然提高,周圍的人竟都被嚇得打了個冷顫。
正在此時,殘影帶著院判趕來。王爺一把推開愣住的太子,讓太醫前來把脈。南宮澤還保持著被推開的姿勢,顯然是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消息。自己這個皇叔一向清冷,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皇叔的行為舉止卻無一不說明他真的動心了。
他的思緒魂遊九天,完全不知道屋裏後來發生的事。
太醫診脈後,這才鬆了口氣,徐徐道來:“王爺莫急,郡主無礙,隻是因為有些醉酒,導致身體發涼。”
“不,小姐剛剛昏迷之前分明說的是有毒。”流月不顧自己的身份,高聲說道。
太醫回頭看了她一眼,略一思考,端起旁邊的醒酒湯看了看。隨後拿出銀器,伸到碗裏。在銀器接觸湯的一瞬間,銀器立馬變黑色。太醫手一抖,碗掉在了地上,醒酒湯灑在了地上,泛起咕嘟咕嘟的泡泡。
“是砒霜。”太醫擦了一把汗,剛剛自己還有些不相信那個婢女呢。
這句話被趕來的皇上聽到了耳中,他皺了皺眉,這次宴會竟還出了事。而且出事之人又是半夏,自己這個弟弟恐怕不會讓此事就這樣過去,倒不如自己來說。
“去,給朕查,這些個髒東西怎麽會進入靜姝郡主的醒酒湯裏。”顯然皇上已經十分生氣了。
這時候,南宮澤總算是緩過神來,直接指著流月大聲的說,絲毫沒有一個身為太子該有的形象:“是她,就是這個婢女,醒酒湯是她端來的,下毒的肯定是她。”
“皇侄可能不知道,此女是夏夏的貼身侍女,她是不可能給夏夏下毒的。”燁王的語氣極度不屑,自己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雖然對南宮澤不屑,但對半夏還是很細心的,他將半夏摟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半夏。
“就是因為貼身侍女,做這件事才不會有人懷疑。”南宮澤繼續辯駁,他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在宮中這麽多年,見到的這種事太多了,根本不相信主仆間會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在他的認知裏,永遠都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王爺不再說什麽,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看幾眼半夏。
沒過多久,事情便查了出來,是一個小太監幹的。那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說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下毒害人。
在場的都是皇宮的老人,都知道這個小太監是替人頂罪,但是卻不知是替誰頂罪。這件事總要有個人去承擔後果,因此小太監就要這樣被迫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就在小太監即將要被拉出去問斬時,半夏悠悠的醒了過來。知道自己宴會會喝酒,因此提前吃了些醒酒的藥,卻沒想到,藥裏某種成份與砒霜相克,導致她還未咽下就吐了出去,就這樣,救了自己一命。
“別殺他。”半夏的聲音很小,但是王爺卻聽得一清二楚。
“且慢。”王爺組織了侍衛將小太監帶走。隨後對懷裏的半夏說:“有什麽事,別著急,你慢慢說。”
“左右我也沒有中毒,放了他吧。讓他去郡主府做活,反省自己的過錯。”半夏雖然身體還有些軟,但是腦子還能思考,這個小太監自己從前見都沒見過,不可能有動機殺自己,大約也是替人受過。自己一直都在致力於救人,自然不希望無辜之人因自己而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對一個給自己下毒之人都如此寬容嗎?
“當真?”王爺不知半夏的想法,有些錯愕的再次確認。
“嗯,放了他吧。”半夏在王爺的懷裏點點頭,聲音雖小,但語氣十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