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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所謂解決

  “蔣,你以後會明白的。”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不明白,殤,我壓根兒就不明白,我隻覺得你現在是被蒙了眼,被這個人的甜言蜜語蒙蔽了你自己,這麽明顯的陷阱你還看不出來嗎?如果不是他,我們根本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他,我們就不至於現在被困在這裏了,殤,你醒醒吧!”


  蔣一臉的憤然不平,還有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嗬,蔣,你啊,其實一直都是個為了朋友著想的人,隻是,你從來都不會輕易說出口罷了,然而,每到這種時候,你就會明明白白的表達你的在意了。


  “蔣,魔族真正想要的東西在我這裏,他們不抓到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一天不去魔族,死的人隻會更多,蔣,我不想更多無辜的生靈再因為我而犧牲了,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沒有必要牽連到其他的人。”


  “所以你就要去送死嗎?殤,別說你武功決絕,全身毫無傷痕,就你現在這副重傷的樣子,你覺得你能成到什麽時候,現在讓你好好地走兩步,估計你也會倒下來,那麽這樣子的你,怎麽去麵對那些如狼似虎的敵人?”蔣一臉不讚同的說道。


  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呢?本來就是我的宿命,我再怎麽抗爭根本就逃脫不了,隻是,我原不想這麽早認命的,可是那些記憶,那些詛咒,那樣清楚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我想要忽視他們都做不到。


  “殤,你以前從來都不會說這種話的,你從來都會認輸的,可現在.……”


  “可現在,我什麽都明白了,我什麽都知道了,就是因為知道了,我才會這麽做,蔣,我以前就說過,我跟你不一樣,你隻是神族的殺手,而我不是,我不僅僅隻是這麽一個身份而已,我的身份注定了我這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得到平靜的人生。”


  “你的身份?你不就是神族的審判官嗎?可是殤,現在我們已經擺脫了神族了,我們可以不用再管這些身份了,為什麽你還要這樣子的陷進去?”


  我該怎麽跟你解釋呢?蔣,如果我單單隻是神族的審判官的話,你覺得我真的能讓暗獸吾淩這麽聽話的趴在我的肩膀上嗎?我能夠那麽輕易的就能夠解開怨靈的封印了嗎?如果我真的隻是神族的生靈,隻怕我早就被怨靈吞噬幹淨了。


  “殤,我不懂你說的這些大道理,我隻知道,你現在這麽做,就是去送死,你現在就是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殤,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失去的太多了,你還要為了這麽些人,這麽些無端端的事情,犧牲掉自己嗎?”


  “蔣,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去魔族,我們就一定會死在這裏,那你還會阻攔我嗎?”我突然出聲說道。


  “我會!”


  蔣沉默了一會兒,終是認真的抬起頭來,嚴肅的跟我說道。


  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蔣會這麽跟我說,她向來都是惜命的要死,怎麽可能會這麽說呢?可是,蔣總是這樣,出其不意的讓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做。


  “蔣,你不是最愛惜你自己的命的嗎?怎麽現在就這樣子的回答我?蔣,我和你隻是盟友,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所以我們之間沒有那所謂的情誼,有的隻是共同的利益罷了,蔣,為了利益,你用不著這樣子的拚命,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我一邊狠厲的看著四周不斷圍上來的屍體,他們隻是堵住我們的去路,卻什麽都沒有,既沒有攻擊我們,卻也沒有留出一點讓我們可以反擊的空隙。


  “殤,你說這些話沒有用,你的話什麽時候是真,什麽時候是假,我都能聽得出來,也許別人看不出你的這些話的漏洞,可是殤,這麽多年的搭檔,要是我連這些都看不出來,那我不是也太差勁了嗎?”


  蔣笑了笑,一臉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一看她這神情,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果然,她的下一句話就讓我想要直接抽死她,然後打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腦袋是什麽構造的,竟然會想出這種事情。


  “殤,我要一起去,你別想半路丟下我。”


  “蔣,你是瘋了嗎,那是魔族,你以為失去什麽地方去玩嗎?那裏不是我們一般出任務的地方,我身上凝聚了無數的煞氣還有怨氣,以及暗獸吾淩的保護,我根本就不怕魔族的怨煞之氣,但你不一樣,蔣,你去那種地方,你會直接被吞噬的失去意識的。”


  我一臉否決的說道。


  蔣根本就不在意我的否定,哼著歌兒,便向那個唯一沒有被包圍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蔣,你這個大笨蛋,你給我回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我告訴你,那裏不能去!那是魔族,那是天地間最多怨煞之氣的地方,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條,你知不知道!蔣,你給我回來!”


  我氣得拉著佐吾就跑了過去。


  事實上,我是很想甩開佐吾的手的,畢竟在這麽危機的時候,分開跑會比紮堆在一起要安全得多,不過我剛剛試了試甩開佐吾的手,發現他就一直緊緊地捏著,怎麽都不肯放手,我也就沒辦法了,隻好就這麽牽著他,一路跑了過去。


  “殤,來比比吧,看看是誰比較快吧。”


  “蔣,現在是比賽的時候嗎?你快點給我停下來!”


  真是服了她了,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跟我比快慢,她以為是像之前我們兩,無聊的時候比快慢的時候嗎?


  “佐殤,就讓她去吧,蔣不是你能勸服的人,她有自己的主意,就像你一樣,決定了便不會回頭,說真的,比起什麽同伴,朋友,這樣子的你們更像姐妹。”


  佐吾突然開口笑著說道。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我的事情永遠都跟她沒有牽扯上任何關係,這原本就是我的宿命,不應該把蔣牽扯進來的,我欠她的好像有點多了……”


  “那我呢?”佐吾突然出聲打斷我道。


  我看了看他的眼神,心底卻是笑了,還問我有沒有虧欠他,他怎麽不問問他自己有沒有虧欠我?


  “佐吾,我和你之間,沒有這些,我和你,不存在誰虧欠誰,因為我們都虧欠了彼此。”我諷刺的笑了笑說道。


  “你……你還在記恨之前的事情?”


  佐吾有些糾結的問道。


  我聽到後,搖了搖頭,佐吾,我和你之間的糾纏根本就不隻是現在的啊,還有很久以前的事情,那都要牽扯到開始出現三界的時候了,那更是要牽扯到,神族的開端,魔族的詛咒,還有人界的陰謀了。


  我轉過頭去,溫柔的看著佐吾,佐吾顯然是有些愕然,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這樣子的看著他,畢竟現在這種時候,我不是應該猜疑或者記恨的看著他的嗎?為什麽會這樣子的溫柔。


  “佐吾,我並不記恨以前的事情……算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講,以後有機會,你就會明白的了,現在三言兩語,我是說不清的。”最後我還是放棄了解說。


  佐吾奇怪地看著我,顯然不懂為什麽。我看著他這眼神,也隻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了,因為我真的無法跟他解釋,這宿命,要麽就是他背負,要麽就是我背負,我和他,根本就是生死對立的存在,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想要活命,隻能犧牲掉其中一個人了。


  “佐殤,不要騙我。”


  “佐吾,我有什麽可以騙你的,我又是為了什麽回去騙你,現在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們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你出了什麽事,我也不好過的,我,你,還有蔣,現在我們誰出了問題,我們三個人誰都逃不掉,既然這樣,我還為什麽要騙你?”


  佐吾皺著眉聽著我的這番言論,眉宇間盡是猜疑和不確信。


  我笑了笑,便轉身繼續趕路去了,反正,那麽些遙遠的事情,那麽些龐大的信息,那麽些陰謀錯亂,以他的腦子,以他現有的信息,那是根本不會覺察得到的,畢竟沒有誰會相信那樣子的陰謀竟不過是為了那樣子小的事情。


  魔族的王是吧,好啊,就讓我,這個神族的審判官來會會你吧,反正,我們很早以前不就見過麵了嗎?


  那些更古久遠的記憶,我終於想起來了,魔族的王啊,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的陰謀得逞了,既然這個詛咒是我和你一起下的,那麽你就和我一起滅亡吧,隻有除去了你,隻有你消失掉了,這一切才能真的結束了。


  “佐吾,你確定是這裏嗎?”


  走了一段路,我們終於在那些屍體的追趕下來到了一處地方,可是眼前的情境卻讓我們驚訝不已。


  “嗯,是這裏,有什麽不妥嗎?”


  “這.……這很不妥好嗎?這就是魔族的聚居地?這也太過明顯了吧,看看著亭台樓閣,看看這鳥語花香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是仙境啊。”蔣誇張的蹦著說道。


  “魔族,是三界的王之一,憑什麽你們神族就可以一副鳥語花香的樣子,我們魔族就不可以,你這是歧視。”佐吾一臉不爽的說道。


  蔣砸巴了一下嘴巴,想了想,覺得佐吾說的也在理,便也就沒有爭論下去了。不過我估計她是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了注意力了,畢竟蔣這個人啊,是個很喜歡好看的東西的人來的。


  “蔣,先別看了,有人過來了。”


  不遠處,逐漸傳來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我分不清是什麽生靈,也判斷不出對方的來路,便連忙警惕的提醒了一下,還在那裏左摸摸右看看的蔣,我真的服了她了,明明之前還一臉警惕的跟我分析這分析那,怎麽到了這裏,就什麽都不顧呢?

  “臣來此恭迎我們的尊貴的,客人。”


  蔣剛剛走回到我們的身邊,一個黑衣人就這麽突然地出現在了緊閉的大門的前麵,蔣不禁嚇了一跳。


  “殤,他這是怎麽出來的,明明這門還是關著的。”


  “這不是他的實體,是他的真氣凝結而成的假象罷了。”


  我看著那個黑衣人,低聲跟蔣解釋道。


  “嗬嗬,真不愧是我們魔族的王親自去邀請的人啊,這能力還真是讓下官佩服。”


  佩服?我看是你們都覺得有威脅吧,不然怎麽會在身後帶著那麽多長槍短炮的。


  “嗬嗬,你們不必多想,這不過是因為我們擔憂你們會不小心迷路了,所以帶多了一點人過來迎接你們罷了。”那個黑衣人像是能看穿我在想什麽似的,便趕緊出聲解釋道。


  “廢話少說,帶我們進去吧。”蔣沒好氣的看著對方說道。


  那黑衣人對於蔣的這種無禮的行為,竟然沒有一點不高興,反而笑著帶領著我們走了進去。隻見那大門在他轉身後,在他沒有觸碰到便突然的打開了,然後那黑衣人便站在一旁,等候著我們進去了。


  “殤,這一去,可能就沒得回來了。”蔣笑著對我說道。


  “蔣,要是想要回去的話,現在還是來得及的。”我有些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這句話我是認真的,蔣跟我不一樣,她的身上並沒有我該有的宿命,我一直背負著的宿命,她隻不過是神族的一個殺手罷了,如今好不容易脫離了神族,實在是不應該這樣子跟著我,再次的出生入死,這實在是……

  “切,我才不要呢,殤,我告訴你,我不是為了你才來到這裏的,我隻是好奇魔族是個什麽樣的存在,我,我就是過來長長見識的。”蔣有些不以為然得道。


  嘖,真的是蔣的作風。


  “那好啊,蔣,我們就一起去見識一下,如今的魔族又該是什麽樣子的了。”


  “這話說得,好像你以前就去過魔族似的,說得好像,你曾經見識過很久以前的魔族是什麽樣子的……殤,你這話什麽意思?”蔣原本開玩笑的說著,突然說著說著,就回過神來了。


  “蔣,進去吧,別想太多了,我,沒什麽意思。”


  我不再看向蔣,抬步便走了進去。蔣在很久之後回想起這一幕,那時候的她無比的後悔,為什麽沒有問清楚我關於這一切的事實的真相,如果她真的又問下去,如果她沒有這樣任性的任由我就這麽毫無準備的走進魔族,或許一切就不一樣了。


  “殤,其實那個時候,你已經想起了這一切,是不是?你想起了你的宿命,想起了那些所有恩怨糾葛的起源,你想起了曾經的你是什麽人,你明白了這一切,卻什麽都沒有說,不管是我,還是原本以為自己什麽都知道的佐吾,都被你蒙在了鼓裏。”


  說出這段話的蔣,已經隻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了,因為那個時候我早就魂魄散盡,根本依然不存在這個天地之間了,那個時候,蔣才明白,其實我和她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她硬是跟著,也許最後我就會不會為了讓她平安離開,而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殤,是我欠了你,不,是整個三界都虧欠了你,虧欠了你啊,你總是說我善良,總是說我的責任心強,可是其實真正善良的人是你,真正將這一切都背負起來的人,是你才對啊,殤,你曾經說我是大笨蛋,其實你才是真正傻的人。


  你總說這是你的宿命,你總是說這是你的命運,但是這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其實根本就不應該再次回到這個死循環的命運裏,回到這些個陰謀裏,可是你為了不讓更多人平白無故的犧牲,你為了那些你在意的人,你最終會掉了你自己。


  “殤,你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冷了?而且,為什麽我總有點感覺腿有點酸?”


  “估計是下坡路吧,還有蔣,不要老是這麽大力氣的呼吸空氣,小心空氣裏有毒。”


  “什麽?”蔣一聽連忙將口鼻,用手捂了起來。


  我噗嗤的一聲笑了,蔣一見我這樣,便知道我是耍她玩的了,頓時氣得想要撲過來,教訓我一頓。不過在我的眼神示意下,她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現在這種場合,實在是不適合我們開展一場內亂了。


  “佐殤,你還真是腹黑得很呢。”


  “謝謝你的稱讚,佐吾,你自己也是腹黑的可以。”我笑著回道。


  佐吾一聽便也笑了,蔣看著我們一臉高興的樣子,頓時覺得眼睛要被閃瞎了,一下子就不再說話了,隻是哀怨的看著前方,不斷地在哪裏小聲的吐槽我們。


  “到了。”


  佐吾看著眼前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說道。


  我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幾乎看不到頂的大門,心下不禁想到,當年被我一腳就踹爛了的大門,現在變得這麽牢固,我還能不能一腳踹開它?


  “殤,你這樣子,你是又在醞釀些什麽鬼主意?”


  佐吾的腳下頓了一頓,抱著我的雙手,更是緊緊地抱著我,他低下了頭,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佐殤,我該拿你怎麽辦?

  你總是這樣,什麽都不說,卻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有辦法幫上你,嗬,甚至都談不上幫忙了,我多想,能不要總是這樣子拖累你,已經很好了。佐殤,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站在你的身後,我想要的是和你並肩前行,你可懂?

  “滅世之子,你要帶著鬼眼去哪?你是想把她陷入再一次的危難當中嗎?她為了你,不惜毀掉了自己布置了千百年的計劃,而你現在,竟然還想要殺了她?滅世之子,看來論其心狠手辣,鬼眼還是不及你啊。”魔君在不遠處的高椅上說道。


  “那你呢?魔君是吧,你的心就好受了嗎?這千百年布下的局隻怕也是有你的心思在裏麵吧,那我也想問問,你不也是一樣,為了一個人,毀掉了一切嗎?”


  “你什麽意思?我要是為了一個人,那也隻會是我自己。”魔君皺著眉,有些防備地說道。


  佐吾聽著,轉身過去看著高高在上的魔君,心下突然有了一絲清明,原來,我曾經也是這個樣子,所以,佐殤猜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是我一手毀掉了我們之間那早就搖搖欲墜的信任之塔,是我的小心思,是我的不確信,最後,讓佐殤承擔了一切。


  “魔君,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像我這樣,後悔莫及,我希望到了那一天,你不會後悔的,如同萬箭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佐吾冷笑著,帶有著一點同情的眼光看著魔君說道。


  “哈哈哈哈,滅世之子,你是不是傻了?還是你的腦子被灌進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了,本君是魔君,本君怎麽可能為了別人而後悔莫及.……”


  “嗬,魔君,我可沒有說過是別人,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佐吾有些好笑的打斷了魔君的話。


  霎時,魔君臉上的神情可是精彩十足了,佐吾一邊笑著欣賞著他的變臉,一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還昏迷在魔君懷裏的蔣。


  “魔君,我想失去記憶的生靈應該不隻是我懷裏的佐殤,估計,蔣也是失去了記憶吧,如果我沒有猜錯,蔣應該也不是跟我們同一個時代的人吧,她應該也是在當年三界混戰的時候,失去了記憶吧。”佐吾冷靜的分析道。


  “嗬,滅世之子,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的可以啊,好,就算你猜的都對,就算蔣也是當年三界混戰後失去了記憶的人,可那又怎麽樣,這又關我什麽事?我是魔族的魔君,而她是神族的殺手,我和她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樣的聯係,你不要.……”


  “是嗎?那你現在,手為何要發抖?”佐吾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道。


  魔君立馬心虛的低頭去看看自己的手,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發抖,於是他心下一個咯噔,他知道,這一下他是中計了。


  “哈哈,魔君,枉你聰明一世,卻還是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上,不,再確切點來說,你是栽在了自己的手上,真是可笑啊。”


  “你給我閉嘴!”魔君有些惱羞成怒的罵道。


  “哈哈,魔君,你啊,跟我一樣,我們都一樣,隻是我不像你,我已經後悔了,我不想要在不久的將來,更加的後悔莫及,我不想在那個時候,在最後的最後,我連挽留的機會都不再有了,魔君,如果我猜的是對的,那麽我想,蔣應該已經恢複記憶了。”


  佐吾說完也就不再管魔君的反應,快步便想走出去。卻不想,一旁的侍衛立馬上前來,直接成一個包圍圈子,牢牢的攔住了佐吾。


  “魔君這是何意?”


  “很簡單,既然你都知道了這些,那麽我想你就應該明白現在走出去,你和鬼眼都會死,你既然能那麽聰明的猜到這一切,難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還想不懂嗎?你是想要鬼眼再次失去她的雙眸嗎?你剛剛難道就沒有聽到鬼眼為了得到這雙眼睛,費了多少心思嗎?”


  “那我們留在這裏又能怎樣?魔君,你不要告訴我,你就不會圖謀佐殤的這雙眼睛,你不要告訴我,留在這裏,我們就絕對安全了,魔君,你心裏麵打得小算盤,難不成,你覺得我還猜不出來嗎?”佐吾一臉不相信的說道。


  魔君楞了一下,顯然他是沒想到,佐吾會這麽直白的就將所有的厲害關係說出來,這就是佐吾和我不一樣的地方。


  我跟別人談判是喜歡迂回戰術,一步步深入,邊試探邊掠奪,強占屬於自己的的資源,可是佐吾卻是不一樣的,佐吾喜歡直接來,直接說出他的想法,他不會像我或者魔君,總是在暗地裏,不斷的使一些小手段,讓對方屈服。


  他會將他自己的要求直接說出來,然後跟你光明正大的交換,嗬,當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當時不禁笑的搖了搖頭,真是孩子氣的很呢。


  “滅世之子,你始終是魔族的生靈,起碼,比起神族和人界,魔族是你熟悉的環境,你要是就這麽走了,你以為到了外麵你就安全了嗎?沒有魔族的庇護,你隻會更加容易陷入危險當中,這一點,你看看鬼眼就知道了,脫離了神族,現在的她比起之前,你覺得差別還小嗎?”


  魔君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佐吾做法的危險性。


  佐吾想著卻沒有再說話,隻是依舊站在那裏,不退後,也不前進,就這麽僵在那裏,正在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把聲音卻打破了此時的局麵。


  “放了殤他們。”


  魔君低頭看了看橫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冰做的短刀,心下不禁有些愕然,這人是什麽時候醒的,他怎麽一點都沒有察覺得到?


  “放了他們,不然下一刻死的人就是你。不對,應該說,在很久之前,你就應該死了。”蔣眼神冰冷的看著魔君道。


  “嘖,你們這些女人還真是不念舊情啊,好歹我剛剛也沒有殺你不是麽?你現在卻這麽恩將仇報的將短刃對著我,你覺得你是不是太不講道義了?”


  “道義?嗬嗬,堂堂魔族的魔君又何曾講過信用了,更不要提什麽道義了,你要是有道義,那個時候,你就不會在背後捅了我一刀,你就不會刪掉我所有的記憶,為的就是你自己的野心,魔君,你跟我說什麽道義?”蔣有些瘋狂的將短刀大力的壓在了魔君的脖頸上。


  滴答,滴答的聲音,伴隨著血液滴落在地上,暈開了的樣子,頓時顯得分外的血腥。


  “你在說些什麽,我聽不懂,你……”


  “我在說些什麽?你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麽嗎?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恩將仇報?我當年明明什麽都沒有做,我沒有背叛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為什麽?我明明都想好了,我都決定好了,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再等一等,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從不流眼淚的蔣,竟然在此刻哭了出來。她怎麽都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人生,根本就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她之所以這麽無情無意,這麽絕情,並不是因為她天生如此,更不是後天的訓練所致,而是,這個人對她的詛咒。


  “把那件東西還給我,把它還給我。”蔣根本不在意自己手下到底下了多大的力氣,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魔君的脖子上滲出來的絲絲血跡。


  “蔣,你,你想起來了?”魔君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把那件東西還給我,不然,哼,我就和殤一起,毀掉你們整個魔族。”蔣眼神憎恨的說道。


  魔君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心下卻是一片的刺痛,為什麽我會感覺到心痛,明明我不應該心痛的,我不是沒有心的嗎?更何況,當年的選擇也是在那個時候最好的選擇了,我,不應該感到後悔的。


  “蔣,如果你真的想起來了,那麽你就應該明白,當年我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保住你和我的性命,如果我當初不這麽做,死的人隻會更多,鬼眼所做的努力都會付之一炬,蔣,難道你真的不懂嗎?”


  “嗬,我是不懂,我不懂你們這些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我更加不懂你們這些人的想法,我更加不像殤那樣,簡直就是一副以天下為己任的樣子,我在乎的,永遠隻有我自己,我想要的是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雖然我也不稀罕,但我不喜歡我的東西在別人的的手裏。”蔣冷笑著說道。


  “既然你都不在意了,那放在我這裏不也一樣嗎?你的東西和我的何必分得那麽輕呢?你說對吧,我的小娘子?”魔君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


  蔣看都不看他的那張俊臉,一巴掌就打了過去,頓時,那張白的有些出奇的臉龐立刻就出現了五個紅爪子,還有的就是,有些移位的五官。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當初要不是一時的誤以為是,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魔君,嗬,不對,我應該稱呼你為,暗使比較正確吧,你說對吧?”


  “蔣,你真的不應該想起來的。”


  “那是我的記憶,與你沒有關係,現在,廢話少說,把那件東西還給我,不要說你不知道那是一件什麽東西,那是我的心,我的魂魄所在,我所有的精氣神的所在,我這麽多年來無欲無求,就是因為我失去了這件東西。”


  蔣有些咬牙切齒的罵道。


  暗使看了看她,卻依舊無動於衷,隻是還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蔣見他這副巋然不動的樣子,心下就更加生氣了,嗬,看來這人的無奈程度比起當年,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蔣,你現在是有自己想要愛的人了嗎?”暗使突然出聲問道。


  “這不關你的事,把魂心交出來,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這裏變成是再一次的煉獄。”


  “煉獄?我這裏一直都是煉獄,我這裏從來就沒有過天堂,我時時刻刻都處在不斷地磨礪裏,蔣,你覺得我會擔心你會把這裏變成煉獄嗎?一個本身就是煉獄的地方,還會懼怕更多的煉獄嗎?”暗使笑著說道。


  蔣看著他那一臉篤定的樣子,心下一點都不生氣,隻是看了看暗使,心下冷笑了一聲,然後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暗使的脖子,另一手趁暗使不注意,便直接將一粒藥丸直接塞進了暗使的口中,接著使勁的按住暗使掙紮的雙手,硬是把這顆藥丸塞進去了。


  “咳咳,你,你這個毒婦,你給我吃了什麽?”暗使不斷地咳嗽著,不時地扣著喉嚨,想要把吞下去的藥丸咳出來。


  不過很可惜,那是蔣特製的即溶藥丸,所以,不管他怎麽咳嗽,已經沒有用了。


  “我是毒婦,那你算什麽?嗬嗬,暗使,你當年所做的的一切,比起我現在做的,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了,暗使,我不跟你兜圈子,我還是那一句話,把那件東西交出來,不然,嗬,你懂得。”


  “那你把我的心挖出來吧。”暗使突然極其冷靜的說道。


  “你的心?你的心我不需要,我也不想要,我嫌髒!”蔣聽著,冷笑了一句,毫不留情的說道。


  暗使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的腦海裏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她,那個時候,他和她都很天真爛漫,他和她之間並沒有那麽多陰謀險惡的,那時候,她總會對著他笑,而不像現在這樣,隻會對他橫刀相向。


  “蔣,你還記得我們在一起時的時光嗎?”


  “那種惡心白癡的時光,我想你也不會想要記得吧,就更不要說是我了,那些荒唐的過去,是我生生世世的恥辱,當然了,那些過去對於你來講,可能還算是一段不錯的回憶,畢竟有人給你這樣子的玩弄在股掌之中,你應該很高興吧。”


  蔣嗤笑著說道,那個時候她比我還傻,為了一個仇敵,明明知道是自己的仇敵,還是救了她一命,甚至還是愛上了他,可結果,嗬,可想而知,這就是一場騙局,而這場騙局,害得她失去了一切。


  因為這段所謂的感情,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自己的族人,最後她連自己的魂心都丟掉了,嗬,真是傻的可以,如果當時不是殤,不,應該說是那個時候的鬼眼,那麽她早就客死他鄉了,那有可能還能活到今天。


  不過,有時候,想一想,還是覺得,她寧願什麽都不要想起來,什麽都不要記起來,因為這樣子,或許她的心裏會覺得好受一點,有些記憶,有些場景,她這生生世世都不想要想起來。


  可笑的是,以前她還嘲笑我,說我有多白癡,一點都不會為自己著想,為了一個見了幾次麵的男人,就堵上了自己能擁有的一切,一點都不愛惜自己,怎麽不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可是,哪怕弄清楚了又能怎樣,她還不是一樣輸得徹底。


  “殤,你醒了?”


  正在蔣和暗使在不斷僵持的時候,我終於醒過來了,然後佐吾便有些激動地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嗯,我沒事,你放我下來吧。”


  “你不重。”


  我一臉的黑線,我是不重,這個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你這麽抱著我,我很尷尬好嗎?


  我幹脆懶得搭理佐吾,直接抬起手就戳了佐吾的穴位一下,然後他手臂一鬆,我就轉了一下,就平穩的站在了地上了。


  “蔣?你這是在幹什麽?”


  怎麽感覺我昏迷了一陣子,我就感覺這個世界變了樣似的,為什麽蔣會拿劍指著魔君,然後魔君還有些歉然的樣子?


  “你們,這,這是怎麽了?蔣,你醒了?你感覺還好嗎?”


  “我感覺好的不能再好了。”蔣有些冷然的說道。


  我有些愣神,不知道蔣怎麽就變成了這樣,我都有點懷疑,蔣是不是別人假扮的,不然這一臉冷漠的口吻是怎麽回事呢?

  “蔣,你……”


  “我是真的,殤,隻是我想起了一些我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罷了。”


  “額,那個,誰能告訴我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蔣,你想起來什麽了?我不記得,你在哪次任務裏失憶了呀?”我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失憶的毛病難不成是能傳染的,不然怎麽蔣會突然的跟我說,她曾經失憶了,不過這要是失憶了,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沒有察覺到。


  “我不是現在失憶的,殤,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跟你的失憶時間是差不多的,失憶的原因不一樣罷了,隻是我們丟掉的應該是同一時間段的記憶。”


  “你是說三界混戰的時候?不可能,蔣,那個時候,你,你怎麽可能會認識暗使?那個時候,他明明.……不對,不對,等一下,蔣,難道,你是.……”


  “嗬,殤,看來你也想起來了。”蔣苦笑著看著我說道。


  我一臉震驚的看著蔣,怎麽可能,蔣怎麽可能會是那個人,明明她們是那樣的不一樣,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麽這裏麵的糾纏就更加複雜了。


  “佐殤,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麽?”佐吾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蔣,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現在要馬上離開魔族,前往人界,不然,我怕再這麽下去,你就來不及了。”


  “殤,已經來不及了,就算來得及,我也不會回去了,那個地方,我已經沒有臉麵再回去了,我毀掉了自己的族人的居住地,是我害的人跡現在成了三界裏最弱小的存在,甚至,如果不是因為我,或許千年前,就不會有那一場混戰了,你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蔣有些自我厭棄的,垂下雙眸說道。正在這個時候,暗使突然一把發力,然後一下子就甩開了蔣的鉗製,蔣瞬間反應過來,便一刀飛去他的眉心,借機脫身,幾個起落,便回到了我這邊。


  “沒事吧?”


  “嗬,我這個樣子,能有什麽事?我好得很呢,再說了,我這樣子的人,就算……”


  “蔣,你給我清醒點,那不管你的事,就算不是你,那一場混戰也是在所難免的了,沒有你,難道就不會有別人了嗎?蔣,不要在這裏自我厭棄,為了一些不懂你的人,你不應該這樣子放棄你自己。”


  我一臉不認同地說道。


  蔣還是沒能回過神來,整張臉上彌漫著的都是悲傷,我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畢竟那一場混戰,正是導致了人界變成現在,任人宰割的樣子,如果不是當年有人出賣了人界,也許人界也會是三界的王之一,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蕭條的樣子了。


  其實,對於當年到底是誰出賣了人界的王,我也曾經猜測過,但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是現在作為神族的殺手營的蔣,我更加想不到的是,這樣子的蔣,怎麽又會跟魔族的暗使糾結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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