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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埋伏(一)

  埋伏(一)


  南詩雨主仆正準備起身時,另一個人影從一旁的樹林中走出。南詩雨急忙拉著金枝蹲下,免得引人注意發現她們主仆二人在偷聽別人講話。


  南詩雨今日正好穿了件翠綠的衣裳,躲在林中也不易為人察覺。待看清那人影的模樣後,南詩雨和金枝皆驚了起來。


  那人正是南承業,南府的大公子!原來不止她們偷聽,南承業一直站在暗處看著玉葉和臘梅爭吵。


  南詩雨打心裏瞧不起南承業,這種惡趣味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但又好奇南承業的下一步動作。


  南承業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倒是一副春風滿麵的模樣,與地上哭成淚人的玉葉形成鮮明對比。南承業就是想看一看臘梅和玉葉二人如何為他爭風吃醋,這種下人爭寵的戲碼,他總看不夠。


  南承業背著手站在玉葉麵前,假裝路過道“姑娘怎麽哭得這麽傷心?”


  玉葉聽到這個聲音趕忙抬頭,連眼淚也忘了擦。抬頭的一瞬,淚水順著臉頰流下,著實令人心疼。


  玉葉有些不知所措道“大大公子?”她也沒想到會在這麽偏僻的地方見到南承業,也不知道方才她和臘梅爭吵南承業聽見了多少。


  玉葉看著南承業,眼淚如斷線珍珠湧出眼眶。她一邊用手輕擦臉邊的淚水,一邊道“大公子,臘梅姐姐欺負我,你要替奴婢做主呀。”


  這幅小女人的模樣,別說是南承業心動,就連在後邊看熱鬧的南詩雨主仆二人心裏頭也有些心軟。


  畢竟誰也見不得美人受委屈呀。


  南承業此人,看著人模狗樣,一表人才,實則好色無比。玉葉這副模樣,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住了,但到底是南府大公子,見的世麵多,不至於為一個婢女亂了分寸。


  南承業看著玉葉這幅模樣,心裏起了挑逗的心思。當下扶起玉葉,還不忘用手帕為玉葉擦去淚水。


  玉葉緩緩站起,看著麵前英俊無比的南承業,她小臉微紅,未注意腳下。剛想踏出一步,誰知她蹲了許久,一個踉蹌竟撞到了南承業的懷中。


  南承業一把接住美人,一邊道“小心!你呀,這麽冒冒失失的,日後可怎麽叫我放心你呀?”


  玉葉望著南承業,淚花閃爍,她眼裏心裏滿是南承業,哪裏還知道自己是西院的侍女。


  “公子,奴婢冒冒失失,還不都是因為你”


  兩人就這樣相擁在一起,玉葉個子小,直到南承業胸口以上的一方,這一擁倒是南承業把她整個人都抱入懷中。玉葉小鳥依人,南承業看得心裏直熱。


  一旁的南詩雨主仆二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南詩雨喃喃道“嘖,真叫人作嘔。”


  玉葉身上一直帶著南詩雨賞的那盒名貴胭脂,那盒胭脂香味奇特,南承業繼承了常茹的敏銳,一下便注意到了玉葉身上的不同之處。


  南承業“你好香啊。”


  作罷就要低頭去細細探究一番這個香味的源頭,誰知竟被玉葉躲開了。


  玉葉扭捏道“公子,光天白日的,你這是做什麽呀?”


  虧她還知道如今是白日,這般扭捏對南承業那人來說就是裸的勾引了。南詩雨在林中暗笑,玉葉這丫頭在東西兩院什麽也沒學著,倒是無師自通了一身的狐媚功夫。


  南承業“玉葉,你不知,你一哭我這心裏頭就難受得緊。待會回去我就叫人給你做你愛吃的糕點,你拿回去吧。”說罷手上也不老實,慢慢地挪到了玉葉的細腰處。


  玉葉聽著南承業這話心裏頭樂開了花,她在東西兩院受盡了委屈,也隻有南承業會這般對她。察覺到南承業不安分的手,玉葉在南承業的懷中不安分的扭動著。


  南承業哪受得了玉葉這般撩撥,按住她貼近她耳邊道“今夜,來我屋裏頭吧。”


  玉葉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著南承業。南承業前陣子剛收了臘梅,玉葉有些心氣高,不願意這麽快就給了南承業。可她方才受臘梅這麽一刺激,眼下是昏了頭了,點頭答應了南承業。她的臉紅得連不遠處的南詩雨都看得一清二楚。


  南承業的目的達到了,也就鬆開了玉葉,告訴她自己還要去見常茹,就不能陪她了。玉葉聽著“常茹”二字也鬆手,畢竟她不想陪著南承業去見常茹。玉葉向南承業行禮後,南承業轉身就走。


  南詩雨看得真切,南承業轉身之後在玉葉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極為鄙視的神情。南詩雨在心裏嘲諷著玉葉,何必這麽急著爬床,她越急南承業越看不起她。


  南詩雨“走吧,輕些,別鬧出太大動靜。”


  金枝扶著南詩雨起身,看著玉葉在一旁高興的模樣,金枝有些擔憂。這不明顯是入了虎窩還不自知嗎?


  金枝“小姐,我們不攔著玉葉嗎?她這一去大公子院子裏頭,三奶奶知道了估計會嚴懲的。”


  南詩雨冷著臉說“她自願的讓她去吧。要走的人這兒留不住的。”


  南詩雨倒是希望玉葉趁早走,早些丟開這個大麻煩。就憑這一身狐媚功夫,常茹以後還不知道怎麽為難西院呢。想著又是一陣頭疼。


  西院,用過晚膳之後。


  南詩雨坐在屋中做著女紅,屋裏光線很暖,屋外掛著兩隻透明的木框燈籠,外頭下了些小雨,倒讓南詩雨這一塊別有意境了。


  從南詩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丫鬟的住處。金枝是她的貼身侍女,要隨時侍奉,因此不住那裏。她看到了玉葉在精心打扮著自己,不停地對著銅鏡換著耳飾與頭飾。


  看著玉葉這幅模樣,南詩雨繼續做著手裏的女紅,隻是這針線不像方才那麽用心了。


  南詩雨想起了上輩子,是玉葉和南承業算計了她一番,差點毀掉了她的清白!南詩雨捏緊手中的針線,看向玉葉的眼神越來越冷。


  不一會玉葉出門了,絲毫未注意到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南詩雨看在眼中。


  金枝“小姐,夜深了。還是明早再作罷,該歇息了。”


  南詩雨聞言放下手中的女紅,讓金枝把注意好屋裏頭的蠟燭,一人進了房去歇息了。


  一夜無夢。


  已經是入夏了,這夜晚也比春日裏頭更加悶些。


  第二日一早,南詩雨剛用過早膳,就看著金枝一臉高興地跑進屋。


  南詩雨“難得看你如此高興,快與我說說是什麽好事?”


  金枝放下手中的籃子,高興地語氣遮也遮不住“小姐,淨蓮池裏頭有好些初開的蓮花。小姐何不去采露水摘蓮花呢,這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呢。”


  南詩雨敲了敲那丫頭的頭道“就你鬼點子多,走吧,正好剛用完早膳,該出門逛逛的。玉葉回來了嗎?回來了就叫上玉葉。”


  不一會,南詩雨主仆三人到了南府的淨蓮池。此刻正是初夏,荷葉微卷,蓮花微綻放,倒讓南詩雨想起“荷葉初開猶半卷,荷花欲拆猶微綻”這句詩歌來。


  南詩雨手提金枝為她準備好的采摘蓮花的籃子,剛摘下一朵蓮花還未放入藍中,蓉媽媽不知從哪個角落出來,拍落了南詩雨手中的蓮花並奪走南詩雨的籃子大罵道


  “二小姐,你怎可破壞三奶奶最愛的蓮花呀?你這般大膽,真是不把三奶奶放在眼裏!”


  南詩雨看著空空的雙手,慢慢轉過頭去皺著眉看著潑婦模樣的蓉媽媽,若她沒記錯,常茹並不喜歡蓮花,作為常茹身邊的老人,蓉媽媽怎麽會記錯這個。


  南詩雨“三嬸嬸不是最討厭蓮花的嗎?她從不來這淨蓮池。”


  蓉媽媽一時語塞,可她臉色猙獰,不由分說就要動手懲罰南詩雨。


  “二小姐你不要強詞奪理。你破壞淨蓮池,就要受罰。老奴今日是替三奶奶教教你府裏頭的規矩。”


  瞧著蓉媽媽這一副仗勢欺人的模樣,玉葉昨晚和南承業過了一夜,今日神清氣爽。看著南詩雨沒有動作的樣子,一下擋在了南詩雨麵前,高傲地看著蓉媽媽。


  玉葉“蓉媽媽,什麽時候也輪到你替三奶奶拿主意了?原來這府裏頭的當家主母是蓉媽媽呀,不知三奶奶知不知道呀?”


  誰知蓉媽媽竟然未被嚇住,還一臉奸笑著稱“二小姐不想受罰也行,就在淨蓮池邊上跪上一小時也就罷了。”


  南詩雨“你說什麽。”


  南詩雨緩緩走到了蓉媽媽麵前,她本也不想將事情鬧大的,但也沒想到這個蓉媽媽居然敢用這種語氣和主子說話。


  南詩雨渾身上下散發著壓迫的氣息,周圍幾個侍女紛紛後退幾步。蓉媽媽有些心虛,她也沒想到曾經好欺負的南府二小姐會有這種氣勢,但還是硬撐著挺直了腰板子和南詩雨對視。


  蓉媽媽眼看著南詩雨就要走到她麵前了,狠下心來就要抬手朝南詩雨的臉上甩去。


  南詩雨眼疾手快,向後一仰便躲過去了。她南詩雨是南府的主子,蓉媽媽不過就是個常茹身邊待得久的老人,居然想一朝騎到主子頭上了,真是反了天了。


  南詩雨走到蓉媽媽麵前,不待蓉媽媽反應,反手就給了蓉媽媽一耳光!


  “啪”的一聲,這一清早淨蓮池的平靜被打破,一旁的侍女低著頭看著這一切。


  “賤婢。”南詩雨道。


  蓉媽媽被打得在原地轉了身,她捂著臉,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平日裏南詩雨溫和和藹,不管下人犯什麽錯都不會嚴厲責罰,誰曾想是個不好對付的。


  蓉媽媽瘋了一般指著南詩雨“來人啊,快將她拿下!她妄圖破壞淨蓮池,不聽勸告,還打三奶奶身邊的老人,簡直沒規矩!”


  南詩雨聽完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是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眼看著周圍一下子不知從哪衝出來的侍女,南詩雨這才明白過來。


  她們是早就埋伏好了,有備而來!


  南詩雨回過頭拉過身旁的兩位侍女“我們走!”


  蓉媽媽眼明手快抓住了南詩雨的衣裳“想走?沒門。”


  南詩雨見狀,一個後踢腿朝蓉媽媽踢去,蓉媽媽這會學機靈了閃身一躲,再用力就把南詩雨和金枝玉葉兩位侍女分開。蓉媽媽是做慣了活的,力氣極大,一把扯過南詩雨就往淨蓮池旁的地板上扔去。


  南詩雨被蓉媽媽這一扯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一陣頭暈目眩。


  這老婦人怎地這般大力!


  猛地,南詩雨頭突然撞著了地板上一凸起來的石子,血濺當場,蓉媽媽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放手一甩,南詩雨飛了出去。


  “小姐!”金枝大驚失色。


  南詩雨在地上滾了幾圈,帶起了灰塵,衣裙也髒了。她感覺到有念你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用手摸著方才撞了石子的一處。


  一看,滿手是血!


  一眾侍女們臉色皆大變,這下出大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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