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六禮
原本糧食的價格就不是這麼高的,以現在這個糧食的價格,除去成本之後,他們都能賺上十幾倍的錢。
所以少賺那麼十幾二十文的,他們是真的不在乎。反正大頭還在,那些蠅頭小利不要也罷。
這就好比一個東西賣出去你能賺一百塊錢的,別人和你講價的時候砍掉了二十,你會想著,嗨。反正大頭還在,就賣了吧。
此時的這些東家就都是這麼一個心態,況且降價格不是為了拉攏人氣嘛,只要來買的人多了,賺的總歸還是比較多的。
況且,平頭老百姓不知道,這些有身份地位的世家子弟能不知道?這個時候這個城裡面堆積的糧食已經有多出了。誰要是出手的慢了,指不定糧食就會砸到手上。
這個光景倒不至於說賣不出去,只是得賣到外地去,這樣一來,路上的折損以及消耗又是不少的銀兩,不划算吶。所以還不如就在這城裡面薄利多銷,全部一股腦的出手了。
人吶,總是這麼的奇怪,當有了第一次之後,第二次就會變得很自然。有了第二次之後,後面的第三第四第五就會變得越來越自然。
這不降價還好,所有人都有這一個底線,所以沒有人開這個頭,也沒有人願意去開這個頭。當一旦有一個人越過這條底線,那後面的人就會接二連三的跟著來。
這不,才一家人開始降價,後面的人一看不對頭啊,你們都降價了,我還端著幹嘛?降吧!
好嘛,這一降,沒有商量好的,為了能多一點生意,你降五文,我就降八文。你降八文,我就降十文。大家就像是比賽一樣,這個價格那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往下掉。
當李燮在街上閑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就知道,後面的糧食的價格已經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了。這種價格戰,只有別的人全部都倒下了,只剩下一家獨大的時候才會停止。
而偏偏糧食又不是能夠只掌握在一家人手裡的東西。所以可以預見,接下來半年以上的時間洛天府糧食的價格都不會高到哪裡去。
而且恐怕經過這一場價格戰之後,會有很多的糧食商人不願意,把糧食運到這裡來買。
一天的時間,糧食往下跌了一百五十多文,然後第二天情況沒有任何的好轉,跟李燮估計的一樣,價格持續往下降。當四天過去之後,糧食的價格已經降到不能夠再降了。
因為再降下去就是虧本買賣了,但是就是如此低的價格的糧食,依舊不怎麼賣得通。有一些世家的人,已經開始鋌而走險,把糧食運出去去外面販賣了。
這樣一來,不但路上會折損不少的糧食,而且運輸的人力物力,又是一筆大的開銷。而且把這些都給預估上去,付出了之後,你還不能肯定糧食可以安全的到達目的地。
俠義武犯禁不是開玩笑的,現在外面大把的人缺糧食,大把的人餓肚子。很多手上有點手藝的人都已經開始鋌而走險,做一些不法的勾當了。
世家一個一個的是勢力龐大,但是天底下勢力最大的總歸是百姓。一個小世家,撐死了,能夠聚集起多少的人來保護這個糧食。
又怎麼敵的過長路漫漫中,路途上的沿途百姓的虎視眈眈。但是沒有辦法,這裡的糧食已經價格低到讓他們受不了了,所以總會有人鋌而走險嘗試一番。
李做起事情來的時候,向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所以他在這其中也布置了不少的按手,光光城門口就布置了上百個暗衛的人。
這些人什麼都不用做,他們只要盯著外出的那些運送糧食的車輛就可以。觀察他們行駛的方向,把他們給記錄下來,彙報上來就可以……
世家的人這回是真的下不了台階了,糧食開始跌價之前,這些人是削減了腦袋的,在李瞻基面前逼迫他。現在糧食一降再降,降成了現在的價格冰點,他們的逼迫自然是不攻自破。
然後那些逼迫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的,但是沒有臉面在李瞻基面前呆著了。出面做這些事情的人,都是是家裡面的族長族老。畢竟要是只是李瞻基手底下當官的,這樣去逼迫他的話,於理不合。
也很容易被他給拿捏住,所以出面的都是一個家族的族長,或者是在家族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德高望重的這些人。
他們大多數都是在家裡面給家族辦事的,是掌管家族整個大方向的,他們是不會出士為官的。換句話說,他們都是自由之身,所以他們有大把的地方可以去。
這麼一鬧騰,鬧了個沒臉面之後,他們就趕緊撤了。一時之間,這洛天府里的貴人,那是少了一半,很多矗立的大宅院裡面也被搬的空空如言。
面對這種情況,李瞻基不但不擔心自己的首都經濟發展不起來。反而每天笑語盈盈的。
那些世家的族長們一離開了洛天府,李瞻基是感覺天也藍了,水也清了。朝堂上反駁的話語也少了,給你自己添堵的人也沒了。
趁著這大好的勢頭,李瞻基直接就下了一道聖旨:
李燮身為皇后所生的唯一的嫡子,聰慧過人,敏而好學,性格溫厚,孝悌有加,立李燮為擎王。邑東荒道,祿三千。
擎王一字王,李學忠和李嘯林兩人都還是二字王,李白川非常的受寵,封了一個永王,但是卻有名無實,只有這麼一個稱號,並無封地,手上更是沒有任何的實權。能調動的只有他王府上下那麼百來號人,撐死了,再加上他母親的公主府上的百來號人!食祿更是吃老本,都是從他媽那裡來的。雖然多,攏共估計得有五千石,但都不是李瞻基所賞。
所以雖然封號說的好聽,但有和沒有卻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個聖旨一下,李嘯林和李學忠那都是鬆了一口氣,為什麼呢?
因為李燮有封地,但是他們兩人沒有。沒有封地這雖然不是什麼風光的好事,但至少說明李瞻基沒有讓兩人之番的打算不是?
李燮有封地,也就變相的說明他在這洛天府呆不長。因為皇子之番也是有說法的,這都是沒有能力搶奪至尊之位的皇子,上面怕他無故喪命,給的一個安慰獎:有一塊地,榮華富貴不成問題,但又絕對沒有辦法更上一步。
至於說給的封地是一個道這麼大的地方,這也沒什麼可說的,東荒道自古荒涼,那裡連糧食都種不了,地大一點就大一點吧,反正沒什麼用。
其實這道聖旨下的特別有意思,看好李燮的,或是知道李瞻基打算的陳平清等幾人,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對李燮的保護,這是明裡的告訴別人,這人過一段時間就會離開,不用再這洛天府和他多計較。
同時也是告訴別人,這人一但到了東荒道,那就是一個土皇帝,這洛天府里計較了沒用,但在東荒道卻是計較不了。
所以這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別和李燮斗,因為斗到頭來也是吃不著狐狸反惹一身騷。
但是對於那些不知道李瞻基打算,或是不看好李燮的人來說,李瞻基這聖旨也是在告訴他們:
這人怎麼樣都是我的兒子,雖然無緣至尊之位,但也容不得別人欺負。妥妥的一位老父親的心理現狀。
李瞻基畢竟是明面上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人,所以不管任何人知道了這個聖旨的信息,碰到了李燮之後,都要給上那麼五分的顏色。
「想不到他還挺懂我的心思。」李燮在接到這個聖旨的時候,心裏面是這樣想的。至於說這個聖旨裡面所透露的,可能做不了皇上這個信息,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做皇帝有什麼好的?
一天到晚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連那一座城牆都出不來。明面上是這個國家裡面最終的掌權人,是擁有絕對的權力的人物,但是背地裡卻著實是一個可憐的人吶。
或許對於那些貪戀權利的人而言,這點犧牲沒有什麼。就是自由嘛,只要可以坐上那個至尊之位,一輩子出不了那個皇城也沒有關係,反正那皇城足夠大,裡面的女人足夠多,要是在貪婪一點,甚至可以有足夠多的玩鬧的項目。
但對於李燮而言,他所追求的生活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在他的設想裡面,自己今後的人生有一個重要點是不可抹除的,那就是自由。
或許為了這一點自由可能要擁有足夠的權力,但是卻絕對不能夠做成本末倒置權力只是為了想要的自由而服務的,絕對不可以為了權力而失去自由。
李燮當然是不知道李瞻基早就對自己起了心思,所以李燮在接到這個聖旨的時候,那是滿心的歡喜。忍不住對那傳旨的太監就問了一句:
「敢問公公,我什麼時候可以之番?」
「這……這小人怎麼知道?」在這洛天府里,哪個人不是為了名利權力而奔波?在皇宮裡面又有哪一個人不為了一點權利而斗得你死我活?
李燮這迫不及待的想要遠走的架勢,這小太監還是第一次看見。所以他是滿臉的懵啊!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這樣的人?
「難倒是故意在我面前這麼說的?是想要我把這話傳到聖上的耳朵里?」這傳旨的人如此想著,李燮卻直接開口下了逐客令: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既然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吧。」這哪是問人家呀,直接就是自問自答。
而且原先的尊稱,也不稱呼了,直接就用你來代替。李燮不是這麼沒禮貌的人,只是這熠王府現在是一團亂麻呀。李燮日的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煩的他是腦仁疼。
這個管家平日里行事,那真的是我是天下第一,誰說話都不管用。比如前天,李燮心情正好的在花園裡面逛著。
府裡面的丫頭因為常年沒有人管教,所以經常在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之後,到花園裡面玩耍。
李燮這正逛著呢,就看見那一群的丫鬟在那花叢之間耍的正開心。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那洋溢的青春肆意的揮灑。
好一個百女花叢戲。
李燮倒不是說對她們動了什麼心思,只是難得看見這麼活潑的一個畫面,就想著多看一會兒,所以很隱蔽的往角落裡面躲了躲。
而恰巧這個時候,管家有事情找李燮,看見這一幕之後,頓時就開口呵斥。
李燮難得的利用自己主人的身份給說好了一下:「沒事,反正她們活也幹完了,喜歡在這裡玩,就讓她們玩嘛。」
「是!」當著李燮他的面,回答得恭恭敬敬。
李燮這才轉身沒走兩步,後面就傳來這個管家對這些嚇人的呵斥聲:「一個個的不想活了嗎?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你,帶頭沒有個帶頭樣,各罰一半的俸祿。要是再有下次直接就滾。」
李燮聽著,臉當時就黑下來了,這是什麼意思?我說話是不管用的,是嗎?這裡到底還是不是我的王府?
李燮特別想現在轉身回去就把這個管家給打一頓,但是自持身份,現在回去也是沒臉面的事,所以這才作罷。像這等敗李燮面子的事情,只還是其中之一。
李燮讓人去調查,發現這個管家雖然吃住都是在王府裡面,但是卻在外面養了兩個小情婦。而那兩個小情婦,每日里那是揮金如土啊!一番打聽之下,又沒有打聽到他有其他的錢財的來源,那這個錢從哪裡來?不外乎就是從王府裡面貪沒而來。
可偏偏讓人調查王府的帳目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發現。
有時候,李燮真的想把這個管家直接趕出去,一了百了。管別人說什麼,反正過的是自己的日子,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去。
可奈何,曹穎是三天兩頭的就往王府裡面跑。這也可以理解,兩人現在正是熱戀的階段,那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李燮不能出城去見曹穎,那她就進城來見他。曹穎也不在乎什麼女子的矜持什麼的,她原本就非常的果斷,用現代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女漢子呀,雖然還有女子的羞澀,但是絕對不會表現在扭捏的在家裡面糾結到底要不要來看他這一件事情上。
曹穎一來,就總是能夠勾起李燮心中的那一點小柔軟。回回都是下了狠心的要把管家趕出去,但是回回都是不了了之。
曹穎雖然不是溫柔如水的女人,但是那剛柔之中所蘊藏著的不輕易被人發現的柔弱,卻總是能觸動李燮的心弦。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賜婚的聖旨已經到曹穎家,但是什麼時候完婚,聖旨上卻並沒有寫。李燮現在抓心撓肝的想的就是快點能夠和曹穎成親。
所以對家裡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進展的時候,李燮就不由自主的把主意打到了這個上頭。你這個管家不是做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嗎?
那好,我就找一個女主人回來,我天天看著你,我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有了這個心思,李燮當然就直接找上了自家的老頭子。
「雖說賜婚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畢竟是以後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這正常的禮數還是要走一走的。」
李瞻基也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年紀也差不多了,老二老四才比李燮大多少歲?兒子都會去搶媳婦了。所以李燮著急,李瞻基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不過曹穎以後畢竟是皇後人選,該走的一些禮節還是要走一走的,這樣才會顯得珍重,以後不會受人詬病。
「也行,總之儘快就好。」李燮對這沒有意見,因為李燮知道這些東西或許對自己來說微不足道,甚至可以不去理會,但是也許對曹穎來說就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畢竟這裡的女人一生絕大多數只可以結一次的婚,要是不走這些禮節的話,也許會讓她一輩子都耿耿於懷。
「那我就讓人開始準備,相信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辦妥。」這絕對是往快了算的。
平常的百姓家裡嫁一個女兒,從六禮開始,到女兒出門起碼都要一年的時間。能一個月就走完這所有的禮節,真的算是光速了。
有李瞻基這個皇帝老爹放著,納采,問名,納吉,納徵,告期和親迎除了最後一項親迎要自己出馬以外,其他的都絲毫不用李燮理會。
李燮也相信有李瞻基這位皇帝在那裡放著,所有的事情都會非常的簡單。事實上,也正是如此之,這個兒媳是皇帝認了的,之前賜婚的聖旨都已經到了女方家家裡面了。
問名時,辦這些事的人也都只是非常簡便的問了一下家事,甚至都沒有人去詳細的調查,就算是通過。
至於之前的納彩,那就更加沒有問題了。李瞻基可是皇帝,誰敢忤逆他的意思?至少明面上沒有人敢。李瞻基說曹家的曹穎要嫁給我兒子,那她就得嫁。
當權力到了他這種境界的時候,女方家的意見根本就顯得不重要了,你同意都得同意,不同意都得同意。
流程很順利的一項接著一項往下走,但是意外也就在這個時候悄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