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頭緒
等等,她這話說得足夠真誠了,不懂便是不懂,壓根連不懂裝懂的想法都沒有。 罷了,罷了,天子的心思,素民難猜,還是回歸正題。 木婉清端起茶盞又是抿了一口,甘醇的熱茶淌過喉間,舌尖也留有餘香。她抬眸瞧了瞧對方喜怒不顯的神色,頓了頓,問道,“不知道皇上召我過來所謂何事?” 其實,她是早膳之後得到太監過來的口頭傳召,說是顏毅軒要邀約她共進晚膳,所以,午後,她看著日頭西落,傍晚將至,便拾掇拾掇準備出門。 如今,她搬入醉心院,與木雨薇共處一宮,抬頭不見低頭,對方鐵定隨時會撞上來找茬。 她料定了木雨薇肯定會有所刁難,於是午後便想了用顏毅軒邀約她一起晚膳的事情,用來膈應木雨薇。然而果然不出她所料,木雨薇不僅上當了,還啞口被耍,惱羞成怒,想要發泄也找不到發泄的地方。想起這個,木婉清,忽然心情大好,榮榮的歡愉躍然臉上,一雙精良的剪水眸子,宛若經過山澗清溪的洗滌,清透的亮,明慧逼人。 顏毅軒直視她的目光,眸底一抹難言的異樣快速閃過。如此幹淨逼人的眼眸,他在這佳麗湧湧的後宮之中,也是頭一次見到。 隻是不知這幹淨眼眸背後,是否有著同樣幹淨不染一絲雜質的是純粹心靈。 高居天子位,身處權利旋渦最中心,雖不言閱人無數,但是每日在朝堂之上與文武百官周旋,處理四方奏折政務,繁所重重,無不是眼觀五路,耳聽八方,謹慎周密處理。 其狀況,不亞於側麵應對人世種種最為肮髒醃臢之事,人世間之位複雜渾濁之人心。 經年在如此的境況之下,顏毅軒的心中,對於剔透的幹淨,和純粹的無暇,抱有一種仰望的幻想。一邊相信如此玲瓏之人存在,一邊又不相信,那樣的人能夠在他的身周生存下來。 心底幽幽一下長歎,絕塵俊逸的臉上,天子的威嚴一秒上臉,“你進宮時間不短了,容妃的事情,查得怎麽樣?” 原來要說的是這個,木婉清完全沒有壓力,揚起嘴角自信笑開,她道,“已經有所頭緒,但是還沒有最終鎖定目標,希望皇上可以再多寬限我一些時日。” 顏毅軒本意不是想要逼迫她趕緊將事情完成,隻是觀察她的宮人回報,她每日在宮中,不過正常享樂生活,不見任何調查舉動。一連數日,他揣摩不出木婉清洗刷冤屈的查探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查到了什麽?” 看出天子的疑慮,木婉清婉轉之際,話鋒一轉,道,“查到了很多。不過,沒有鎖定最終目標之前,都是空談。皇上若然著急,我也有所稟報。有些人,已經可以排除在嫌疑犯之外。” 顏毅軒納罕,追問著,“誰?” “剛領了你懲罰的華妃,還有昨日堵在宮門附近想要聚眾教訓我的一種嬪妃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