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品茶種種,木婉清有所了解。隻是茶道注重悠遠嫻靜講就細心體會,彼時她尚處於稚齡活潑好玩的年紀,對於此種需要終日安分坐定的學問,沒有特別上心,學的隻是勉強入門。 二來,她對茶道無甚厚愛,覺得懂得些許皮毛足以,便擱置一邊。如今,顏毅軒讓她品茶,雖然是絕然的珍稀好物,可是,她的品賞能力到底不足。 未免露出更大笑話,她坦言,“於茶道,我了解不過簡單皮毛,如此珍稀良品,觀茶湯,和品茶味,確實較之平常的茶葉好上數倍,但是更多,婉清學淺,無法細細道來。” 饒有興味地“哦”了一聲,顏毅軒心頭大感意外,但是習慣喜怒不形於色的俊臉,卻波瀾不起。輕輕擱在茶盞,他複道,“沒想到你倒是坦率直接。” 原以為,她會像後宮中的眾多妃嬪一般,因為他言語表露出對於青雲絲稱讚,便會對於此茶大加讚賞。若是對茶道不了解者,便是誇誇其談,讚的天上有地下無,吹捧至極。 若是懂得茶道之人,總是最愛不是青雲絲,也會為了奉承他,道出對青雲絲的無限喜愛。甚至為了展現出其見多識廣,才情橫溢,還會道出更多關於青雲絲的傳聞俗說,以襯托出青雲絲超然優異,對得起他作為真龍天子的金口讚賞。 沒想到,木婉清卻是不走尋常路,如同一個大智若愚的孩童,毫不顧忌地直言自身粗淺,寥寥數語將品嚐的感覺一筆帶過。 這樣的人,相較於努力諂媚奉承,來得更讓他感覺相處舒坦。 隻是,僅僅因為她的直率開朗而讓顏毅臣動心,他覺得還遠遠不不夠。他太了解顏毅臣了,他這個皇弟眼高於項,要求奇高,尋常俗人俗物,壓根進不了他的眼。 木婉清不知麵前天子暗地裏一直在默默觀察她,隻是感覺桌中僅有他們二人,若然話題無法好好維持你來我往的交談,似乎很容易陷入無語的窘況,隻好直接將茶道這個話題趕緊掐掉。 略略淺笑,她道,“皇上謬讚,婉清才疏學淺,於茶道沒有足夠大研究,若然沒有直接表明,後續深入談論,隻怕也會露紕漏,鬧出大笑話。” 顏毅軒不置可否,“很多人,為了維持顏麵,縱使腹中沒有半點墨,也要強撐一出一副學富五車的狀態,絲毫不肯在人前服輸。你卻截然相反,對於見識不足絲毫沒有汗顏之心,反而大方承認,如此未嚐不是一種維持顏麵最好的方式。” “皇上慧眼,一下子便瞧破我的小心思。” 薄唇溢出一絲意味不明的輕笑,顏毅軒道,“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年輕的帝王,言語之間自帶朝堂之上含義不明的官腔,木婉清聽著說話,心思快速轉了幾轉,愣是沒有將天子之言拆分出個其中意味。 責怪她賣弄小滑頭,惹來他的不悅?還是,委婉告誡她,以後在他的麵前說話,必須多一點真誠,小一分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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