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章 興風作浪圍攻聯抗四所(一)
農曆九月十二傍晚,錦秋湖東南岸三棵樹村中央偏南烏河兩岸夜貓子集上,燈籠高掛,人頭攢動,一匝匝檀香燃得像燒火棍子似的,木紅殷殷,青煙繚繞,燭光通亮,各型質的燈籠影影綽綽,鬼魅瞳瞳,鼓罄齊鳴,羽毛漸豐的“一貫道”首領黃麻子受了縣城鬼子的唆使和黑龍會的幫助在土地廟前設立神壇,念咒揚符,唱吟跳滾,蠱惑人心,招兵買馬,以便到處流竄大肆搶劫侵犯。
當場,匪聲鼎沸,殺雞喝酒,碰灑摔碗,貔子撒歡,狗汪汪,吆五喝六,其猖獗造勢取眾嘩寵的誓師儀式折騰得差不多了之後,他便率領一百五十多名暴徒從耙頭橋舥艚碼頭出發,溯流而上,沿河滋擾逞凶掠奪。
他們最想踢開的絆腳石就是橫在不遠處的魯北各派聯合抗日根據地第四區公所。
為了搞掉遮擋賊眼的聯抗四區所,他們早就策劃好了陰鷙伎倆,抓住抗日根據地個別派出人員的具體失誤和沒來得及公布的群眾來往賬目,無限寬大歪曲加以利用,作為起事的引子,點火煽風。
黃麻子讓十幾個混跡海陸江湖走南闖北血債累累的年老道匪拿著鐵皮卷的筒子,專揀人多的場合造謠生事,蠱惑攻擊,使陰招,潑髒水。?
“聯抗四區所貪汙我們幾百擔公糧,現在該清算這筆賬了。我們有祖師護佑,什麽也不怕,團結起來砸爛聯抗‘死去’所呀!”穢行謊言雞瘟一樣四散,很快,在黃麻子的攛掇、帶領下,三棵樹以及周圍村子被欺騙、蒙蔽、威脅的會眾聚集了三百多人,他們情緒激昂,性體彪悍,赤膊坦胸,斬雞頭,割手指,虎口大話,高談闊論,鼓噪謾罵,挖出原先埋藏起來的數十條槍支,彩幟招展,呐喊著,浩浩蕩蕩,一齊殺奔剛剛建立的利見橋聯抗四區所而來。
聯抗四區所除去變節被鎮壓的黃粱夢和趙樂明,又有三個被抽去到南鷺山運送物資的,眼前就隻剩十一名人員了,毫無準備的他們在洪水猛獸般的一貫道匪徒們麵前,聞風而縮,潰不成軍,聲望掃地,就像風雨飄搖中的殘枝敗葉,被壓縮在一座磚石炮樓裏,憑著手中九支長短槍據守聯抗四區所院子奮力抵抗。
名不副實的縣大隊不足百人都是新兵牙子,手裏武器多為大刀梭鏢,猶豫遲疑到第二天才出發救援,剛剛進入利見橋東北的老鴉口,便遭到包圍。縣大隊憑借占領的有利地形,以密集火力攻擊,試圖以此來驅散匪徒,進而解救被困聯抗四區所人員。
可是,黃麻子道匪頭紮紅帶,領頭的肩扛大蒲扇,口念道語密咒蜂擁撲來。由於怕傷害受騙群眾,縣大隊未以密集火力阻擊,隻斃傷數名匪徒。
一貫道仗著人多勢眾,每張臉都塗抹得猙獰可怕。貔子大赦再看看被黃麻子妖術煽動得如癡如狂的一貫道匪徒,一種拯民於水火正義感感油然而生。他心中響亮著鏗鏘的誓言:“值此國難當頭群魔亂舞的危舛之際,任何畏懼退縮都是一種無恥的懦夫行為。大丈夫生於亂世何懼腥風血雨?赴湯蹈火,挽狂瀾於既倒!”
雖然他苦口婆心地給大家打氣壯膽,可是,新成立的縣大隊隊員一見個個嚇得麵黃腿軟,驚慌失措,倉皇躲閃,連隊長也沉不住氣了。混亂中有三十多人逃跑不及,都被窮凶極惡的二狗杠率領匪徒亂刀砍死,一個沒剩,鮮血橫流,淌滿院子,漫到溝裏,殘肢斷背七零八落,迸濺的碎肉像秋風掃落葉一樣,胡亂密布了一地,引得附近幾個村的瘋狗一幫幫,瞪著貪癘充血的臌眼,發出貪婪的嗥叫,四下裏轉悠,大膽的叼著一塊拋到一邊,十幾個狗撲上去睜著撕咬。
一貫道眾徒們見此,竟被刺激得惡煞般變態逗樂,愈發窮凶極惡,士氣陡增,再加上黃麻子暗地裏將幾粒子彈的火藥倒出了四分之三,他當著眾人麵故弄玄虛地運功施法一陣子,然後,讓手下開槍向他射擊,結果,飛行中的子彈被他“銳利”的目光和金鍾罩般的魔力威逼得在距離他不遠處自動掉了下來。
於是,奉承拍馬者趁機巴結嘩然造勢,頭腦夯貨生性野蠻的狂徒們愈發迷信自己一貫道眾個個神靈附體的“高貴”,遂有恃無恐殘無人道地把所有被殺戰士的腦袋被割下來,用竹竿挑起給被圍困的聯抗四區所人員炫耀。
第三天,整合後的縣大隊殘部再次來援,采取長驅直入,直插聯抗四區所後鄰院子,想以近距離對敵進行攻擊,解救被困人員,可是匪徒群擁而上,混戰中縣大隊被匪徒砍傷數人,陣腳大亂,還未進入聯抗四區所就被趕得潰不成軍。
兩次馳援失敗,莫若不出手,因為黔驢技窮的拙劣行徑實在大跌眼鏡,甚至那根本算不上什麽說得過去的武裝襄援,簡直成了適得其反配合一貫道匪徒施展淫威的打下手、跑龍套的協理、籌幫和伴奏。他們的飛蛾撲火“壯舉”不但喂飽了激活了壯大了道匪們弑殺成癮的潛在魔性,更助長了其有恃無恐變本加厲目空一切的膽大猖狂。
聯抗四區所大院被圍的工作人員一次次扯起紅布綁在槍梢上從炮樓槍眼裏伸出來不停地搖曳,向縣大隊示意他們仍在全力以赴頑強地堅持戰鬥,然而,他們破釜沉舟的頑強換不來縣大隊鋼筋鐵骨的頑強,縣大隊虛妄羸弱的頑強在一貫道邪魅惡毒的頑強麵前顯得那麽的惘厥虛脫、不堪一擊。
一時間,腥風血雨,猿哀鶴唳,烏煙瘴氣,錦秋湖東南鄉陷入了嚴冬的隱晦寒夜,不少相關群眾有的害怕一貫道趕盡殺絕,嚇得躲進了大湖裏,或者投親靠友,遠走他鄉,暫時一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