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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章 應對搜捕誅叛徒

  由於日本人的拉攏、培植和利用,國民黨地方頑固勢力的懷柔寵攏,一些東北流落綹子和渤海灣上的海盜也被鬼子和皇協軍接運過來加入了魯中北戰局,一貫道黃麻子的黑勢力惡性膨脹,眼看著就發作到了失控程度。


  聯抗四區所一名慣匪出身外號叫二杆子的點腿幹部黃粱夢經不住其伎倆誘惑,有一次下鄉去興福鎮催公糧時,在地主劉慶堂家喝了酒吃過飯跟他寡婦小娘動手動腳睡了覺。


  中了圈套的他正得意忘形之際,一貫道首領黃麻子率眾嘍囉破門闖入,在公了還是私了麵前,他懾於淫威隻得寫下了“合作”字據,被策反成了道匪和日本人的內線,不斷把湖區一些村幹部黨員的活動情況提供給敵人。


  開春的一個上午,鬼子按圖索驥順著孝婦河穀撲來,包圍了臥柳村,他們闖進劉財迷場院老家。正在補爛網的劉財迷丟下梭頭絲線就翻牆頭跑了。日偽軍衝進來直接圍住了劉財迷家院子正中的地瓜井。地瓜井的底部橫挖了一個洞,裏麵有地瓜炕,以前經常藏人。日軍顯然是聽了線報有備而來。


  幾個偽軍衝著井裏喊:“疙茬子,三疙茬,八路猴子,我們知道你就藏在井裏,快滾出來吧!”


  “在裏麵,在,在,在裏麵,堵鱉窩了。”日軍高興地嘚啵著。


  沉默了許久,突然,井中響了嗡悶坨重的一槍,並跟著長長的回響。


  湖濱鄉鄉長兼臥柳村保長韓墩子也被日偽軍帶到了劉財迷家的院子裏。日偽軍不敢自己下井,用繩子拴住了三疙茬的三叔唐焊上的腰,跌跌撞撞地把他放下了井去。唐焊上唉聲歎氣不停地吆喝著:“疙茬,我是你三叔啊,可甭開槍打你親三叔啊!”


  突然,井中又響了一槍,唐焊上嚇得喊叫起來。可地麵上的二鬼子繼續往下放繩子。


  唐焊上心髒早已嚇得提到了喉嚨眼上,很恐慌卻不敢刺激著三疙茬,隻是渾身哆嗦著一個勁地叨念:“我是你親三叔啊,老疙茬,好孩子,不是我告的密啊,我這也是讓他們逼著下來的啊,千萬摟不得火呀!”


  然而,井下再沒有傳出聲音,唐焊上落地後爬進了直上直下的地瓜井側邊上的橫地道,一個人躺在最裏頭,一動不動,井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氣息,他開始張開沙啞大嘴嚎啕大哭起來,高一聲低一聲語無倫次地重複叫著三疙茬的名字,摸索著爬上前,撫弄著對方的腦袋,兩手上一下子沾滿了熱黏乎乎的血水。


  “疙茬,四呀,好孩子,你怎麽就死了,啊……啊!”唐焊上在洞裏呼天搶地哭喊起來。


  這時,從上麵順下一根繩子,他拴上屍體,讓拉上來了,眾人一看卻不是三疙茬,韓墩子認識他,叫孫檾涪,北疃子村人,長個子忘了使土雜肥,像是旱堿地幹靠的矬瘤灰灰菜棵似的,讓個畸形斜踹撅腚子墜得沒起身,遠看像黑毛小孩,近瞧猴子臉,腦袋像癟肚子南瓜,成了“窪老鴰”的眼線才一年半多一點,他三麵派的嘴臉逐漸為姥爺識破。


  孫檾涪感覺行跡敗露在即,唯恐罪責難逃,怕被抓住再複習活埋的滋味或受盡非人刑罰,豈不知日偽軍要逮的並不是他,而是正宗的八路軍湖海遊擊大隊隊員三疙茬,不過,他卻打馬騾子驚,於是,便提前稀裏糊塗自殺了。


  不久,區上安排那名外泄地下交通員活動情況的幹部下放到臥柳村,暫時取代了韓墩子兼任的保長職務,名義上冠冕堂皇的話叫做蹲點,看他能否好好表現,改過自新,將功補過,實際上是以毒攻毒,將其放到風口浪尖上進行測試,以觀後效。


  一個月後,東邊寨盧村的“人口檔案”夾子被日本鬼子的便衣隊搜走了,緊接著,他們村兩戶人家被滿門抄斬。這讓韓墩子出了一身冷汗。臥柳村的“人口檔案”是他當湖濱鄉鄉長編的,裏麵不僅有誰家人口、地畝、財產多少、支援了抗日力量的錢財等基本情況,更是詳細標出了誰家參加了抗日武裝的資料。韓墩子馬上到新保長家以區代表的身份找到黃粱夢要出了“人口檔案”,親自連夜送到了區上。


  想必是黃粱夢又告了密,第二天下午,正重感鼻涕窪窪發著大癆病的韓墩子被幾個日偽軍從炕上提摟起來,捆綁著推搡到了新保長的院子,一些老百姓已經集合在那裏了。一進門,韓墩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黃粱夢正彎著腰和坐在凳子上的日偽軍交頭接耳地咬扯著什麽。一見韓墩子一個趔趄蹌踉進來,日偽軍便騰地站起來,上前大聲責罵嗬斥,要求他交出檔案冊子,並威脅要是不合作就給他蓮蓬子吃。


  “真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昏頭,咱倆拌了幾句嘴,有啥說不過去的?你竟然就這樣地黑俺!”韓墩子隨機應變衝著黃粱夢故作痛苦難受,皺擠著臉皮破口大罵,“什麽檔案冊子,俺見都沒有見過,無風三尺浪,全是他誣陷!”


  生著“有眼無珠”鼓大而黯淡的單眼皮眼睛的黃粱夢先是低聲嘀咕著爭辯了兩句,隨後便像理虧的狗汪汪幾下便沒有了聲音。在全村人大小眼睛的嗔怪下,他狗靠主人餘威似地躲到了日偽軍的身後,被一個日軍大腿上踢了一腳,便灰溜溜地蹲在屋角了。


  日偽軍見韓墩子不肯承認,惱羞成怒,遂將他一腳踹出老遠摔倒在地,棍棒交加一陣狠打,旋風般的疼痛重重地落在他的身上。


  韓墩子被鬼子皮鞋踢碎了門牙,滿口流血,任憑鬼子的狼狗在眼前狂吠,但硬是沒有一句軟蛋求饒的話,喊都沒有喊一聲。無論敵人怎樣反複追問,隻是一口咬定自己和新保長工作中有矛盾,是他有意誣陷好人。


  這時,村裏幾個德高望重的耆老出麵把彭閻王叫到旁邊一塊擔保韓墩子是為皇軍辦事的好人良民,並當場從村裏七拚八湊了近六十塊現大洋讓他交給鬼子。敵人收了錢,答應讓韓墩子先回家好好想想,明天他們還要來審問。獲得了轉機,傍晚,韓墩子全家暫時被轉移護送到鳳凰山錦秋抗日獨立自由根據地供給所。


  天亮後,兩個早起提筌投魚趕露水集的漁農從南頭廟碼頭進湖,剛走下湖堤五十多米時見有黑東西絆腳,上麵爬滿了螞蟻,忙蹲下打量,才發現是兩塊人頭蓋骨,遂壯著膽子在附近尋找,又看到兩具屍體躺在地上,腦袋上爛乎乎的都是血。


  正是黃粱夢和先前羈押的縣城地下黨資料收集員叛徒分子趙樂明。村民們後來才知道,夜裏,聯抗四區所依照上級安排將暫住妹妹家的黃粱夢五花大綁帶到村廟裏,簡短地給村民代表講述了其背叛行為後,推到村子外麵就地處決,打老套筒破槍時,他和趙樂明的頭蓋骨跟著迸飛了起來。


  黃粱夢與趙樂明的被殺一度震懾了道匪和日寇的氣焰,也給死心塌地的漢奸們和即將變成鐵杆漢奸蠢蠢欲動的壞蛋家夥上了一堂生動的政治課。然而,好景不長,還沒等出滿月,形勢就按下葫蘆瓢起來,三棵樹村的一貫道在日寇和土頑的慫恿下變本加厲地忙活起來,溜車一樣向著拉攏、攛掇成為與抗日隊伍作對的方向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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