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怒耙色魔惡和尚(三)
惠豐連忙笑嘻嘻地躬身施禮道:“貧僧不慎得罪,請施主包涵!”
說話間,惠豐攀住好苗急覷,抓緊借題發揮離開座椅,上前蹲下身子去,伸出雙手把落在俊瑩身上的香紙灰一一輕盈撣去,當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忘不了心虛狂躁呼吸急促地撫摩撩撥著俊瑩飄逸的秀發,更蹭了幾下俊瑩衣衫下豐滿而性感十足的胴體,窈窕美女那難以抗拒的粉甜芳息與稔熟儀韻簡直將青春洋溢又饑餓難當的惠豐香了個大筋鬥。
他頭暈腦脹地打了個無比幸福、本飽陶醉的痛快噴嚏,渾身烤灼、躁動得實在難受,可囿於初次相識又身處大堂重地不好下腿,於是,隻得暫時強忍住,又幫俊瑩撫齊了衣服,平複了一小陣情慉,煞有介事地左掌直立胸前,眯著眼敲了幾下木魚以示正經。
一番娓娓關照春風化雨般拂了下來,灼灼熒熒的四目隆重對視和久違的陽剛男人氣勢使俊瑩烘然心慌意亂,恍惚間她差一點沒站穩了。
惠豐趁機攙扶了她一把,一熱一涼兩手促電般一碰,“叭”地打出了藍白的火花,跟著一跳,慣性地往後一閃,而兩顆心卻早已被愛神的利箭射了個血透。惠豐頓覺春閨幽夢襲來,上演了一股熱血沸騰著直衝穹顱的盛大豪奢典禮,一派斑斕迷離幻翻,生猛解渴的福祉就此降臨……俊瑩感覺久違的情性希望之火就此於漫漫黑夜般的內心迸星燎原著,開始照亮她苦熬難受的晦黯日子……
惠豐趴在俊瑩的耳根上說:“香美美呀!貧僧喜得你緊緊脹脹熱熱烘烘,受不了啊!”
聽到這話,一直被動扭扭捏捏躲躲閃閃的俊瑩怦然心燒,就像陰天裏潮濕的柴禾開始怎麽也點不著火,白煙嘔憋嗆得人喘不過氣來,卻忽然來了一陣微風一下子使局部溫熱幹燥的纖絨“呼”地爆出了明火,隨即柴禾堆便忽忽勁燃了起來。
她的臉臊得像太陽暴曬下大紅布似的了,卻抬起右手食指裝作生氣的樣子,用有些顫抖的指頭肚子閃爍遊移又實靠堅定百般嬌嘀地摁著惠豐的前額,纏綿不舍地執了一下,“冬瓜!”便輕輕地站起身,羞羞地,低頭快步走了出去。看到俊瑩這番呼之欲出,召之即來,十有八九來之能戰的優秀表現,惠豐算是啞巴做夢咬濺了蜂蜜湯圓甜得咧嘴笑醒了,而他鬼胎深懷的心裏更冒出了身體力行尋歡作樂的美數與大膽冒險勇敢出擊的壯舉。
回家的一路上,俊瑩浮想聯翩,踅進似乎有些陌生了的初姓家門低矮的北屋裏,如揣脫兔的甜蜜心跳還一個勁的直撲撲,久久沒有安和下來。
掌燈時分,她哄兒子晉祿早早入睡,自己則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地煎搭魚,揣摸著惠豐和尚的音容笑貌,體味著惠豐和尚的欣欣關愛,聯想到自己畢竟三年多沒有嚐到男人的滋味了,一陣委屈酸酸地湧上心頭,也真折騰、荒廢了自己這副好皮囊,眼裏禁不住就又暴起了一堆淚珠,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自己的下身……
俊瑩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淨碗外頭找飯吃的壞女人,她所求不多,且極易滿足,那無非是最基本的情性待遇,然而,命運卻冷峻無情地作弄著她,平淡的生活中竟然沒有遇到過一個正常高級勤勞智慧的好漢,“俊傑男子你們都到哪裏去了?”她無數次地在心間呐喊著,而現實中卻無論誰都沒法訴說,“天呐!一個善良寡婦的苦惱誰能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麽啊?難道自己上一輩子做了什麽孽?抑或是此方麵玩過了火?今生來接受報應懲罰?……”
沉隱地難受著,虛擬地品茗著,輕飄地呻吟著,似睡非睡中,俊瑩戀翩悅思回味著、勾畫著自己曾經有過的和即將到來的可憐吝嗇但愛惜珍待的“受活”。那是作為一個正常人如同吃飯喝水一樣毫不奇怪毫不起色毫不奢侈毫不值得指責的最“本分”的訴求啊!盡管她選差了嗬護自己的對象。然而,卻被世俗社會所不容忍,不過,這其中的絕大錯孽還在於惠豐是一個青衣袈裟進齋念佛的修行僧客。
當雜俎菲薄的心緒從憶戀中拉回時,俊瑩感覺眼角涼涼的浸抻抻的,才知道自己哭慘了,仰躺著的頭一歪,枕頭上濕潤的一大片沏得慌,更有那些平日裏婆婆刁難侮辱、比雞罵狗的齷齪小人勾當,世俗齷齪猥瑣的造謠攻訐誹謗滯堵、噬咬著湧上心頭,真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啊!
而俊瑩“領受”的豈止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啊?直然是屋漏偏遇連陰雨,閻王不嫌小鬼瘦,現實中司空見慣的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地歧視、糟蹋、塗鴉、排擠……甚至迫害她的人和事何其多也?那些個尿屎盆子往頭上扣的非人折磨、摧殘,隻怪是市井無賴垃圾們不依不饒地做得出,她任憑再鼓足勇氣可也開不了口予以述及。就像魯迅先生說過的:“我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斷中國人的。”一句話——見孫不派傷天理!
今夜到底是怎麽了?出嫁以來受過的所有搓搓幾乎一律走馬燈似的紛至遝來,淒楚的清淚再次如打開的閘門呼嘯奔騰而出,盡管俊瑩她一直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以免驚醒熟睡中的孩子,可俊瑩還是不能自抑地啜泣出了聲來。
俊瑩好在是個靈麗典雅的女人,她馬上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隨即壓低了哭聲,然而,經年日積月累的不幸打擊給予她造成的創傷太厲害了些,她現在就像一台疾進狂馳的車子,要想立即減下速來談何容易?她咬緊被角頻頻痛喘著,兩手抓扯著頭發,蜷曲的身子痙攣不已。忽然,身邊的孩子睡夢中發出了兩下笑聲,她才本能地得以換下低檔來,奮力刹住了自己翻江倒海幾近失控的內心喧囂。
窗外滿天燦爛的星星異常炯明地審視著她清泉汩汩的靈犀,有幾顆甚至閃爍叩問撫慰著她忐忑悸動的心跳。皎潔玲瓏的月光慈祥地為這個可憐楚楚的錦秋湖的美麗女兒灑下了一年中罕見的一地珠璣璀璨鑽石奪目詩畫斑斕神話迷離牽情攝魂的經典小夜曲……風脈脈溫情的馨愛啊,雲綿綿千般的柔情啊,她早已似醉如癡心花怒放,猶依稀看到那愛的激流中遊弋著的她那七彩的龍鳳鴻夢船兒,正自由幸福地揚帆駕潮漂洋而去……
突然,情殷靈心輾轉失眠的她依稀聽到了淨水魚崽唼喋似的仔細、芊巧“囔囔”的敲門聲。
這更深半夜的,是不是自己神走迷竅,將想入非非的幻覺當成了恍恍惚惚的現實?幼稚癡癡地搞錯了?起初,她還有點不太相信自己苦望已久的桃花運會來的這麽快,遂自己欺騙自己地歸結成以為是風刮得門扇鼓蕩。
可莞爾再聽,還是確定地有鴿翅的輕盈翕動,這個伶俐情種啊,扣個門都跟蜻蜓叮柳絮、飛針繡花似的,遠絕了豬拱門扇的笨重咣當,雖然她一晚上緣著心理希冀的趨向所係,溶溶預感到待要發生什麽,下意識地有些說不出的悸顫與鼓舞,但並不淺薄的她還是自我懷疑地再一次否定、檢驗著自己的即將到來望眼欲穿的極度期盼。
饑渴難當的俊瑩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起惠豐的聰慧瀟灑、勇敢親膩,心花怒放若三尺青絲、蟬翼筋絡精致輕顫的婉嚶。
可人兒卻已是為焦燥牽引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上,不由自主,抱了寧信其有,迫不及待,持之怡興,渴望著中天上掉餡餅的巨大福祉來臨的稀罕激動,亢奮歡欣,迫不及待地坐起了身子,披上褂子,她根本不去理會上午時兩根大腿之間早已活躍不止的嬌泉汩汩,也不用擔心眼下早就汛疾狂狼洪流澎湃大有決堤的危險了。
於是,一抹眼角清淚,藉著黑暗的包涵、藏掖,毫無矜持地省卻了內褲遮擋,光著下身,不顧一切地衝向了屋門口,顫抖著火燒火燎的難受喘息,憋著氣低聲促慌明知故問地發聲道:
“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