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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歪打正著不虧本(三)

  賽金花用眼角一瞥猞猁孫,戴著銀鐲子的手裏一塊紅絲絹手帕嗔怪地擺甩著,舞弄得水蛇般迷離誘人,她伸出食指點著她的眉心說道:“就知道猴急,看你沒出息的?樣,這麽久沒來,到哪裏拱地去了?有了白麵饃饃就忘了高粱烀餅子了?莫是不是爬到哪個新媳家裏忙活的了?啥時迎,迎,俺,俺過門啊?”此刻的猞猁孫早渾身像著了火,脹得快要裂崩了似的,喉嚨裏爆躁得一個勁地咽唾液,兩眼火燒火燎地似乎要將她烤熟了,悶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純錦秋爺們,就是忙隊上殺鬼子的事,沒顧上跟你打招呼,又有紀律約束著,對不住了啊!”


  兩眼水亮瞟著饞涎汪滴的猞猁孫,賽金花聲音甜蜜得足以融化掉冷镔鐵蛋子般的道:“人家沒白沒黑地惦記你嘛!你平安就好……”邊說著邊把個一頭披肩秀發靠在了猞猁孫肩上,兩張嘴湊到了一起,而滿臉漲紅的猞猁孫終於沉不住氣了,左手使勁攬著她的楊柳蠻腰,發熱的褲襠裏像蒙著幹泥袼褙的竹筍一樣嘶嘶躁了,生龍活虎專心致誌義無反顧地地頂著賽金花的香癢癢的肥臀廓壑,漸漸地右手急不可耐地伸手早已滑向了她腰帶裏三叉敏感窪溝,全然忘記了晾在一旁站著的狗獾。賽金花一回頭看到了尷尬的正要走開的狗獾,便善義關切地說:“你看你這急頭賴臉的大哥不出息的樣子。小弟弟才是好人,先屈駕到隔壁屋去一下,待會兒我再犒勞一下你。”


  倆老相好正漸入佳境翻雲覆雨電閃雷鳴的折騰著,突然,胡同盡頭傳來一陣風嘯喧嘩,十幾個團防局的漢奸耀武揚威吆吆喝喝地闖進了鷓鴣樂生態園,為首的張逢五氣焰囂張罵罵咧咧著:“給我搜,老子就不信他兩人能鑽到他媽那個B裏頭去了?”


  那幫嘍囉槍栓拉推的嘩啦啦響,子彈上紛紛了膛,野狗尋偶似的撲向了各個房間,幾個妓女嚇得鑽進桌子、床底下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吭一聲。猞猁孫聽到外麵咋呼踢蹬著翻找,情知不妙,極不舍手地提槍起身,將酣暢受活餘興未盡的賽金花丟在了床上,邊跑著邊穿衣服,喚出隔壁等好事的狗獾,就要從後窗戶跳出去翻牆而走。賽金花提著一個小包袱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孫大哥啊,別撇下我,俺積攢的錢全在這裏呢,要走咱一塊走,要死一塊死啊!”


  猞猁孫回頭親了賽金花淚眼婆娑的粉臉一下低沉地說:“好金花,好金花,你再在這裏忍耐幾天,我處理好有關事情一準回來接你。有你這盤磨的底扇在,我這上扇能跑到哪去,消滅了那幾個鬼子我就回來!”賽金花伸出胳膊圈住了他的脖頸,嗚嗚哭著地扭過了頭去。忽然,她猛地抬起頭來一抹眼淚道:“對了,差點忘了大事,你來了,我就不去找你了,翠珠姐告訴我,昨晚井圭野漏了嘴說是鬼子的一個大官什麽“關東軍指腳(之驕)”的,叫一頭(伊藤)熊(雄)一狼(郎)的還是什麽的要來視察……”


  “太謝謝你了,金花,有你這番好意,忙罷了,我猞猁孫非搶你出去,非娶了你不行!”


  “你千萬別丟下我!”?“再讓我抱抱你!”??金花起身把自己整個投進了猞猁孫懷抱。


  猞猁孫拽出一把腰刀,“嘣噔”一甩,砍到了木榻上,刀身“噌楞楞”顫抖著著,寒光閃爍。


  “你不想活了,你就用它自盡。你要不想死,就拿它防身,聽這動靜像是小日本兒的大部隊在行動。千萬關好門,別出聲,保護好自己,千萬等我回來啊!”?猞猁孫突然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失落、憎恨和辛酸,他熱血沸騰抬手摸了一把腰間,空空的,他嘟囔了一聲:“操他髒娘的,老子的宰驢計劃咋辦?便宜了這幫私孩子!不過,‘釣’了條大魚更值得。”一跺腳,轉過身,掙脫了賽金花的扯拉,隻留了聲:“珍重”,就和狗獾轉身從後窗戶裏跳了出去,翻過牆頭消失在了一片灰灰菜和茅子草、桑棵子、酸棗樹等茂密的荒地裏。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老黏糊重情味,人去心在,距離的遠分猞猁孫就感覺像是一綹綹撕扯著自己的心肝維係,內髒仿佛漸次被掏空了似的,背後隱隱傳來賽金花遭受摧殘蹂躪的責罵反抗嚶嚶啜泣,哭聲像隨風吹拉的藕絲絲,輕飄飄,掛連連,卻毒辣辣地傳進猞猁孫耳朵,心裏如同吃了苦膽般漬疼,仿佛招了群蟲叮咬,他兩眼噴火,胸脯起伏,糙臉由於怒不可遏的氣氛蹙得變了形,巨大的恥辱和戕害使他將牙關嗑得咯咯響,兩股血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他想張逢五這隻日本鬼子豢養的老狗一天不除,必成大禍患,“頭頂上長瘡腳底下冒膿的壞蛋家夥,倒下空來,老子非親手宰了這死王八不中!”


  太陽落下去了,曬得熱烘烘的大地罩上了一派灰蒙暮色,護城河裏正依依嫋嫋起著稀薄迷霧,一大一小兩個莊戶人挑了兩擔鮮嫩的豆芽菜和萵苣、甘藍、水豆腐、豆腐皮子打著為辦喜事人家采購菜品的幌子來到城南門。這正是猞猁孫和狗獾他們主仆二人,原來從鷓鴣樂生態園逃出後,混入人群到了城西北那片榆樹林子裏,起上埋藏在這裏的手槍,剛好有幾條幹溝覆蓋了半人厚的樹葉子雜草就委屈著身子躺了進去,等到第二天上午去約好的集合點,說明了新情況,各自出城去了。他倆打扮成采購蔬菜的夥計,一路來到了崗亭前,歇下擔子,邊抬手擦汗,邊接受檢查。


  已換了崗的一個嘴唇像硬鞋底的偽軍一眼相中了他們挑著的一座水豆腐,上前抓起一塊就往嘴裏按:“舅子哎,滑溜噴香,真他媽的好吃!”


  狗獾滿臉堆笑說:“老總,下麵的豆腐皮比上麵的更加大大的帶勁。”


  棉褲腰嘴唇狐疑著綠豆眼凶衝衝地訓斥道:“你的說謊,皇軍了不得,死拉死拉的!”邊說邊做了個玩刀殺頭的動作。偽軍又伸手去摸,觸到藏在筐子底下的匣槍,偽軍嚇飛了魂剛想喊,年輕漢子湊到他耳畔低聲說:“聽說過有個叫梁九的了嗎?你喊我要你的命。”偽軍當即點頭哈腰老母豬篩糠似地輕輕回答:“九爺,九爺!”乖乖地把手抽了出來。


  猞猁孫鄙視著他說道:“九爺沒空伺候你這還懂點事的小雜碎,是你十四五六七八爺!往後給我老實點,否則,先騸了你下頭的蛋再騸你上頭的蛋!”


  另一個隔著七八米一旁木頭樁子一樣站崗的鬼子兵聽不懂中國話,斜楞了一眼,見他們高高興興黏糊著,想必是有好事,哪能缺了自己?就笑嘻嘻地走過來也想品嚐一下中國風味特產,猛不丁自己手裏的槍也被猞猁孫奪了過去,他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想揮手反抗,可一把硬硬的手槍管已頂到了腰眼上。就這樣他倆呆若木雞地眼睜睜看著兩個莊戶人飛快地走遠了,才緩過神來,急得瞪著眼晴,揚起雙臂,嘰哩哇啦亂喊咋呼起來,“八路,八路,抓住八路!”門洞裏麵的鬼子聞聲也跑了出來,嗷嗷叫著一路追擊。


  眼看就到河邊了,他們兩個人合計著,看來撐船過去是不行了,鬼子已經追上來了。怎麽辦?猞猁孫的神情露出把握十足的剛毅與堅決。他跟狗獾不慌不忙地說:“他奶奶個B的,咱洑過去,撂開這些傻D旱鴨子。”說話間,兩人隨即麻利地折下兩根粗粗的蘆葦,用小刀截成大約三尺長的兩段,中間的再用一根細的捅開來。他們兩人一人嘴裏銜著一管,涉過蘆葦葳蕤的淺灘。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悄無聲息地一坐,沒進了滾滾東流的河水裏。等鬼子偽軍上氣不接下氣地追到河邊,哪裏還有什麽動靜?遂舉槍朝水裏幾個方向胡亂放了一陣槍,氣急敗壞地罵了一頓,悻悻回了城裏。


  而猞猁孫和狗獾早已經斜插著河流,一猛子搗到了下遊很遠的一灘水蓼、苲草間,老道地鑽出了水麵,抹一把臉上的水花,無事一樣帶了自己的手槍,斜背了兩枝三八大蓋,輕輕鬆鬆上了岸。在坡裏幹活的老鄉們見了還以為他倆洗了一把澡,摸魚似的撈了兩杆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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