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平內訌鎮策反（七）

  生鐵牛用右手高舉寶劍，左手拍拍胸脯，聲音洪亮地說：“弟兄們啊，咱們隨大當家的端炮樓打汽艇誅滅漢奸走狗的那股正氣給狗吃了？你們問過自己的良心沒有？山河破碎，生靈塗炭，大敵當前，奸淫燒殺，家鄉父老等著我們大勝仗呢！”


  梁司令對著猞猁孫點點頭，又用眼睛向全場掃了一圈。人頭在浮動著，有的互相交換眼色，有的互相竊竊私語，但沒有一個人再大聲嚷叫。姥爺用手揩一下額上的汗，接著說：

  “凡是跟隨我去打小鬼子的，不管新人舊人，我一視同仁，不分遠近。今天我帶病前來，就是要弄清是非，秉公處置。你們是誰挾眾鼓噪，為什麽鼓噪，照實說出。有苦有冤，我來申雪。說吧！”


  眾人的眼光都轉向猞猁孫。他氣勢凶猛地推開旁人，向前擠進兩步，粗魯地罵三愣欺壓他，又殺了他手下弟兄，要大當家的替他出氣。在他的慫恿之下，跟著有兩三個弟兄訴說他們來這裏是要隨大當家打鬼子的，不是要受三愣的窩囊氣。梁司令又問別人還有什麽狀要告，連問幾遍，卻不見有人做聲。


  他一臉嚴肅地向眾人說道：“上有皇天，下有後土，我梁司令倘若對這個案子不一秉至公，天地不容！我現在把話講明：第一，近來加入咱們隊伍的人員數量多成分複雜，由於與社會上聯係千絲萬縷，一時還難以適應抗日隊伍的嚴明紀律要求，可是在此痛責自己疏於管理失於教導，對你們既往不咎，隻要你們從現在起不再違反軍律就行。倘再有犯軍律的，即令他是天王老子地王爺，定斬不饒

  ！第二，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咱打鬼子是為了老百姓，打鬼子更要依靠老百姓，沒有老百姓的幫助咱們寸步難行，大家都是窮苦人出身，有了殺敵抗日的好想法我梁某很讚成，你們把情況和思路反映給我我們研究妥了，一定會大力支持，可是，你們自己把個好事辦砸了。不過，是人沒有不犯錯誤的，錯了自有解決的方式方法，你們不該受了外部勢力的挑撥自己動手，兄弟無暇猜疑，摽著勁過好日子，夫妻反目過去再親熱也沒有啥好戲。


  所以，從現在起恢複到出事前的工作狀態，該幹啥的去幹啥，該守寨的守寨，該巡邏的巡邏，該訓練的訓練，該休息的休息，無事無事生非，更不準尋釁報怨。倘有誰敢我行我素，隨便尋釁滋事，不管論叔叔大爺一律嚴懲不貸！

  第三，我把三愣派駐住過來，他意氣用事沒有把我交給他的事情辦好。我現在就把他叫出來，先當著眾人的麵責打他五十軍棍。然後，馬上實事求是查明是非曲直，該償命償命，他雖然是我堂叔兄弟，我梁九照樣秉公處置，對他決不會有半分姑息。”


  人群一直屏息靜聽著，至此，忽然嘁嘁喳喳的起來，有的不自覺地輕輕點頭，有的互相碰一下胳膊，推撫一下身子，繃著緊張的臉色交換一下神情。


  梁司令看在眼裏便提高嗓門說道：“誰是目擊者？誰願當證人請站出來！”


  人群中再次安寂了下來，幾個隊員在大家的矚目下走到了圈子中心，其中有平常正直公道的了，也有同猞猁孫走得近的。梁司令叫他們請來到身邊，深深高叉手點頭，然後說道：木不鑽不透，理不辨不明，既然你們自覺地站到這裏，大家都看著呢，務必憑著良心以事實為依據，還大家一個公道，不得耽誤。”


  剛才就在寨門口雙方大眼小眼一齊對著的時候，拴寶就他毫不畏怯地挺胸緊握槍把子，留心著人群動靜，把那二十幾個精強的心腹親兵指示到司令跟前，假使提防嘩變的哪個敢對大當家的有不利舉動，隻在刹那間就會把他們就地正法。同時，格外留意地審視著旁邊可以人等的活動，以防壞人渾水摸魚，趁亂對司令下手。


  結果，他就在站在圍牆上的人群裏發現了一個可疑目標，一個車軸黑小夥從鼓樓牆角不停地緊握手裏的匣槍往這邊擠著瞄準，於是，拴寶就也狠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後來由於事態急轉直下那人才沒敢再輕舉妄動。


  經曆了剛才的一番風浪迭起，大家趨於冷靜，也把精力集中到了調查處理上來了，然而，機警的拴寶再次發現了那個混在人群中的矬漢在賊眉鼠目地東張西望蠢蠢欲動，同時，他身邊還有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不離左右地緊跟著，就在姥爺一番苦口婆心入情入理的說教之下，大夥提到嗓子眼上的心放下的時候，那矬漢見大勢已去，再次鋌而走險躲到一棵老榆樹後麵慢慢講烏黑的槍口對準了姥爺。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就要扣動扳機的當口，拴寶大喝一聲：“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