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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為追軍火探賭場(三)

  “我押大。”


  “我押小。”


  “我押大。”


  “我也押小。”


  “我還是押大。”


  “還有押的沒有哇?快點兒,在下這可要開了哦,撞著老爺、禍害不待嫌。將軍將軍寶寶寶,誰笑到最後誰最好!”


  “我也押一個,也是大。”


  幾個陌生玩家無意中看到了那邊單座吸煙的藕老把一下,又把他大體打量了幾眼,也沒有在意,實在顧不上了,雖然似乎察覺到了離去賭徒留下的空冷,卻無奈戰事方烈,難分難解的幾近白熱化了的對壘較量。全都目不轉睛地把整個眼神繼續隨著“燒火棍子”手中“啪啦啦”作響的魔力搪瓷缸子上下仰俯,來回搖動。


  “開了,開了!是——六!我的是六,大小自明,哈哈。”


  缸子裏的色子骨碌碌晃動著,“砰”地扣在白線正中央。


  “燒火棍子”咧開大嘴猩猩似的露出黃白牙齒哈哈笑著把桌子上的錢扒拉到了自己麵前。


  “再來,他奶奶的,我就不信老子贏不了你。”檾秸細高個子玩客把胳膊一擼,伸手去奪漢子手中的搪瓷缸子。


  “燒火棍子”忙把胳膊一抬,“我的點大,誰大誰先來。你不能搶,把手摘了,你懂不懂規矩?”


  “吆喝啥?真不像不會出聲弄氣的,叫驢就一定能幹活了?今天我偏要先來,還真就把這規矩給破了!”檾秸細高個子輸得一肚子僽僽焦躁,遂來了粗壯野蠻勁,“嗖”地一下從腰裏將一把寒光閃閃的牛耳刀掏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你小子老實點兒,讓你給你就給。”旁邊幾個顯然是他一幫的窩狗子玩家也一齊上陣造勢,呼哨子吹得像老北風嘯過尿壺般吱啦啦打著旋兒,抑揚乖戾地嘯叫著起哄助威。


  “今天老子還就不吃你這一套了,兄弟們,上,大卸八塊,小卸十六塊!”


  說著那“燒火棍子”也從綁腿裏“唰”地拔出槍刺來對準了檾秸。


  “燒火棍子”身邊幾個男子一見,“嘩啦啦”把三節棍甩了出來,撤開架子,砍刀、狼牙棍敲擺弄得發出令人膽寒的金屬蹭抖撞擊聲,就要試活試活。


  檾秸等人一看不好,也都把砍刀握在了手裏。


  一時間氣氛火燒火燎的,就要燃爆起來,出來尿尿的主家覷到苗頭不對,兩夥人急頭賴臉地亮了家夥,遂顧不上提褲,慌裏慌張地拖拉著個比“燒火棍子”還黑的老二,一溜煙跑了過來,雙手一拱衝著檾秸細高個子和“燒火棍子”直作揖。


  “各位爺,都消消氣,千萬不能在這裏打起來呀,我擔待不起啊,求求你們了,有話好好說,別爭執了。紅黑道上看本事,請往那邊瞧,真人在此呢!”


  他邊說著邊用右手手掌做出個“請!”的樣子,莊重地一托指,不僅分散了大夥注意力,避免了打鬥,也將遊戲引向了更高正題。


  他機智又充滿敬意地叉進的話題所係,不是別人,正是一副不屑一顧地顫悠著身子腿,乜斜著他們就要火拚,竟然樂嗬嗬地撇嘴吐著煙圈的藕老把。


  “可,可,可笑死我了!道業不行,驢?脾氣還不小,一群屎蛆聒嚷!來呀,既然主家說到這裏了,收起各自手裏的地獄傳票,趁我還有點興致,招呼你們幾個小的們鬧騰幾把玩玩吧!”


  “你是誰?”


  主家彎腰施了一禮介紹道:“大名鼎鼎的歐陽大俠你們都不曉得?難道沒看到剛才嚇跑了的那一片老玩家嗎?”


  “少跟他們囉嗦,來,下把啦!你給大夥子當寶官做會秀吧!”藕老把衝著給自己打場子的主家點頭示意,不耐煩地將色子扔向半空,又隨手摘住。


  主家知根知底不敢怠慢,立馬上前借水行船,底氣十足地將色子放到缸子裏使勁搖了起來。


  十幾個勢利刻薄漢子呲著砸杏核般的眼睛,緊緊地圍住擺在中間的一隻白紅牡丹花缸子旁,三個主宰人世間哀樂的古色古怪的小精靈在各自期盼耿耿的灼熱目光下,在缸子口內響當當脆地蹦躂著,幾十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那三顆色子。


  在大家急辣眼饞的神色中藕老把手裏拿捏著兩張銀票湊到近處,他要用拋玉引磚之術釣出李老貓來,並且讓他心服口服地歸順自己。主家感覺藕老把一反往常的穩健賭牌風格,沒走的幾個往日賭場對手心下倒懷著幸災樂禍看好戲,而手頭正旺的坐莊客心裏酸溜溜地樂開了花。


  “給哥們送錢的來了!”他們狂妄地起勁吆喝著,幾個扒眼的閑漢著實地為藕老把捏了把汗,直歎頂風而上的光杆司令就要虎落平陽遭犬欺,頃刻就會淪落成冤大頭,唯恐其袍麻整齊的去,隻剩個褲頭勉強遮著羞,血本無歸地慘淡回來。


  眾目睽睽之下,盡管藕老把強裝出一派坦然雍容的大將風度,可內心仍舊不免發虛,手一慌張得瑟,不慎把色子擲到了缸子外,掉到了地上。


  可他畢竟老辣,拿著不是當情理地造嘩道:“好大蹦頭唻,一試就知道紅彩大魚快到了。”


  掩飾心虛失手,強裝超拔無事的大來頭。其實他頭皮已不由自主地突突地開始冒油了,遂抬手假裝成梳弄頭發抹了把汗,順手在屁股後來回蹭了兩把,再次將色子攥入手中,然後,用小嘴對著手心百般貼慰愛敬地嗬吹了幾下,輕輕丟到了缸子內,隻見他腫泡子的雙眼微眯,故作鎮靜地橫著豎著斜著,反反複複來回上下掂搭開了。


  隨著一陣陣“叮叮當當”忽疾忽慢忽停忽動的搖晃哆嗦,最後,那色子們按著藕老把意願手下緩緩減速,又猛地一驚顫,一騰扥,一捭闔,一個接著一個的停了下來。


  他如同端著剛剛點起的聖火,憂忌哪怕一縷文弱不經的風絲子把它撲滅了似的,謹小慎微地呈到眾人麵前,十幾雙眼睛早就像焊到了他手上一樣,牽引著,同步移動著,充滿了狐疑猜測、焦慮不安、祈望懼怕,一個個臉色緊張、凝重,渴旱不已,又像處在刑罰折磨中,抻著脖頸被並不打算斬掉又百般戲弄著用鈍木呆滯的刀子來回鋸拉著似的,因被沉重異端的瞪著,那眾多的眼神是一會兒紅火熾熾,烈焰直竄,一會兒綠火熒熒,躁氣呼嘯,憂心忡忡、可憐巴巴地跟隨他端著的缸子移動著。


  最後,三個純一色的紅一點在眾人灼灼、呲呲的盯咬中翻來覆去定了下來的終極——呈現在了麵前,“啊!豹子!”周圍的賭客一陣唏噓嘖嘖,駭得半張著嘴,囔囔不出話來了,過了好大會兒,才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怎麽咋就是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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