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摩托車疾馳帶來的風,吹的一時腦熱的中也清醒了。
他真的隻是想來狠揍太宰一頓,讓他知道什麽是社會的疾苦!
岔路口,他停下來看了眼太宰自己發過來的定位,在找打這件事上,太宰治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圍繞著大樓的飛鳥井的異能屏障被太宰的異能無效化,百貴和鬆岡拿著手。槍穿梭在樓道中,緊張又小心翼翼。
反觀另外三個異能者,輕鬆的就像逛街一樣。
樓道裏靜悄悄,推開安全通道的門,辦公室和外麵的走廊橫七豎八的躺著人。負責井端的紗利奈他們也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百貴目光看向不緊不慢的把紗利奈移到凳子上的日暮遠歌,“這些人怎麽才能醒?”
日暮遠歌笑了笑,夢中的事,當然是讓夢中人去解,她朝虛無的空氣中喚了聲,“陰刀。”
中島警惕的朝她說話的方向望去,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日暮桑,那裏……”沒人。
他沒人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空氣以肉眼可見的在波動,一個穿著深紫色和服的男人驟然出現。
穿著和服的男人長相陰柔,丹鳳眼狹長,披散著一頭海藻般的長發,身上帶著隱隱的貴氣。
突然出現在眾人眼裏,他也並沒有慌張,從容不迫的喚了聲,“遠歌。”
太宰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他看了眼時間,感覺這個人肯定會給那個漆黑的小矮子添堵。
他放下撚著日暮遠歌發絲的手,眼裏的光明明滅滅,興致盎然,“不是異能誒。”
所有被他觸碰的異能都會無效化,可被日暮遠歌喚出來的男人卻沒有消失。
太宰湊到陰刀麵前仔細觀察著他,摸著下巴指著他,“我知道了!”
中島後退了幾步,抽了抽嘴角,太宰先生你知道啥了你!離人家那麽近是想騷擾別人吧?!
自從加入偵探社後,中島就成了一名合格的吐槽役,隨時隨地都有無數的槽吐不完。
太宰頓了幾秒給出了結論,“你是幽靈!”
他眼裏閃著光,隱隱還有些崇拜,“極樂世界是怎麽樣的?充滿著哲理和蕭瑟嗎?”他往他身後看了幾眼,“你可以召喚其他的幽靈朋友嗎?”
他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問的人見陰刀都發愣了。
他又問了一個問題,有些深沉,“死亡有意義嗎。”
人見陰刀垂眸,給出了答案,“沒有。”
一旦死亡就什麽都沒有了,哪有什麽意義。
太宰更興奮了,雙手捧著臉繼續問:“死了之後有什麽感受嗎?”
他甚至掏出了個本子,隨手撿起一隻掉落在地上的筆,目光灼灼的盯著人見陰刀。
月光照在人見陰刀繡著暗紋的深紫色和服上,流光熠熠。
中島摸了摸口袋,看著太宰手裏熟悉的本子,咬牙切齒,“太宰先生,你什麽時候把我記賬本給摸了去!”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不要以為沒了記賬本,太宰先生你就可以把欠我的錢給賴掉了。
都怪太宰先生時不時打秋風的行為,他現在都窮的沒錢請鏡花吃油豆腐了。
太宰全然沒聽見中島的咆哮,目光隨著人見陰刀轉動。
“我不是幽靈,準確來說我是式神。”隻屬於日暮遠歌一個人的式神。
太宰收回本子丟給中島,得知陰刀不是鬼後立馬變臉,“切,不是幽靈。”
中島接過本子沉默無言,太宰先生能活這麽大究竟是有多幸運。
活到現在還沒被人套麻袋就已經是生活對他的溫柔了。
日暮遠歌朝陰刀點頭,陰刀看懂了她的意思,揮手,跟在他身側與夜色融合的魘妖身上爆發濃厚的紫氣,慢慢的包裹住了整棟大樓。
突如其來的異樣讓百貴和鬆岡扣緊了手中的手。槍的板機。
鬆岡環顧四周,眼前全是迷蒙的一片紫,飛鳥井能力又爆發了嗎?
太宰撐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淡定的日暮遠歌,“這就是巫女的能力嗎。”
異能特務科有偵探社的資料,當然偵探社也有異能特務科的相關資料。
日暮遠歌笑了笑,“太宰先生知道的太多了。”她手比刀對著脖子劃了下,“知道了女士太多的秘密,可是會被滅口的哦。”
太宰大笑了起來,眼角都沁上了眼淚珠子,他伸手擦了擦,眼睛彎成了一條縫,“太有趣了,實在太有趣了。”
中島沉著臉,拉著太宰的衣領遠離日暮遠歌,“太宰先生,你再在工作的時候調戲女士,我就要去跟栗原桑告狀了。”
他說完還無聲的吐出了句,“渣男!”
太宰先生渣是真的渣,不當人也是真的不當人。
陷入沉睡的人漸漸蘇醒,事已至此已經沒了日暮遠歌和太宰他們什麽事了,接下來的事就隻能讓他們‘倉’的人內部解決。
委托結束,中島拿著賬單遲疑的看向日暮遠歌,“日暮桑這次委托的……”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日暮遠歌打斷,她臉上的笑容讓生活在偵探社水深火熱的生活中的中島感覺到了久違的和善。
她微笑道:“委托的費用全部由‘倉’支付。”
百貴接過賬單臉沉了下來,鬆岡湊過來瞅了眼,眼睛都瞪大了,“一百五十一萬兩千日元?!”
這是在敲詐嗎?!
中島撓撓頭,“不好意思啊,兩千日元不能抹零。”
這是抹零的問題嗎?!明明都沒有幹什麽就可以輕輕鬆鬆的獲得一百多萬,異能者都是這麽好賺錢的嗎?
鬆岡想到他累死累死的工作,就為了每個月的工資好還房貸,留下了心酸的淚水。
日暮遠歌臉上依舊帶著剛剛對著中島的和善的笑容,“百貴室長難道認為‘倉’的成員不值區區的一百多萬嗎?”
瞧瞧瞧,什麽叫區區的一百多萬,難道一百多萬還少了嗎?
中島不動聲色的遠離了一臉和善……個毛線的日暮桑,笑容燦爛性格腹黑的人全是怪物!
百貴留下了偵探社的銀行賬號,還在日暮遠歌的提議下以個人名義打了欠條。
走出大樓,中島的餘光一直在日暮遠歌身上打轉,思考他拜托她來向太宰先生討債的可能性有多大。
“太宰——”
摩托車的燈光照到臉上有點晃眼,突然出現的中也讓日暮遠歌晃了晃神。
中島麵容扭曲,“為什麽港黑的帽子幹部會在這裏?!”
完了,完了,肯定是知道太宰涉嫌拐帶他的兒子了。
太宰沒有察覺到危險,還露出笑臉心情好的和中也打招呼,“嗨~中也~”
中島:“……”
太宰先生你這麽自來熟真的好嗎,他看這位港黑幹部的眼神好像要把你大卸八塊啊喂!
中島認命的擋在太宰前麵,一隻手臂白虎化。
中也衝了過來,身影比風還快,中島握緊了拳頭準備迎戰,哪知他繞過了中島,連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一拳錘到了太宰的左眼上。
瞬間烏青。
中島眼皮抽了抽,完全沒有留情啊,果然太宰先生離開港黑肯定是因為常人難以相處的性格才導致的吧。
看這位曾經的太宰先生的搭檔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太宰先生在港黑多麽討人嫌了。
中也並沒有停下來,一腳把太宰往後踹。
現在好像不是吐槽的時候吧?中島迅速的奔向太宰,在他即將與樹幹接觸的瞬間,攬住了他。
太宰靠著中島咳嗽了幾聲,頂著一隻熊貓眼無奈道:“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情。”
中也收回腳,自然的走在日暮遠歌身旁。
中島心裏咯噔一下,港黑幹部應該不打女生吧?
然而下一秒,那位大概率不打女人的港黑幹部伸手親昵的把女人掉落下來的碎發攏到了耳後,還溫柔的問了句,“這個家夥有沒有手腳不幹淨?”
對於這位曾經的搭檔,中也對他的行為了解的一清二楚。
日暮遠歌搖頭,“沒有呀。”
中島鬆了口氣。
“就是找我一起共赴黃泉來著。”
中島那口氣又提了上去。
“太宰!”
又是那位港黑幹部的咆哮聲,中島把太宰放下,讓他靠著身後的樹木,遠離了他幾步。
太宰一臉震驚,“敦君,你幹什麽?”
中島抱臂冷漠的吐出一句,“渣男!”
太宰指著自己,“我?渣男?”
“哼,有了栗原桑還隨便調戲女士的渣男!”
“敦君你難道第一天知道我渣嗎?”太宰一臉理直氣壯。
“承認了,太宰先生你終於承認你是渣男了!”
“才加入偵探社幾年,敦君就越來越囂張了,以前謹小微慎的敦君去哪裏了?”
“……”
出了氣的中也心情大好,可看到日暮遠歌身旁的人見陰刀後,心情一下子又不好了。
肯定是剛剛揍太宰沒有揍夠。
圍繞著大樓的紫氣漸漸散開,重新飄回了人見陰刀身旁,“遠歌,大樓的人已經全部蘇醒了。”
聽到這個式神親密的喊著日暮遠歌的名字,中也無來由的憤怒。
好氣啊,為什麽有這麽多讓人頭疼的見鬼的式神!
“多謝陰刀的幫忙了。”
“不用謝,我是你的式神。”
中也眼神緊緊注視著人見陰刀,我可去你的,什麽你的式神?
嘔嘔嘔。
人見陰刀對上中也的眼睛,露出柔和的笑容,“中也君怎麽了?一直盯著我看。”
中也收回眼神,手插在兜裏,扯出一個笑,“沒什麽。”
人見陰刀的眼神如同柔和的月光一樣籠罩著日暮遠歌,“我先走了。”
人見陰刀身影像霧一般消失在空氣中。
中也撇嘴,可算走了。
中島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港黑幹部,一把拖著太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無關緊要的人全走了。
中也挑眉,“我無人能及?”
“果然,太宰先生當時口袋裏的電話是打給你的。”口袋裏閃爍的手機光芒那麽大,她又不瞎,當然注意到了。
日暮遠歌絲毫沒有臉紅,反而認同的點點頭,“沒錯呀,中也無人能及。”
說的人沒有絲毫的害羞,反而聽的人不自在的紅了脖頸。
中也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車後座,扭頭,風從耳側飄過卷起他的發絲,他臉上帶著肆意張揚的笑容。
“日暮小姐,一起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