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學高峰期，帝丹小學門口聚集了一群學生，緣治跟步美他們回家的方向不同，揮手同他們告別。
他剛走幾步，看到校門口不遠處倚在車旁邊的中原中也眼睛亮了一下，路過的學生都忍不住往那邊偷看。
還小聲的在議論，“這是誰家的家長，看起來好酷哦～”
“那輛紅色的跑車張揚又帥氣，好想擁有。”一個愛好車的男孩子羨慕的說道。
敢情議論半天，關注點全在車身上。
緣治卻不知曉他們的議論對象，瞪了他們一眼，口裏還嘟嚷了句，“看什麽看，又不是你們爸爸。”
他小跑了幾步，又覺得是不是顯得自己很期待一樣。他藏起高興的表情，慢悠悠的走過去，走到他旁邊不在意的問：“你怎麽來了？媽媽呢？”
中也打開副駕駛的門，“加班。”
緣治坐上副駕駛好奇的打量著車輛的內部，很整潔，整潔的連包衛生紙都沒有，說整潔還不如說是空蕩。
日暮遠歌的車不像這樣，裏麵裝著各種的生活用品，毛巾，紙巾……甚至還有便於攜帶的小毯子，車前麵還擺著一張緣治出生時日暮一家拍的照片。
照片旁邊放著緣治喜歡的假麵騎士的搖頭擺件，每次車開動的時候，穿著鎧甲的騎士腦袋就會滑稽的晃動起來。
車上還有個隱蔽的小空間，放了些緣治愛車的零食，他好動，每次坐車都耐不住的要吃東西。
他在附近左翻翻，右翻翻，一點藏著零食的跡象都沒有找到。
學校中午吃的是他最不喜歡的胡蘿卜，他勉強吃了幾個後把胡蘿卜全部分給了圓太，圓太並不挑食，隻要是吃的他都能吃的很開心。
中午吃的少，還沒放學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餓了，現在坐在車上感覺更餓了，他捂著肚子撇嘴。
中也隱隱約約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看了眼不停搗鼓的緣治，又裏麵直視前方，問道：“餓了嗎？”
緣治臉刷的一下紅了，連忙搖頭，“沒有，我沒有。”
可是肚子想起的咕嚕聲出賣了他。
中也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緣治攤在座位上，放棄了掩飾，肚子叫的聲音越來越響。
“好叭，我承認了，我餓了。”他果然還是最討厭胡蘿卜了，要不是因為胡蘿卜他就不可能中午不把飯吃完，導致現在這麽丟臉！
“嗯，我聽到了。”中也打趣道。
緣治扭頭，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笑，羞赧的哼哼了兩聲。
中也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幫緣治解開安全帶。
停車場上麵是個大型商城，由於是下班時間，商場人很多，緣治小腦袋探了探，小心翼翼的拉住了中也的手，察覺到他疑惑的目光，挺直胸膛道：“人太多了，我這麽可愛被人拐走了怎麽辦？”
中也牽著緣治的手，走路的步伐變慢，“不會的。”
這話什麽意思？是說他不可愛根本沒人拐嗎？
生氣了，太生氣了。
緣治鼓著臉，被自己的腦補氣的要原地爆炸。
“不會讓你被拐走的。”敢當著他的麵拐走他兒子？港黑一把手不是吃素的。
緣治一口氣吊著，小聲的抱怨了一句，“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聽著很讓人多想好不好。”
逛了一會商場後，父子兩人現在站在商場附近的一家名為“LUCKYPIERROT”外，緣治抱著店外麵的小醜雕塑死活不走。
“不行，我要吃這個！”
炸雞的香味順著門縫飄出來，緣治伸長脖子嗅了嗅，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炸雞、漢堡、雞肉卷、烤翅、可樂……
這些平常日暮遠歌不是經常讓他吃的東西在此刻順著他的鼻子，往腦海裏鑽鑽，勾引的他都忍不住流口水。
中也靠在欄杆外，皺眉道：“不可以。”
他想到日暮遠歌曾經叮囑過為了緣治的體重和健康，不能讓他經常吃這些沒有營養的油炸食品。
“我想要吃，好不好？”
緣治雙手合十，就差給他磕頭了，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像伸出舌頭舔你掌心的小奶狗，能把人心都萌化。
好……好可愛，中也別開頭，差一點一個好字就說出口了，想到了日暮遠歌彎著眼睛，和煦的笑容，他就瞬間冷靜了下來。
“不好，媽媽說了不能吃這些東西。”中也故作嚴肅，搬出了日暮遠歌這個救星。
緣治賊兮兮的轉著眼珠子，跑到他麵前，說出的話像把利劍插在他身上，“你不會是害怕媽媽吧？”
“怎麽可能？”他看了下周圍沒看到人後鬆了口氣。
“你就是怕媽媽！”緣治一副我看透了你的模樣。
中也推開漢堡店的門，叫道：“要吃什麽？”
緣治內心的小人在瘋狂的叉腰狂笑，他的眼前已經浮現了一堆美味的食物，他蹦蹦跳跳的跟上中也的步伐，沒有考慮他吃不吃得下，點了一堆東西。
漢堡店內的裝潢很富有童心，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漢堡，座位還全是吊椅，坐在上麵還能晃動，緣治拉著旁邊的鐵鏈，左搖右晃，晃的自己頭都暈了，趴在桌子上咯咯笑了起來。
不隻外麵擺著小醜雕像，連裏麵的服務員都穿著小醜服裝，漢堡店上餐的速度很快，一張桌子轉眼就放滿了緣治點的東西。
大半張桌子的食物看的緣治目瞪口呆，點太多了，明顯兩個人吃不掉，他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興奮，頭疼道：“太多了，吃不掉誒。”
中也挑眉道：“現在知道多了？剛剛點的時候可是全都要呢。”
緣治咬了一口炸的酥脆的薯條，說話都含含糊糊，“快點吃，快點吃，不能讓媽媽知道。”
緣治口中的媽媽剛剛整理好繁瑣的文件，拍了拍酸澀的肩膀關閉電腦。
她去茶水間泡了兩杯咖啡，遞了一杯給隔壁桌的安吾。
“好了，該下班了。”
電腦的光照在阪口安吾的眼鏡上，他點頭應了一聲卻沒有半點要下班的跡象。
日暮遠歌抱怨道：“你這麽拚命的加班，害的我都不能偷懶了，跟兒子相處的時間都變少了。”
安吾喝了口咖啡，臉瞬間變青，苦澀的滋味在口裏蔓延，他艱難的咽了下去，冷漠道：“這是你的報複？”
她眨眼笑道：“這人間的苦澀，安吾也要好好嚐嚐，才能體諒體諒我這個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的難處。”
安吾揉了下額角，頭疼道：“單親媽媽？你還是想想A5158知道之後的反應吧。”
“他已經知道了哦。”
安吾頭更疼了，打開手機迅速下達了一條指令：啟動異能特務科一級防護措施。
看到安吾的指令，日暮遠歌無語道：“用的著這樣嗎？”
安吾揉著自己的脖子，非常鄭重的點頭，“用的到。”
“中也君明明那麽和善，怎麽一聽到他名字安吾就跟如臨大敵一樣。”日暮遠歌不解道。
安吾嘴角抽了抽，“你這個跟我同樣叛逃了港口黑手黨的臥底，為什麽會認為港黑大殺器，能隨手摧毀一棟樓，還曾經屠了一條龍的中原中也和善？”
這是什麽裝了美顏濾鏡的眼睛，自動給這麽凶惡的人進行了美化。
“不和善嗎？我記得在港黑的時候中也君還扶過老奶奶過馬路呢。”
安吾知道這件事，太宰曾經在他和織田麵前炫耀捉弄中原這件事，他說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中原知道老奶奶是他扮演之後，狠狠揍他而留在臉上的烏青。
過往和友人在lupin的場景曆曆在目，三個人並肩坐在吧台前，一起舉杯喝酒的日子再也不可追。
如今的三人一個長眠在大海正對麵的山丘上，一個過著早九晚五卻每天加班的社畜生活，還剩一個依舊孜孜不倦的尋找自殺的真諦，隻是找尋的路上也多了難以舍棄的牽絆。
安吾喝了一大口咖啡，好像也不是那麽苦的難以接受了。
各奔天涯，生死陌路，也算於他們最好的結局了。
咖啡喝完，他關閉了電腦，也該有一天早一點下班，不工作到深夜。
日暮遠歌趁著去停車場取車的間隙給中也打電話，“接到緣治了嗎？”
緣治緊張的看著接電話的中也。
他點頭道：“嗯，接到了。”
“謝謝中也君了，你們現在在哪裏？我去接緣治。”
“這是我應該做的。”疏遠有禮貌的態度真讓人頭疼，“我們現在在……”
緣治裏麵捂住中也的嘴巴，小聲道：“不能讓媽媽知道我們在漢堡店！”
“呃，我們在XX商場。”
日暮遠歌敏銳的察覺到中也的停頓，“中也君，把攝像頭打開，我想跟緣治說幾句。”
緣治裏麵把桌上的垃圾移到旁邊，湊到屏幕麵前，一張大臉把屏幕遮蓋的嚴嚴實實，一點也沒露出身後的背景。
他笑嘻嘻道：“媽媽，快點來接我呀。”
日暮遠歌眯著眼睛，看向他的嘴角，“緣治嘴角暴露了。”
暴露什麽了？緣治納悶，伸手擦了下嘴角，他嘴角上麵沾著漢堡裏的沙拉醬，還有薯條的碎屑。
完了，真的暴露了。
“把電話給爸爸。”
緣治低頭，視死如歸的把手機遞給中也，沉重道：“隱藏任務失敗，已被敵方發現。不怪我方隱藏方式，都是敵方太強大了。”
聽到緣治的聲音，日暮遠歌哭笑不得，“短短幾個小時我就成為敵人了，不愧是港口黑手黨鼎鼎有名的中原幹部，這麽快就打入內部了。”
“啊？小意思。”中也抿嘴掩蓋笑容，“還差的遠呢。”
日暮遠歌毫無預兆的掛斷電話，他不會真的以為她在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