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算
上官鴻烈在上官堇麵前不敢造次,就連坐下,都不敢隨意,隻能身子前傾著,恭敬的坐下。
上官堇瞥了一眼自己兒子,眼中不滿之色一閃而逝。
“烈兒今日裏來,是有什麽事嗎?”
上官鴻烈忐忑的低下頭,有些緊張,但他還是強忍著對父親的敬畏,說道。
“孩兒今日來,是有事相求父親,事關孩兒終身大事,還請父親應允。”
“哦?”上官堇麵上一喜,原本放鬆的身子猛然緊繃,他眼含笑意,看著自己兒子。“烈兒怎麽突然想到此事了?可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是的,父親,孩兒瞧上了一家姑娘,須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孩兒對她一見傾心,想要娶她過門。”上官鴻烈一口氣將話說罷,也放下了心中的敬畏,隻期待的看著上官堇,但上官堇喜怒早已不行於色,方才眼中的喜色,不過是突然聽到自家孩子想要成家,所一瞬間心神震動下表現出的罷了,現在,他任舊麵沉似水。
上官鴻烈死死的盯著上官堇的臉,心中的忐忑更勝之前,上官堇沉默許久,隻是他沉默的越久,上官鴻烈的心裏,就愈發緊張,甚至他的嘴唇都有些幹涸開裂,舌頭不住的舔著唇。
就在上官鴻烈感到自己額頭上滿是汗水的時候,上官堇終於開口道。
“但不知是哪家姑娘,可與我家門當戶對?須知我上官家雖不是名門望族,但如今好歹在江湖上有些地位,若是尋常人家,為父卻是不會答應的!”
上官鴻烈聽罷,鬆了口氣,麵色欣喜,就連語氣都輕快了許多。
“父親放心,孩兒與那女子門當戶對,再沒有比她更般配與孩兒的女子了!”
“嗯?”上官堇拿起茶杯,風輕雲淡的瞥了一眼上官鴻烈。“哪家女子?”
“啟稟父親,她是周家之女,周琴姑娘。”
上官鴻烈話音剛落,便看見上官堇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
“不行!”上官堇冷喝一聲。“誰家女子都可以,唯有周家丫頭不行!”
“為什麽?”上官鴻烈激動地站起身子,卻猛然想起麵前是自己父親,便立馬下的麵色慘白,卻不想,上官堇並沒有為此生氣,隻聽他用沉痛的語氣說道。
“烈兒,你久不出門,不知這江湖上的事,為父不怪你,你可知現在江湖上傳言,周劍兄妹私德有虧,做下有悖人倫之事?”
上官鴻烈身子一震,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如死魚一般,癲狂的呢喃著。
“不可能的,這這決計不可能的,琴兒姑娘氣質卓絕,如仙子一般,怎會”
上官堇站起身子,拍了拍上官鴻烈的肩膀,無奈的說道。
“為父知你心中所想,不過你需知道,眾口鑠金,積銷毀骨。”
上官鴻烈猛地一愣,而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麵色狂喜道。
“父親的意思是,琴兒姑娘的傳言,是假的咯?”
看見自己兒子的表情,上官堇有些為難,告訴他是真的?可自己孩子難免會難過,自己就這麽一個兒子,且這麽些年,上官鴻烈一直被病痛折磨,而自己又很少在他身邊,自己虧欠他的,著實有些多了;可若說這事是假的,那麽自己兒子必定會死命的哀求著自己,上官堇了解自己兒子,表麵上,上官鴻烈唯唯諾諾,對他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可一旦涉及到自己兒子決定的事,那上官鴻烈就如腐儒般性烈如火。
上官堇皺眉思忖著,不知話該如何說,隻他一言不發,旁邊的母先生卻突然開口道。
“教主,二公子,屬下說句不該說的話,這件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二公子娶了琴兒姑娘,在屬下看來,反倒是好事,教主請想想,先不說周劍與周鵬舉的關係,就單單說這周劍武功,隻怕我教無一人能敵,再則,琴兒姑娘教主也見過,那女子不論相貌還是氣質,都是二公子良配。”
“可這謠言”上官堇顯然考慮再三,已經在心底認同了這門親事,可他任在意江湖上傳著的言論,畢竟人言可畏,若有好事者拿這件事說道,自己也是麵上無光,所以這會兒上官堇還是有些躊躇。
“教主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不過謠言而已,何必在意,再說了,嘴長在別人臉上,別人要說,我們還能攔著不成?若在意別人的閑言,那我們還活不活了?”
上官堇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早已喜形於色的上官鴻烈,有些不滿道。
“就算琴兒姑娘是良配,那也是矍兒的良配,烈兒還配不上琴兒姑娘!”
上官鴻烈聽到自己父親決絕的語氣,臉色一白,急切道。
“父親!”母先生趕忙將上官鴻烈的話截住,並給了上官鴻烈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
“教主,上官矍雖是大公子,可他畢竟是教主的義子,以後繼承我教大統的,還是二公子。”
上官堇認真的看了母先生許久,母先生惶恐道。
“屬下說的不對,還請教主原諒。”
“先生所言沒錯,隻是我還需要考慮一番,須知這婚姻大事,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親!我”上官堇一擺手,對著上官鴻烈命令道。
“這事兒,為父還要考慮一番,究竟是你們誰娶周氏之女,等為父見過鵬舉再說,你先回去吧!”
上官鴻烈張了張嘴,卻是什麽話也沒說出來,隻能無奈退了出去。
“先生,依你看這事兒?”
“屬下還是那些話。”
“哦?我還當是因為烈兒在,先生才說的那些話。”
“嗬嗬,教主這就太小瞧我了,其實屬下那些話,也是為我教考慮。”
上官堇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說道。
“先生心意,我已知曉,還請先生跑一趟,去把周鵬舉叫來。”
“屬下領命。”母先生躬身行禮後,離開大殿去尋周鵬舉,我們暫且不提,另一方麵,周劍與上官矍一起,去朱嘉欣暫居的閨房去尋她,隻剛走到院門口,便猛然從周圍竄出十多個無麵者,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周劍下意識的將手搭在斬鐵劍的劍柄上,戒備的看著隱隱將他們包圍的無麵者們,那些無麵者現在的臉,卻是都一模一樣,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不論男女,都頂著張毫無表情,如繪出來的木偶般的臉,死死地盯著周劍與上官矍。
周劍眼睛輕輕眯起,斬鐵劍已然一寸一寸出鞘,不想,卻在這時,上官矍走上前來,將周劍拔劍的右手按住,並對著無麵者們說道。
“眾位兄弟,還請通稟一聲,上官矍與周劍前來麵見公主千歲。”
上官矍說罷,用他那純白的眸子“看著”眼前的無麵者,而那些無麵者卻無動於衷,任舊戒備的盯著他倆,許久之後,無麵者中,走出一人,那人也是無麵者之一,他走出來後,右手把玩著苦無,鋒利細長的菱形苦無,在他手中如穿花蝴蝶般飛舞著,卻怎麽也不會劃傷他的手指。
“主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見公主千歲,上官大哥,可別讓我們為難啊。”那把玩著苦無的無麵者出聲說道。
“小拾?是母先生的命令嗎?可否賣我個麵子?”上官矍從聲音中聽出,那說話的無麵者,正是小拾。
“哦?教主之子?好生了得,可是我為什麽要給你麵子?”
“小拾,你當真如此不給我麵子嗎?”
小拾看著上官矍的臉許久,冷笑一聲說道。
“你不過是運氣好,被教主收作義子,但除了這些,你與我有什麽不同?”
是啊,有什麽不同呢?兩個人的命運幾乎是一摸一樣的,隻是,從小拾被母先生撿到,和上官矍被上官堇收養開始,兩個人的命運便變得截然不同。
“你!”上官矍怒喝一聲,身子不自覺的向前走了一步,卻不想,所有無麵者皆掏出千本,冷冰冰的盯著上官矍,上官矍能感受到那些冰冷刺骨的目光,心想著,隻怕自己再有動作,他們便不會在乎自己的身份,將自己擊殺在此罷,想到這裏,上官矍無奈,隻能拉著準備拔劍的周劍離開此地。
剛走出二十丈左右的距離,周劍便一擺衣袖,將上官矍的手甩開,爾後不解的問道。
“師兄為何要拉我離開?”
上官矍眼簾垂下,遮住了他那可怖的眸子,說道。
“如果是義父下的命令,我還可以用身份壓著他們,強迫他們帶我們去見公主千歲,可是母先生下的令,我卻是毫無辦法。”
“那怎麽辦?”周劍咬著牙,思忖一陣,說道。“要不我夜裏潛進去?想來以我的身法,無麵者應當是發現不了我。”
“別,師弟不了解無麵者的訓練方式,他們是以刺客的方式訓練的,所以對於刺殺之類的,防備的很嚴密,畢竟他們才是行家。”上官矍說罷,低下頭,右手不斷地撫摸著木劍劍身,許久之後,卻猛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師弟可還記得我提過的,姑妄之”